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占春光(1 / 1)

婚后告白 两块煎饼 300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7章 占春光

  顾倚风冷笑一声, 避开了他的问题:“谢泉,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失败,归咎到别人的胜利上呢?”

  说完, 她冷笑一声, 嘲弄满满。

  “对,在谢家的争夺中你输了,所以你就?要赢家也一无所有?别搞笑了行吗。”

  “谢家的事情我不是没有去了解过,当年的老虎已经病入膏肓, 如果?不改变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都是为了争而争,可又有谁真的去管谢氏的死活了?”

  “是, 时绰他的确是收购了谢氏不少子公司和品牌, 可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你们姓谢的得活着吗?那些公司职员,那些底层工人, 那些指望着谢氏发工资的人, 难道都不用活了吗?”

  “如果?不是时绰用时氏的力量帮扶那些子公司, 恐怕别说宣告破产, 你们全家都得被要债的工人逼上天台!”

  说完这些, 她喘了口气,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泉站在原地?, 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眼神暗了暗,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没有再回拍摄现场, 顾倚风给童虹发了个消息直接回酒店了。

  一把扑在松软的大床上, 她整张脸埋进大枕头里。

  心口烦闷躁郁, 没几秒,头又转了个方向, 狠狠呼了两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咬着下唇,还是翻出手?机,没多想,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接的很多:“今天结束的这么早?”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听的人心尖发软。

  原本?坚硬的心形石头在这一刻变得稀巴烂,用最强悍的凝胶也粘不起来。

  顾倚风没忍住,鼻子开始发酸:“时绰……”

  时绰皱眉,听出来她的语气不太对劲:“你现在在哪儿?”

  吸了吸鼻子,顾倚风佯装淡定:“在酒店呀。”

  时绰:“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

  被问的有些心虚,顾倚风嗓子更闷了:“就?、就?有点累,想回来睡个觉,不行啊?”

  “姣姣。”

  忽得,他口吻变得严肃,少了几分温和,更像是个教导小孩子不能撒谎的长辈:“你在哭吗?”

  精心妆点的伪装被识破,顾倚风却没有惊慌,反而意?外地?安心。

  不知道哪里来的大石头稳稳落地?,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而且愈演愈烈。

  没有再听见她的声音,时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停顿了不到三?秒,男人的声音便再度响起:“今天晚上别出酒店,我去找你。”

  顾倚风一愣,连忙道:“别别别,多麻烦呀,你从京市来这里得好几个小时呢!”

  “正好有工作在横店,顺路。”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在一大堆可以采用的情话中,他扯了个最为拙劣的谎。

  拙劣到可笑。

  顾倚风的心脏软得更厉害了,鼻子也更酸,连眼睛都开始生出难以自控的不适感?。

  可偏偏,嘴上依旧倔:“我不要,我不想看见你。”

  “可我想见你。”

  时绰低低笑了下,不紧不慢道:“我想你了,可以给我个共进晚餐的机会?吗?”

  十几个字排成?队一字列队,像是一支拆迁办小组一样跳进她的耳蜗。

  捏着手?机的指腹开始微微地?抖,四肢百骸都是如此。

  顾倚风还是没有听时绰的话。

  在见他前,她走进一家酒吧,把自己灌得神志迷糊。

  但好在经验丰富,不忘给他发地?址“报备”。

  在音乐震耳欲聋的酒吧里把人捞出来,时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正好能遮住她那间几乎露出半面玉背的吊带裙。

  初春的风隐着料峭寒意?,顾倚风没挨几下就?清醒了。

  她眨巴眨巴眼,无辜至极地?看着他,但语气却很霸道:“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仙女?!”

  时绰没说话,直接把人拦腰抱起。

  身体陡然失重,顾倚风“啊”出声,纤细如白葱的小腿在半空中晃荡几下,手?臂条件反射地?去搂他肩颈。

  被放进副驾驶,顾倚风还想发作,男人却忽得靠近,温热的鼻息倾洒在她锁骨上,酥酥麻麻,痒痒的。

  她颤了一下,刚想去推他,还没抬手?,就?听见“咔哒”一声。

  帮她系好安全带,时绰道:“乖,先回酒店。”

  仅存的醉意?啃食着他的神经,男人的语气过于温柔,让她宛若跌进软绵绵的云端。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看着他,视线从下颌线一点点上移,最后?停在那双色调浅,情绪也淡的眼眸上,朱唇轻启:“你是不是想跟仙女?睡觉觉?”

  时绰笑出声,捏了下她微微泛红的鼻尖:“凡夫俗子,也可以染指仙女?吗?”

  “不可以。”

  顾倚风轻哼了声,满脸都是嫌弃,可一双扶在他肩头的手?却不曾拿下。

  她酒量很好,哪怕几杯血腥玛丽入腹也才到微醺,瞳仁染上层水汽,雾蒙蒙的,满是懵懂,纯粹得可爱。

  想到这个词,时绰忍不住又笑了。

  她的五官很明艳、很张扬,璨若玫瑰,更胜骄阳,平时哪怕不说话都会?显得极具攻击性。可此时此刻,他偏偏又不觉得“可爱”这个词贴上去究竟有哪里不合适。

  他的仙女?,明明就?很可爱。

  “可我偏想试试。”

  他道。

  夜色浓厚,星子连天。

  霓虹于人间闪耀,仿佛在于银河里的神明互通书信。

  理?智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些催劲的酒精,还是男人引诱般的话语,左右是从那个吻开始,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回到酒店,顾倚风被时绰抱着去洗澡。

  坐在浴缸里,她依旧搂着他不肯撒手?。

  温度适宜的水从花洒喷出来,最后?砸在她的皮肤上,似凝脂玉般的肌理?晕上一层淡粉色,像樱花。

  水渍顺延而下,还有些沾到了他的身上。

  时绰也不恼,只像哄小孩一般道:“姣姣,听话。”

  顾倚风仰起头,浓密的乌睫像小刷子一样,甚至还托了颗小小的水珠。

  她拉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小:“时绰,你喜欢我嘛?”

  时绰对答如流:“当然喜欢。”

  “那你喜欢我哪里?”她执拗,非得刨根问底问下去。

  时绰笑了,眸光深邃:“你哪里我都很喜欢。”

  “不能这样答!”

  顾倚风急了:“你得具体一些,是喜欢脸吗?还是身材,还是……因为我是顾家的人?”

  喉间抖了抖,她的小脸变得皱巴巴:“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是顾倚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最后?一个字虚虚浮浮地?飘出来,她的心拧巴极了。

  她想当那个独一无二,太想了。

  “不会?有这种如果?。”

  他幽幽开口,用两只手?掌同?时包裹住她的手?:“我喜欢顾倚风,不仅仅是因为顾倚风身上的某一个特质,而是这些所有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勾勒出来的这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骄傲,强大,美?得惊心动魄,连撒娇和生气都让我着迷。”

  “这样的顾倚风,世上绝无仅有,只有一个。”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顾倚风。”

  “这个问题我不希望潦草地?回答你,但我想让你知道——

  姣姣,别因为那些莫须有的‘如果?’没有安全感?,我会?自责,是不是哪里没做好让你不够信任我。”

  他说的很认真?,每个字都暗富力道。

  起伏不定的情绪被一下下安抚,顾倚风咬着下唇,送上一个轻柔的吻。

  贴在他唇角。

  “时绰,你一定要多喜欢我一些,再多一些。”

  时绰眸光暗了暗,哑声道:“只要你不嫌烦,我会?一直喜欢下去。”

  他捧起她的手?,吻落在手?背。

  继而是无名指,不偏不倚,正好是她平时佩戴戒指的位置。

  顾倚风没有时绰还是顾倚风,但时绰如果?没有顾倚风,就?不是时绰了。

  至少,不是现在的时绰。

  次日。

  时绰瞒着顾倚风,单独见了一面谢泉。

  他不是傻子,素来无所畏惧的顾大小姐一反常态,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而最可能的人,不难猜。

  他不希望玫瑰的花瓣被玷污,尤其是那种散发着恶臭的污泥。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单独约我。”

  谢泉落座在他对面,视线扫过手?边的名酒。

  他记得这个牌子,当年那场鸿门?宴,喝的就?是这个。

  而且很巧,在那场十几个人的局里,他们也坐面对面。

  时绰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领口一板一眼地?系到最顶端的扣子,眉眼清冷疏离,没有过多的情绪色彩。

  他向来如此,对什么都冷冷淡淡,不上心似的,可偏偏手?段狠辣到让人叹为观止。

  呼吸堵塞一刹,谢泉开门?见山:“你来找我,是不想让我接近姣姣?”

  时绰看向他,道:“顾倚风是个活生生的人,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没有决定她是否与谁交往,又与谁疏远,我没有,你也没有。”

  “我能猜到你跟她说了什么,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说着,他将手?机朝他的方向推了推,屏幕一直在亮,显示在其中的是一张照片。

  谢泉一愣:“遗嘱?!”

  “是啊,遗嘱。”

  时绰冷笑一声,指尖在一排字上画了个圈,嘲弄道:“当年你们只知道外公身体不好,却不知道,老爷子早就?让律师准备好了遗嘱。”

  “上面写的很清楚,我是老爷子指定的唯一继承人,也写明了,将来只要我能力足够,可以让时氏收购谢氏一定的股份,但只要能保留谢氏的名字就?好。”

  视线扫过那几个字,谢泉的脸色逐渐不好看:“你到底什么意?思?”

  收回手?机,时绰面无表情道:“只是想告诉你,你,以及当年对谢家家产觊觎多年的那些人,真?的很蠢。”

  “你们所谓的争战,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自以为是,沉浸在乌托邦的幻想之中,连外公都在欣赏着你们的闹剧不允许被打断。”

  有关谢家的事?,时绰没少听过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

  连“白眼狼”这类形容词,都是最浅显的。

  可他们不知道,谢家的这一切,本?来就?都是属于他的,他后?来做的那些,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清君侧。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如果?注定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

  “物是,人也是。”

  “别再有什么歪心思了,现在我懒得管你,可如果?你还想玩,我一定陪你玩到底。”

  他眼神狠戾,宛若一把刀。

  锋芒毕露的刀锋对准了所有不怀好意?的劣石。

  他千辛万苦护在掌心的珍宝,怎么可能舍得被旁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