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毫无章法。自他父母离开后他就没有这样哭过了,因为从那一刻起,他成了“两个孩子里更大的那个”,是“养起来会更省事”的那个,是“年纪太大养不熟”的那个,他是哥哥,是家长,是依靠,是勤快的那个、嘴甜的那个、眼里有活的那个,他是很多种身份,却唯独不再是个小孩。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钟乔一脸仓皇地推开门冲进来,在看见眼前的情形后结结实实的愣住,随即又猛然反应过来,匆忙退了出去。
蒋弼之将陈星搂得更紧了些,用力亲吻他的头发,许久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发现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他也流下了眼泪。只是他的哭是寂静无声的,除了他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察觉。而陈星的哭是歇斯底里的,像刚降世的婴儿那般无所顾虑,痛快地释放着心底最深处的悲哀。
这世上有许多需要大哭的理由,都被生活的脚步踩进泥里。能有这样一个可以肆意痛哭的怀抱似乎也是种难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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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是七夕所以加个更,正好改成周一三五七更,好记。
祝大家七夕快乐呀!都能找到能完全接纳自己理解自己的爱人~
147、
“星星……陈星……不能哭了……”
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但好歹听懂了。
陈星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哭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时而有尖锐的耳鸣,脑袋疼得要炸开,意识混沌成一团,难以思考,心脏则沉重得像灌了水泥,每次跳动后都以为它要罢工。
“星星?……”
陈星微微动了动,努力抬起头,在模糊的视野里对上蒋弼之担忧的视线。
蒋弼之本意是给他一个发泄的出口,但没想到他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从撕心裂肺的哭嚎到无法发声的抽噎,身体如抽搐般痉挛不止。蒋弼之真担心他把自己哭出问题。
在和蒋弼之对视的过程中,陈星渐渐能听见别的声音了。
那是蒋弼之的心跳。
陈星的耳朵贴在蒋弼之的胸膛上,听到他缓慢有力的心跳,比他自己虚弱凌乱的心跳声强大许多。
随着耳膜有序的震动,其他感官也渐次复苏。
他首先觉出无比疲劳,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却还在难以控制地抽搐。于是他将耳朵往蒋弼之的胸口贴得更紧了些,让那心跳声更清晰,如之前无数次那样,从蒋弼之这里获得支撑自己的力量。
很快他又觉出口渴,渴到难以忍受。于是他将耳畔的擂动想象成由天际滚来的雷声,在蒋弼之怀里仰起头,张开嘴,在心里高声祈祷着:快点下雨吧!他要渴死了!
蒋弼之俯首用温柔的亲吻灌溉他。
蒋弼之将陈星横抱起来,离开健身房,从三楼下到二楼,蒋怀中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踌躇地看着他怀里似在昏睡的陈星,心虚地小声问道:“他怎么了这是?我没打特别狠吧,他当时还手的时候还挺……”
蒋弼之用眼色制止他继续说话,低声道:“让钟乔送水上来。”
他话音刚落,钟乔已经端了托盘上来,准备了水和湿毛巾,担忧地看着他们,蒋弼之什么都没说,抱着人去了陈星的卧室。
陈星已是精疲力竭,被放到床上后却又睁开眼,伸手搂住他脖子。
两人对视片刻,蒋弼之再度俯身吻住他。陈星不再抽搐了,却偶尔还是会流下眼泪,他的泪腺像是被冲坏的堤坝,半点水都存不住了。
钟乔无声地将托盘放到一旁,又默默地退出去。
“你得喝水了。”蒋弼之爱怜地理着他完全湿透的头发,将它们抿到陈星脸侧,“你是水做的吗?这么能哭。”
陈星不说话,只眷恋地看着他。
蒋弼之从旁边拿过水杯,亲手喂他,陈星喝下第一口就猛地用双手捧住杯子,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很快就一饮而尽。
蒋弼之想起他欠下孽债的那个晚上,陈星也是这样脸上带着伤,也是这样渴,从自己手里抢下水瓶贪婪地喝水。
蒋弼之猛地俯身将陈星紧紧抱进怀里。
陈星在他怀里愣了一下,随后异常满足地抬腿环住蒋弼之的腰,像要把整个身体都挂到蒋弼之怀里。
蒋弼之脸色愕然,吃惊地说道:“星星,我没想——”
陈星用大腿蹭他腰侧,动了动嘴唇,一开始没说出话来,干咽了口唾沫才发出沙哑的声响:“我好想做。”
上一次也是这样,情绪失控后就缠着他要做。但蒋弼之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多巴胺一时的迸发确实能带来快乐,但那太短暂了,治不了根本。
“星星,我们聊会天。”他将陈星放到床上,自己也脱鞋上床。陈星的床是queen size的,比他卧室那间小不少,但当蒋弼之将陈星整个抱进怀里以后,这床竟然也不显得拥挤。
陈星真的太瘦了,蒋弼之隔着衣服抚摸他的后背,十分难过地想,他在自己这里还是吃得不够好睡得不够好吗?怎么就不长肉呢?
陈星在他的抚摸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在他怀里扭动着,抓着他的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同时翻了个身,让后背朝上好方便他继续抚摸,“蒋先生,您能不能……一直摸我?”
蒋弼之将两只手都伸进他的衣服里,轻柔地抚摸着,从肩头到腰际,确保每一寸皮肤都被触摸到。
陈星在他的抚摸下彻底放松下来。
蒋弼之突然明白了,陈星并不是贪恋肉/体一时的快感,他只是渴望肌肤碰触。
蒋弼之干脆将陈星的上衣脱掉,一边抚摸他一边亲吻他,像蝴蝶亲吻花朵,像微风亲吻湖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陈星在他的碰触下越发放松,甚至因为满足而发出与情/欲无关的轻微而愉悦的呻吟,“蒋先生……蒋先生……”
蒋弼之跪坐起来,将陈星抱进怀里。他让陈星直接坐他腿上,这使他的拥抱更加紧实。他也脱了上衣,让自己的肌肤贴着陈星的,这种亲密接触让陈星更加愉悦。
他的眼神不再那么迷蒙,也不再流泪了,他也回吻蒋弼之,吻他的额头、眉毛、脸颊,留下湿羽毛一般的轻拂,“谢谢您,蒋先生。”
“我们聊天。”蒋弼之一边吻他的耳唇一边说道。
“好啊。”陈星异常乖顺。
蒋弼之等了半晌,只听陈星说道:“蒋先生,您说,我听着呢。”
蒋弼之无奈道:“是你说,我听。”
陈星微怔,“我说什么?”他随即就明白了,眼神从怔忡到迷茫再到晦暗,“对不起,蒋先生,我不会说。”
他从未与人说过,也从不敢细想,他不知从何说起。
“不说了行吗?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陈星请求道。
蒋弼之在心底长叹一声,嘴唇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