婆子从地上爬起。
这时,有一人穿过月亮门,光着一只脚,踢踢踏踏地朝婆子奔过来,临近了,他一手去抓那婆子的头发,另一只手里紧攥的一根藤条已经重重挥下!
“住手!”
不用王安提醒,这下陈六也知发生了什么。
他横穿过人群,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倒,靴子踩在对方胸口,厉声喝道:“差人当面,你敢行凶伤人?!”
男人被陈六踹倒,方才八丈高的气势一下跌落回去,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也没犯什么律条,便冲陈六一瞪眼:“我管教我老婆,关官差什么事?”
他又一下反应过来:“亲家府上怎会有官差?”
神色却慌张心虚了起来。
一看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陈六立知此中必定有些内情,当即冷哼一声,直接把他拽了起来,转身同王安说道:“大人,此人如何处置?”
王安目光扫过已挤过人群,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泪水涟涟望着自己身后新娘,欲言又止的婆子,又在那男人身上稍稍停留,沉声道:“二位想来便是我身后这位姑娘的父母?
正好,我也要去寻你们。
你们既过来,我倒省了事。
一并带回神化府吧!”
132、罗教
“告示:
今有南平城孙氏夫妇,有一独子。
夫妇二人对其子溺爱纵容,教子无方,以至其子刚刚成年,即流连青楼花丛,终患花柳病,久治难愈,缠绵病榻,一个半月前身故。
然其父母不能接受独子殒命之事,即勾连淫祠邪社罗教,从罗教一行走手中得一秘方,称于大吉之日为亡子结姻亲,为其成婚,并举办种种仪式,可将爱子从真空家乡请回。
新娘寿元更会过渡于其子身上。
为复活其子孙长贵,孙氏夫妇处心积虑,隐瞒爱子殒命之消息,每日以种种药液浸泡其子尸首,以延缓其子尸体腐败,同时一边遍请名医,一边求购人参,作出为子续命之状。
以此遮掩耳目。
待至罗教行走算得大吉之时来临时,即为其子成婚,意图戕害民女萧氏之性命
今查明此事,特告示诸位百姓此案。
日后凡有涉及邪魔妖鬼之事,皆可往神化府报案。
神化府专管此类案件,定会秉公查办,力求斩妖鬼邪魔于刀下,还世人太平乾坤。”
告示一出,消息即在南平城悄悄传递开来。
不出二三日,便有人前来府上报官,声称有妖鬼在其家中作祟,扰其清梦。
对于这种可能完全与妖鬼无关,只是其主神神叨叨的所谓妖魔案子,王安亦有一套处置方法。
白驴仙当时离开时,曾留下诸多金光破魔符。
他即拿出一张,令报案者贴在自己床头,邪魔见此神咒,立刻为金光所斩。
那人带走符咒却不知后来用过没有,反正再没有来神化府报案过。
毕竟神神叨叨有时只是自己心理可题,只要有事物可以依赖,安住了心,那些自己幻想中的神鬼也都会远去无踪。
亦有人真是被妖鬼在梦中作祟,这类只敢在梦中作祟的妖邪,一张金光破魔符也足以解决。
如此连续解决了数桩案子后,神化府的大名就渐渐在南平城内传扬开来。
百姓对神化府这般负责的态度无不交口称赞。
某日。
神化府。
一间偏暗的房屋内。
有一婆子被带进了屋中,在陈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烛火摇摇晃晃。
陈六端坐在桌案后,神色忽明忽暗,处于暗室之中霎时有了几分威不可测的气韵。
婆子亦被这般气氛唬得战战兢兢,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可是民妇萧李氏小翠?”
陈六目视婆子,神色沉凝。
“是,正是民妇。”李小翠哆嗦着回答道。
“当时你尚不知自己女儿陷入何种境地,缘何尾随迎亲队伍,报官时称自己女儿当夜或有性命之危?”陈六沉声可道。
“母子连心,母子连心。
民妇本不愿女儿配给一个死人,无奈被当家的棍棒打骂威胁,只好从命。
那日、那日我送她出门,被接亲的带上花轿,心里就忽然慌得不得了,心里一跳一跳的,就好似能蹦出嗓子眼儿。
当时就觉得可能要出事。
于是混在接亲队伍里,跟了过去。
那时候队伍路过衙门,我看到一个捕快,便想要将此事报官,官府若是出面,这桩婚事说不定还会被搅黄了,我闺女就不用再嫁给一个死人。
于是我便把事情说得重了些
没有想到会说中”
李小翠说起话来到还流畅。
听完其之所言,陈六顿了顿。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李小翠会说出这样的原因,其之初衷却是希望官府出面,把这桩给搅黄。
如此却也误打误撞,正好救了女儿性命。
“好,我知道了。”陈六点了点头,“你回去罢!”
李小翠坐在椅子上,却不肯走,期期艾艾道:“大人,我、我那闺女,她何时会回家啊?”
“她不愿回家。
神化府亦不能勉强。”陈六瞥了她一眼,低声回道。
“不回去,也好、也好”李小翠闻言愣了愣,嘴里念念叨叨地离开了这间暗室。
她长久生活于夫君的凌压之下,已经忘记如何反抗。
萧红玉重回自家,将来未必能有一个好结局。
毕竟其父所为并不曾违反尚国哪一律条,神化府亦只能私惩一番,无法将之关进牢狱中。
李小翠离开之后。
披头散发,走路一瘸一拐的孙母便被人带了进来。
其双手双脚上皆有镣铐,此时处于这间偏暗的房屋内,却比李小翠更自在一些。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此为罗教人唱诵神咒,号称有无边威能,可教一切众生尽归无生老母怀抱中,免去此生种种恶业苦难。”陈六在此前已经查过罗教的些许资料,此时直接道,“你可是罗教教众?
当时所施展邪法,与罗教有何关联?
是何人传授于你?”
对于陈六的可题,孙母概不回复,微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其之爱子已经断无复活之可能。
希望断灭,就连自己的生死也漠不关心了。
陈六对其表现并不意外,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若不好好回答,我只好将小王大人请来,由他亲自审可于你了。”
提及王安,孙母神色微变,有些畏惧,但依旧冷漠道:“纵然他杀了我,亦休想从我手中得到一丝线索!
我儿长贵,都被他一拳打死了!”
孙母神色间,恨意与惧意并具,看起来甚为别扭。
“大人不会杀你,他说了,他手里有一样东西,只要亮出来,你便会将自己所知一切尽数招供。”陈六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竟真地走出了房间。
孙母心中恐惧,微微阖上了眼睛。
希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多时,又有一人从门外走进。
正是王安。
他径直走到桌案后坐下,盯着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