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训斥
李沐和香菊进到院子时,是同慧儿一起的,百合看着提前归来的三人奇怪可仔细瞧着李姨娘面色像是不好,然后大口气都不敢喘也只行了礼后静静地干着自己的活儿。李沐回了屋子便解下头饰,披散开发,换了袭素衣坐在那,外头热闹没减,可皖西院里却是静默的没人说口话。
说是奇怪这皖西院为何半天不见采莲,原是采莲在李沐一出皖西院便央求着百合说自个儿想去前头帮忙正好借这机会去前头看看热闹。百合是个软耳朵的,看着院里的活不多便说她去自己留下来打扫着,这一去采莲便是许久都没回来。
李沐从进了皖西院便是一言不发,脸色有些惨淡,该是吃午饭时香菊端着饭菜进来,李沐也只浅浅吃了几口便不再吃让端了下去,后面便一直像回来时一样坐着时不时望下外头的天,这样一直持续到外面的热闹声渐渐下去苏儿来。
“李姨娘,老夫人请你去康寿院听训呢,随奴婢去一趟吧。”苏儿虽嘴上说的恭敬的话可那神情一看便知不是来请人的,李沐听了苏儿的话像是知道她会来没多惊讶只是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该来的总是得来,手撑着站起身来,坐的久了脚许是麻了,站起身时悄悄有些不稳,香菊赶紧扶住跟着李沐一同跟上苏儿去了康寿院。
这边前脚刚走,后面吴盛祖紧接着来了皖西院,院子里静静地没见着人影让吴盛祖心提了起来,吴平见状喊了一嗓子:“皖西院的人呢?”
百合听着声跑了出来扣头道:“奴婢...”她话还没说完,吴盛祖便问道:“你们主子呢?”
“老夫人来人请去康寿院听训了。”百合低着头闷声才说完,吴盛祖便二话没说侧身跨了出去,百合没听着动静了等了一会儿才敢抬起头看,看着院子里又就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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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祖去往康寿院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人挡去了他的路。
“少爷,夫人那头有要紧的事要与您商量特让奴婢来寻您。”原是慧儿,吴盛祖急着去康寿院才要拒了,可又听慧儿说:“夫人说了是老夫人那头的意思,请少爷务必先去皖南院。”
吴盛祖听了这话看了看慧儿又看了看去康寿院的路,紧了紧手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跟着慧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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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随着苏儿进了房门还没给她行礼的机会,上坐的吴母便厉声道:“跪下!”
李沐不敢怠慢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要跪下去,香菊见状上前扶着才护好她的肚子一同跪了下去。
李沐大气不敢喘,俯首扣地,脸紧紧的贴在地上。
又听吴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来吴府多长时间了?”
李沐声线压低却是字正腔圆的回道:“一年有余。”
“吴府可有亏待过你?”
“未曾。”这句话才说完,就见吴母不知怎的声音开始激动高声开来道:“未曾,好一个未曾,你来吴府一年有余,为我儿诞下一子,我吴府念你的功,你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捡最好的巴巴地送过去,你那现在甚至都可比府上正头夫人了,这些我望你是个老实,纯良之人我都未曾计较,也没说过,可你却不是个知掩功盖劳的,难道你是觉着你为吴府诞下了嫡长孙就了不的了?可你要知道嫡长孙为何为嫡长孙,那是因为外头都只知那是大夫人所生。”
说完又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似是嘲笑她不自量力的说:“你不会是盼着你肚里这个吧?哼也是,今儿你露脸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现在外头的人也都知道了你肚里揣了个,可你自己却是个蠢笨如猪的没多大能耐的,殊不知就算这个孩子都知是你生的了也算不得什么,先不论男女,就算牟定是个男孩儿但你要知那是从你肚里出来的,那就是庶子!庶子你还盼着能夺些什么吗?。”吴母不知说的这些是给李沐听的还是将想给张柳柳说?s?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说到最后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苏儿见状赶紧递上茶水,吴母缓过一口气喝了半杯。
这些话让跪在李沐听的头,手冒虚汗,她不知怎么辩,她想说今日不是有意穿成那样的,她从没想过什么争与不争,她知道自己是何地位,知道吴府对自己有恩,她...可她还是选择不辩沉默着跪在那,因为现在就算她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辩不清的。
吴母才不管她要不要给自己解不解释,只又是一顿说开来:“你从刚得了少爷宠那时起我便跟你讲过要妻妾和睦,你当初也说的好听,不会僭越身份地位,可你如今怎么做的?我现在豁了这老脸告诉你,我最不喜的便是那种得了宠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从前吴府是张柳柳那贱人,如今又是添了你,那贱人有老爷护着每每用那副嘴脸恶心我,我没法处置了她,可你要知道,我处置你确是轻而易举的。”吴母说的越来越激烈,大力的拍着桌子。
苏儿拍着吴母的背帮她缓着气,轻声安抚着:“老夫人仔细着别气坏了身子。”
最后屋里沉静半响,吴母平静了语气才又说了句:“这些话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听不听的进那是你的事了,既是怀了身子的贵人,还是扶下去好生在那院儿里安胎吧,莫不要是在我老婆子这屋里听训听出了毛病怪与我头上。”
说着站起身边走边对一旁搀着的苏儿说道:“苏儿传我令除去每日送吃食的,其他人没有我的批准不准随意去惊扰姨娘安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屋里留下的人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变相的幽禁吗,李沐听完话闭上眼心头难受咽了口口水,又对着吴母走的方向磕头谢恩大声道:“妾身谨遵老夫人教诲,无不感激涕零。”
香菊抬头看到人都走了李沐还扣头跪在那,手下使力道:“姨娘地上凉先行起来吧,你还得顾着肚子呢。”说着将人扶起来,李沐才回过神藉着她的力气起来,晃悠着身子回了皖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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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祖出了皖南院,又被人请去了康寿院。
才进屋就见吴母闭着眼,苏儿正按她的眼穴,苏儿看着人来才轻轻俯身行了一礼又对吴母细语说:“少爷来了。”
吴母听了话睁开惺忪的眼挥着手让他过来,柔声道:“盛祖来了,过来。”
吴盛祖走过去端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没有先开口。
吴母又挥手让苏儿停下,抬手摸了摸吴盛祖的脸道:“盛祖,我儿盛祖啊。”摸着叫著名儿竟出了哭腔,随后吴母放下手拿着袖口抹开泪来。
“娘。”吴盛祖从走进来静静地一直到现在才叫了声。
吴母听他喊自己,抹眼泪的手停住抬起头看他。
“娘,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多说了,她是有意的也罢无意的也好,您既已替我作了主我便不好再多说,可她毕竟是你们替我做主纳的妾,我既收了她便是我的人。”说到这吴盛祖停了一停才又说:“她不是张柳柳也不是张府的蔡氏,今日之事也不作大,您也做了处置,外头人知晓了也只会夸吴府管教严议论两天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事,您不必再担心捉着不放。”
他说的没有任何瑕疵,吴母才准备了好些说辞竟都没用上,眨了眨眼才像是陷入沉思般沉声道:“既这般我也无话可说,她这次事小我也没多重的话训她,只提点她让她安分守己别忘了自己是何身份,娘也不是那等恶人,你也知道娘这些年的处境,如今若不是你争气娘指不定现在还是被张柳柳那贱人踩在脚下的,你爹对娘薄情寡义,娘,娘只有你了,只有指望着你...。”
吴盛祖知道这些年吴母的处境,知她有许多委屈所以只好宽慰她道:“这是何话,就算张姨娘再得宠可您是我爹正配原妻,现在您儿子我不也为您挣了许多,您不要再有这等想法,我也知娘的用意,前面王菁也是与我说了的所以方才才说了不想再多说此事,我也与娘保证我不会是我爹,更不会让这府里乱了套,您便宽心吧。”
吴母点头露了笑,拉着他的手拍着道:“我儿自不会是那等人,王菁是个好儿媳,你要好好待她,李氏若是个良妾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若她是张柳柳那等人,便不宜留在你屋里了,不然我怕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些都被她给祸害了。”
“娘宽心,男儿荣耀自是自己挣,不是一妇人能轻易毁坏的,若是你儿是那也不过如此,今天色已晚您便好好歇息吧,儿子告退。”说罢行了礼起身出了屋子。
吴母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出去的背影很是自豪,心里想着那张柳柳的儿子能与自己儿子比?不过是一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