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1 / 1)

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 不倾言 558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2章 82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 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即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几人如同一座座大山,将韩微围在了里面。

  在坐的妃嫔们小声惊呼, 又怕太后发现自己, 将这把大火烧到自个儿身上,她们又连连用帕子遮掩住大张的嘴唇。

  即便她们只是看着,也觉得心中压力倍增。

  也不知道太后这次回宫是怎么了, 先前罚了个赵婕妤, 如今又要来罚熙妃娘娘。

  众人心中虽有疑虑,却丝毫不敢出声为韩微说话。

  良妃面色冷了下来, 抬眸看向王贵妃。

  王贵妃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侥有兴致地看着被围在里面的韩微。

  她就坐在太后身边, 韩微向太后跪下, 那就是朝她跪下。

  她倒要看看, 一个向她跪地叩拜的人, 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牙尖嘴利。

  楚婉仪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脸上露出与众人一模一样的惊诧, 甚至还巧妙地带了一丝慌乱。

  可她帕子掩盖下的嘴唇,却高高扬起,彰显出她内心的喜悦。

  见这阵仗, 良妃蓦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扭头刚想示意怀菱,却突然想起, 怀菱根本没有同她一起进来。

  她突然间意识到, 王贵妃与太后她们是有备而来的。

  从最开始让宫女们在殿外候着, 到如今对韩微的斥骂, 怕都是计划好的。

  她本想让怀菱去乾和宫寻圣上, 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

  韩微这次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韩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她实在是不想应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与身材壮实的嬷嬷相比,韩微身量着实有些纤细娇小。

  她站在人群中,丝毫没有要跪的意思。

  韩微咬了咬牙,平静开口道:“太后教训的是。”

  太后眼中一喜:“那你还不——”

  可没等她将话说完,韩微便开口打断了她。

  “只是,”韩微声音微扬,丝毫没有惧怕,声线稳固没有一丝颤抖:“太后不要人侍疾的旨意传遍了整个后宫,臣妾敬畏您,自是不敢违背。难道太后要臣妾违抗您的懿旨?”

  太后脱口而出:“你敢!”

  韩微点点头:“臣妾不敢。”

  殿内瞬间静得只能听得到呼吸声。

  太后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王贵妃。

  王贵妃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韩微在这种情况下竟还敢给太后下套!

  太后也是,竟自己应下来。

  韩微打破寂静,接着说道:“再者,臣妾并不觉着自请去照顾良妃有何不妥。”

  太后这般着实是无理取闹。

  韩微想到良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便气得眼眶都红了。“太后您曾言,望后宫和睦,齐心服侍圣上。难道臣妾与良妃和睦也成了错?”

  “至于臣妾父亲,”韩微深吸一口气道,“那是圣上下的旨意,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自知父亲有罪,又怎能罔顾律法,请求圣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法外开恩?”

  韩微每一句话都说得着实在理,就连围着她的嬷嬷们心中都有了些动摇,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都缓了不少。

  熙妃娘娘大义灭亲,这等胆量,这等气度,这等牺牲,她们是真的比不上。

  王贵妃冷笑几声:“熙妃在这儿逞口舌之快是何用意?”

  她扬声道:“百善孝为先,为太后尽孝乃是大事。太后仁慈,这才说了不要人侍疾,可我们却不能没有孝心。你自己不孝,竟还敢自鸣得意?”

  太后一听贵妃这话,当即觉得十分有道理。她板着脸质问:“熙妃,你刚刚是在质问哀家?”

  太后将茶盖扔了出去,砸落在韩微脚跟前,碎瓷片溅了一地:“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还站着做什么?”太后呵斥着命令道,“让她给哀家跪下!”

  那几个嬷嬷虽有些犹豫,却听惯了太后的命令,当即要踢向韩微的膝窝。

  “熙妃若是没有尊卑,今日便不会冒雪过来请安。”德妃扬高了声音,一鞭子打在了准备动手的人手背上,疼得人连忙抽手护着。

  德妃着实是忍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站起来说道:“太后,回宫当日,您便下了旨意,让我们别来扰您,如今怎么倒是我们的错了?”

  太后没说话,看向德妃的目光带着不悦。

  德妃往日也算是有规矩,每逢节日送的礼都甚得她心。

  如今这般莽撞出口,直接反驳她,伤她的脸面,着实是个不懂事的。

  太后冷脸道:“谁给你资格在殿内动手的?”

  德妃捏紧了手中的鞭子,她冲动了。

  “熙妃娘娘人虽未到,却给永寿宫送了好些珍贵药材。”张淑仪起身,指着桌上的茶水,立即接着道,“这玉露茶不就是熙妃娘娘送给太后您的吗?”

  她笑得讽刺:“熙妃碍于您的旨意,无法亲自服侍,便送了礼过来,难道这也不算尽孝?”

  太后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被她们一个俩个说得有些许心虚。

  这玉露茶是外朝来贡,都在圣上私库里,连她这个太后也没有。

  圣上却在韩微封妃时将这茶赏给了韩微。

  太后当时听见这个消失,心中很是不甘,却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去问韩微讨要。

  然而正当她在永寿宫抓心挠肺地渴望时,韩微却派人将这玉露茶送了过来。

  太后顺理成章地收下了这份礼,并且连着用了好几日。哪知今日竟忘记换了。

  “德妃娘娘,张淑仪,”王贵妃生怕太后念及韩微的好心软,赶紧开口,“依本宫看,你们这是脑子糊涂了吧?”

  良妃眉间轻蹙:“贵妃娘娘,你此话何意?”

  “太后何时下旨说过不许妃嫔侍疾?”王贵妃轻笑着点了点在坐的人:“良妃娘娘不信,不如去问问她们。”

  张淑仪都惊了,青天白日的,王贵妃竟敢这样颠倒黑白?!

  韩微透过嬷嬷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朝外看去,只见众妃嫔都低下了头,丝毫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

  韩微心冷了下来。

  王贵妃却有些得意:“不如本宫点个人出来问问。”

  她这一点,就点了陈常在。

  陈常在脾气不好,且先前与韩微生了嫌隙,此事后宫众人无人不知。

  王贵妃此时点了陈常在出来,其心昭然若揭。

  良妃冷声道:“王贵妃,你点其他人做甚?本宫、德妃,张淑仪皆认下太后发过懿旨一事,这已足够证明。”

  “可……”楚婉仪小声开口,撞上良妃眼神后又瑟缩了一下,活脱脱像是自己受到了良妃眼神威胁,吓得不敢开口。

  太后见了,立刻撑腰道:“你说,大胆说!”

  楚婉仪这才松了口气,一副“即便受到威胁也要说出实情”的样子:“这后宫谁人不知,良妃、德妃与张淑仪同熙妃关系好,好姐妹之间为了彼此扯谎,也是情深意重,能理解。”

  “放|屁!”什么冲动不冲动的,德妃不顾自己仪态,仿佛又回到了不需要端着的军营,对楚婉仪吼道,“你理解什么了!本宫还不屑扯谎!”

  楚婉仪被她骂了这一句,十分明显地抖了一下,看了眼太后,这才鼓起勇气说道:“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假传懿旨的事儿出现过。”

  她没有明确地指责韩微,然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座下的人惊住了。

  难道真是她们记错了?

  王贵妃赞赏地看了眼楚婉仪,看来这人还有些作用。

  她艳红的指甲指向陈常在:“说吧,可有收到太后懿旨?”

  陈常在沉默了一会儿,朝太后跪下,叩首时应道:“臣妾收到过,就在圣上从承德围场回宫当日。”

  韩微愣住,陈常在这回答着实是出乎意料。

  若不是陈常在没跟着去承德围场,她说不定还不会想起前世的一切。

  前世的韩微不知为何被贬去了佛堂,即便是那样低位的身份,却敢站出来为德妃作证。

  陈常在那时对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人,着实有些敬佩。

  哪知再睁眼,发现自己重来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明前世她对韩微敬佩,这世却各种给韩微使绊子找茬。

  她的心情着实复杂到了极点,听闻韩微又升了位份。

  她数着众人回宫的日子,生怕韩微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惩治她、刁难她、斥骂她,哪知回宫这么久了,韩微丝毫没有要争对她的意思。

  反倒是王贵妃,一直都在明晃晃地利用她。

  良妃本该病入膏肓、骨瘦嶙峋地躺在床上,可自从她与韩微关系亲密起来,身上竟一天比一天好,如今瞧着面色红润了不少,甚至还长了一些肉。

  前世默默无闻的韩微一转眼成了熙妃,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只不过是内心挣扎了一瞬,便选择站在韩微这边。

  “听到了吧?”王贵妃胸口成竹地笑了起来,却在听到陈常在的话时,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她说她接到了太后懿旨。”皇后突然开口。

  王贵妃眼睛似要喷火,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常在明明那么厌恶韩微,竟会放弃这等打压人的好时机,甚至反过来为韩微说话!

  她嘴唇张张合合,却被气得不知如何反驳。

  皇后起身朝太后服了个身,语气平静道:“太后,儿臣也收到了您的懿旨。”

  太后愣住了,皇后一向不会反驳她的话,更不会与王贵妃一般计较,平日里只要大规矩上不犯错,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当众说出来?!

  她是中邪了吗?

  太后死死盯着皇后的脸,可对方依旧面容端肃,语气不轻不重:“太后,若非您亲口下的旨,那便可能是传话的小太监假传懿旨混淆视听了。”

  太后:“你!”

  “儿臣有一计,不如将那传话太监寻来,好生盘问?”她温和地笑道,“放入慎刑司,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说实话了。”

  良妃目光落在稳坐在前方的皇后身上,皇后依旧端庄素雅,丝毫没有受到太后发怒的影响。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皇后身后,那儿空无一人。

  良妃心脏突得跳了跳,若她没记错的话,皇后是带着宫女进来的。

  那这个宫女如今去哪儿了?

  王贵妃急得都要冒汗了。

  怎么能去寻传话太监呢!

  那太监若是应下假传懿旨,韩微的罪便定不下来;那太监若是不应下假传懿旨,那便是太后与她在胡言乱语,硬给人安罪名。

  无论哪一点,结果都是不敢想的。

  她本想趁着圣上早朝时处理了韩微,哪知竟被这些人一言一语拖到了现在,外头的雪都要停了!

  王贵妃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太后开口了:“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似笑非笑:“原来哀家的话都做不得数了,竟还要大动干戈用到慎刑司问话。难道一个奴才的话竟比哀家的话还重要?”

  皇后:“儿臣并非此意。”

  太后冷笑:“哀家看你就是这个意思。皇后身子不适,脑袋都糊涂了,那年宴你也不用去了,好生在宫里养着吧。”

  皇后愣了愣,表情平淡地低头应道:“是,儿臣——”

  “太后!”韩微没想到太后竟二话不说就罚了说出实话的皇后。

  皇后曾帮她多次,她实在是不想连累皇后受罚。

  韩微声线发冷,脸上表情也沉了下去:“皇后娘娘不过要找出实情,太后您又何必下罚?”

  韩微着实气得不行,对皇后又满心愧疚。

  太后摆了摆手,挡住韩微的那几个嬷嬷立即散了开去。

  她冷冷的目光在韩微身上来回扫视。

  自从她当了太后,已经很久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争辩了。

  韩微自己争辩不够,竟还有这么多人帮着她说话!

  就连一向不偏颇的皇后都为了她来反驳自己!

  “熙妃,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太后看向依旧挺直脊背站在那儿的韩微,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扬声道:“哀家说了这么多,熙妃没一句遵守的。”

  “既不想在殿内跪下,那你便去永寿宫外跪着,好好反思!”

  韩微对这后宫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太后心中有了危机感,她虽与楼傆有了协议,一年只回宫一次,但她绝不允许在自己回宫时,在妃嫔面前失去绝对的尊严。

  曾经的她受过太多的屈辱,腆着脸讨好了不知道多少人,才从美人一路爬到了妃位,再汲汲营营地谋划着去除了先皇的众多妃嫔与子嗣。

  她在荆棘路上走过,浑身沾着血才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自然是不允许有人像韩微这样挑战她的权威。

  外头的雪虽然小了,但地面上却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韩微若是听话去跪了,这条腿定是要废了。

  德妃着急得不行,连连看向良妃,让她赶紧想办法。

  良妃按住她蠢蠢欲动想要挥鞭的手,双手冰凉,语气却坚定:“再等等。”

  皇后能够在韩微中了合欢香时,毫不犹豫地请来太医院院正,就说明皇后的心并不坏,甚至还有可能对韩微的感情不普通。

  若是以往,皇后定会将妃嫔中药的事上报,公事公办地查证。只是这样,妃嫔的颜面便无法保全。

  良妃看着坐回位置上的皇后,心中一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或许皇后从很早以前,便开始暗中护着韩微。

  或许,皇后也与她一样,是重生的。

  韩微抿着唇,泛红的眼里有着倔强:“臣妾无罪,为何要跪?”

  “哀家的话你敢不听?”太后气得拍了下桌子,“谁给你的胆子!”

  “朕。”

  太后尚未顾及自己拍疼的手,听见这话便慌忙抬头朝外看去。

  她怕不是听错了吧?

  这个时间,圣上应当还在早朝,怎么会突然过来?

  她与圣上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她心里也很清楚,圣上并不喜来她这儿。

  再者,先前圣上冷脸离开韩微那儿,又好几日不入后宫,太后心中便以为圣上对韩微失去了兴趣。

  后宫美女如云,不差韩微这一个。

  太后见惯了先皇更新换代的次数,圣上前些年又丝毫不拒绝她召进宫的妃嫔,她便以为在美色上,楼傆也同他父王一样。

  若不是算准了这些,她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开始责罚韩微。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楼傆竟会为了韩微过来!

  身量高大的男人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韩微转身,看向沉着脸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楼傆。

  圣上还穿着上朝时的龙袍,金龙绣纹在玄衣上惟妙惟肖,带着极具压迫性的威严。

  韩微却注意到圣上肩上色泽暗了好几处,鬓发也有些微湿,跟在后头的李禄跑得气喘吁吁,衣裳都有些凌乱。

  大冬天的,李禄额角都跑出汗了。

  他一抹额头,头发也已经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雪花给弄湿了。

  想起在走到永寿宫时听到太后的那句话,李禄心中一阵后怕。还好他见着青月前来求助时,一听是关于熙妃的,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去向圣上禀告。

  他本以为圣上会等早朝后再处理,哪知圣上听了便立即叫停了早朝,转身便快步往永寿宫赶来。

  御辇跟在后头,都赶不上圣上的步子,可把他追得失了半条命。

  隔了一会儿,青月才从外悄悄走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在皇后身后候着。

  楼傆一进殿,便看到站在殿中、眼眶通红的女子,她纤弱娇小地站在那儿,身后站着几个嬷嬷,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茫然。

  不知是不是被太后吓得。

  楼傆心脏猛地一抽,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他走到韩微跟前,将女子冰凉的手握进手中。“跪了吗?”

  韩微呆愣愣地摇摇头,也忘了抽手。

  楼傆剑眉紧锁,抬眸看向太后时,眼神极其锐利,似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太后的胸膛。

  太后被吓了一跳,哆嗦着想喝茶缓一缓,却不小心将茶盏碰落在地,茶水瓷片掉落一地。

  她强装镇定,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圣上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楼傆拉着韩微坐下,让李禄给韩微送上一个暖炉,这才缓缓开口:“太后大病初欲,朕不能来?”

  圣上乃天下之主,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哪有什么能来不能来的道理。

  太后再怎么逞威风,也得听圣上的话。

  以前的皇帝还会因着一个“孝”字敬着太后,认真听取太后的意见,而楼傆……

  太后对这点心知肚明,这孩子心里丝毫没有“孝”这个字。

  太后颇有些不知所措:“自然是要来的。”

  王贵妃也没想到皇上会出现,她眼中亮光一闪,正欲上前,却突然想起自己被圣上禁了足,是靠太后才出来的。

  且今日这事,是她闹出来的……

  圣上是否会因此憎恶她?

  王贵妃目光紧紧跟着楼傆,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焦急。

  妃嫔们也都惊住了,直到圣上在上方正中坐下,这才齐齐回神行礼。

  楚婉仪低着头,只觉得掌心的伤口突然一阵一阵地疼了起来。

  圣上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难道韩微就这么好吗?

  “起。”

  楼傆面色冷淡,一言不发时散发的威压十分沉重,压得妃嫔们都不敢抬起头来。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请个安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楼傆见韩微脸上的苍白渐渐褪去,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太后今日为何要罚熙妃?”

  太后见他不过是扶了下韩微,坐下这么一会儿,都没同韩微说过什么话,反倒是先开口问她。

  她心中定了定,清了清嗓子道:“熙妃不孝,非但不侍疾还屡屡驳哀家的话。”

  “不过是跪下认罚罢了,”太后越说越气恼,丝毫没注意到楼傆的眼神,“熙妃着实目无尊长,毫无尊卑可言。”

  楼傆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轻飘飘地问道:“依照太后您的意思,朝中犯言直谏的官员,朕都应当将人惩处了?”

  “那怎么行!”太后立即应道,脸色严肃。

  楼傆嘴角微勾,却无一丝温度,冷得可怕:“母后既然清楚不能无罪罚人,又为何要罚跪熙妃?”

  “谏言的官员直言不讳,触犯天颜,难道不是不顾尊卑?”

  “哀家、哀家……”太后说了几声,却发觉自己被圣上回得无话可说。

  楼傆脸上笑意加深,却看得太后与王贵妃两人毛骨悚然,背后冷汗淋漓,“太后又为何要罚人呢?”

  他姿态闲适地坐在椅子上,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太后手腕上的红玛瑙串,轻笑道:“莫不是大病初愈,补药太过而火气旺盛?”

  李禄站在楼傆身后,忍不住嫌弃地看了眼太后。

  圣上若想知道这后宫的事,那便每一件事能够瞒住他。

  太后竟还以为圣上不说,便是个好拿捏的吗?

  天上翱翔的巨龙,又怎么可能被人钳制在地上,不过是卧地休憩罢了。

  太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楼傆的样子着实可怕。

  楼傆丝毫没注意到太后被气疯的表情,他喊了声李禄,命令道:“既然太后火气旺,永寿宫的炭火就不用供应了。”

  “逆子!孽畜!你怎么敢!”太后气得不行,当即就跳了起来,钱嬷嬷本想上前去拦,可听见太后骂的这几个字,她丝毫不敢动了,只能瑟瑟地跪趴在地上。

  这大冬天的,没了炭火还怎么活下去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