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零点热闹过去, 各自?回房睡觉。
祁夏家院子是四合院样式,主屋两边各两间卧室,祁夏和尤音住, 一边耳房是厨房和杂物间,一边耳房是两间房,一间祁澜清睡, 一间席庭越和盛则复睡。
席庭越没有老婆抱盛则复有,他这么大没跟男人睡过, 几乎一关灯, 出门溜进祁夏那间。
房门没锁, 盛则复进去后反锁上门, 再探进被子里抱过人。
祁夏早知道他会过来, 只轻轻推了推,怨怼道:“小点声,等?会小清发现?。”
盛则复埋在她颈间,问?:“为?什么小清不?喜欢我?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祁夏轻声笑:“你家的肉包子被狗叼了你高兴啊?”
“说谁狗呢。”
“谁狗说谁。”
盛则复不?跟她争辩, 转而认真说:“要不?要把他接到北城去?我给他找最好的疗养院, 你们也能常常见面。”
祁夏笑意变冷, “不?是跟你说过,别动我的事。”
“祁夏......”盛则复无?奈,只能妥协, “反正有需要,你别犟着。”
“没需要。”
盛则复叹一声气, 不?再说。
过了好一会,女人软下来, “你过年来这边你妈没意见?”
俩人在一起并不?纯粹,起初盛则复只是她酒吧一个?客人, 后来又见过几面,祁夏起了心思。
盛家是北城餐饮业龙头。
那会酒吧生意不?好,附近新酒吧又接连开业,日营业额常常是负数,她自?己生活怎么样无?所谓,可这边疗养院的一个?月五万断不?了。
荆棘载途,她只能用险招。
半个?月后,她成为?盛则复女朋友,这个?名头十分好用,酒吧起死回生,到今天,一天流水七八万不?在话下。
现?在好了半年,如同?许多豪门狗血,他妈来找过她两回,无?非是门不?当户不?对,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祁夏不?在乎那些,这半年她慢慢攒了点钱,疗养院这边能坚持一段时间,反正盛则复不?跟她提分手就这么走下去,他如果要分,那就分,无?所谓。
她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看?淡这些后关系怎么简单怎么来,什么情爱都不?如挣钱重要。
盛则复说:“不?知道,我没接电话。”
祁夏:“你明天回去,别到时候她来找我发疯。”
“再说吧。”盛则复亲亲她耳后,“不?说这些了。”
祁夏摁住他乱动的手,警告:“别乱来,屋子不?隔音,尤音在旁边。”
一说尤音,盛则复想到什么,闷声笑:“惨还是席庭越惨,这大老远的跑来还碰一鼻子灰,这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那姑娘看?着挺小,席总有颜有钱还看?不?上??”
“你以为?谁都像我喜欢钱?别乱揣测。”祁夏用手肘撞撞他胸口,“你不?知道别掺和人家。”
“为?什么?”
祁夏叹气,“尤音外表看?着软,但心硬,认定的事不?会回头,很?倔强,而且他们之间不?少事,估计走不?到一起。”
她很?喜欢尤音,从尤音身上?能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孤身一人面对世间,什么都得自?己抗。
但不?止这样,尤音比自?己坚强乐观,她刚去北城那会整个?人阴郁得可怕,可不?会笑着给新邻居送饼干。
祁夏欣赏这种力量和不?服输不?断向上?爬的韧劲。
而且……虽然她常常作为?姐姐教?育她很?多,可快两个?月相?处下来,这个?女孩给予她的同?样不?少,一声声姐姐,唠叨叮嘱,做饭还想着她配合她上?班时间,哪有邻居做成这样?
真心不?用言明,可以感受得到。
祁夏说:“盛则复,这是我妹妹,你最好站好队。”
盛则复轻笑,“好,我站我小姨子这边。”
......
第二天是初一,席庭越昨晚三四?点才睡过去,第二天早上?七八点被镇子里炮竹声吵醒。
空气中?满是烟花味,二氧化硫刺鼻,他穿好衣服出去,院子里只有祁澜清一个?,四?周安静。
席庭越问?:“你姐呢?”
祁澜清:“我姐和那男的去集市了。”
席庭越等?了会,可祁澜清只说这一句,他只好再继续问?:“尤音去哪了?”
“噢,尤音姐去寺庙了。”
“寺庙?她一个?人去的?”
祁澜清点头:“尤音姐说她想一个?人走走,寺庙不?远的,就两公里。”
席庭越洗漱好,问?清方位后去找人。
初一的寺庙人满为?患,车子才开了一公里再开不?动,下车步行过去。
他不?信教?,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寺庙这种地方一次没去过。
印象里尤音应当也没有信仰,怎么现?在有了兴趣?
席庭越边走边给她打电话,打到第二个?才接通,电话里女孩声音软里带着硬:“干嘛啊?”
那边声音噪杂,听起来人很?多,“在哪?”
“祁夏姐找我了?我还在排队,要一会。”
“不?是,我来找你。”
“你来做什么......嘟嘟嘟......”
电话挂断,席庭越表情不?变,收起手机放进口袋,继续往前走。
寺庙叫凌云寺,建在座小山上?,被一夜烟花污染的云压低,倒真有种腾云驾雾的气势。
阶梯上?全是上?上?下下的人,席庭越走上?去,走了十来分钟到大门,门口排着二三十个?人,尤音不?在里面。
他走到队伍末尾,又花了几分钟进去。
寺庙宽广,前头是片广场,正中?一鼎大香炉,香烟袅袅,广场三面坐落三座宏伟建筑,最大的主殿门头顶四?个?大字:“大雄宝殿”,旁边两座配殿,每座殿前都排着队伍,移动缓慢。
席庭越在主殿队伍前头找到尤音。
女孩手里拿着香,正恭敬等?着,表情严肃,看?见他惊讶几瞬,又看?看?后面大妈渐渐不?满的眼神,大概心里斥责他插队。
尤音莫名心虚,一急,拉了拉他,假装抱怨,嗔道:“怎么来这么慢,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后面大妈咕哝两句,没再看?他们。 席庭越一怔,尤音已经指着隔壁一
张桌子,“香在那,你快去拿。”
他去拿了三根香过来,尤音让开位置让他进队伍,不?得已,靠近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席庭越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祁夏怕你有什么事,让我来找你。”
这倒是有可能,尤音不?再追究。
前面两个?人结束,轮到尤音,她到旁边一个?火炉燃了香,再跪坐到蒲团上?,认真叩了三叩,随后握着香闭眼,许愿,许完再把香插进佛前的香炉,整个?过程虔诚严肃。
从偏殿退出,有僧人坐着,眼前一个?小箱子,写着“行善积德”四?个?字,尤音今天出门钱特地拿了零钱,投进去。
僧人把一筒签递过来,尤音抽了一根,僧人指示解签处在大雄宝殿后院。
她到外面等?,席庭越也已经走向偏殿,等?看?到几乎是“拦”在门口的僧人,那张素来镇定的脸闪过局促。
尤音抿起唇笑,是啊,那样矜贵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零钱。
她不?至于?无?情到视而不?见,从包里掏了一百块给他,两分钟后席庭越再出来,手里跟她一样拿了签。
俩人按照指示往解签处走,有些距离,路上?静默,尤音也没什么话跟他说。
倒是他先问?:“你的是什么签?”
尤音这才仔细看?那签,签上?写着:【03 上?上?签】
上?上?签呀,尤音心情变好,跟他说:“上?上?签。”
席庭越垂眸看?自?己签,闭嘴不?语。
解签处是个?上?了年纪的僧人,拿过尤音的签后问?:“求什么?”
尤音想了想,大方说:“想求学业和姻缘。”
话音一落,两步远外的男人淡淡掀起眼皮,眸内情绪不?明。
僧人给了她一张签文,薄薄一张,上?面写着首诗词,僧人只说了四?个?字:“得偿所愿。”
果然是上?上?签,尤音道谢:“谢谢大师。”
之后到席庭越,同?样的流程,尤音没听清他求的什么,只听见僧人说的:“苦尽甘来。”
席庭越垂首,看?向那张印刷出来的黄纸,【一锥草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俄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
虽是中?平签,但这个?寓意于?他而言已是上?上?签,但愿真能苦尽甘来。
尤音等?他走近,开口:“我还想再走走,你先回去。”
席庭越将纸折好,收进口袋,再抬眼看?她,语气不?紧不?慢:“我也想走走。”
“......”尤音无?语,直接道:“我想一个?人走。”
“人多,不?安全,我既然答应祁夏,就该把事情做好。”
尤音不?管他了,离开寺庙。
凌云寺位置正处山头正中?,围绕四?周建有散步道,一边是被爬山虎布满的红墙,另一边是透过老树树干可见的小镇风光,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庞大树冠,夏天来这散步应当会很?舒服。
这会香火味足,飘出高墙。
可惜就是有点太浓,不?然尤音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味道,可能跟一直在用的助眠精油有关,她闻见檀香味会觉得内心平缓舒服,无?欲无?求。
气氛使然,尤音想说说话,而现?在能听她说话的只有身后半米远的男人,她轻声说:“你说,人有信仰是不?是挺好的?”
她以前不?信佛,现?在也不?信,但她喜欢这个?氛围,有时候想想有信仰是一件不?错的事,无?论现?实中?遇到多大的困难,心里总会有一股力量支持着自?己。
也算是一种寄托,希望通过鬼神寄托美好愿望,如果真有来生转世这种说法,她希望她还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他们一家人一定要陪伴得再久一点。
席庭越加快一步,和她并肩,尤音看?过来,几秒后视线再收回去,慢慢走着。
他问?:“你所理解的信仰是什么?”
尤音用自?己的理解说:“能给自?己支持的力量,无?论是宗教?抑或人和事。”
席庭越点头,嗓音轻淡:“有信仰确实挺好。”
他转头看?,女孩神情坚定,与半年多前差异明显,并且几乎每天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席庭越觉得他有时候是在探寻宝藏,有阻碍也会迷路,可离宝藏越近,光芒越盛,想要往里的心越兴奋和坚信。
他缓缓说:“我也有信仰。”
尤音问?:“你信佛啊?我怎么不?知道?”
席庭越眉眼浅淡,目视前方,平静说:“不?信。”
尤音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也不?好奇,自?顾说:“我也不?信。”
他问?:“那你信什么。”
没什么不?好说,尤音看?向前方,“信我自?己。”
席庭越闻言低低笑起,笑声清扬。
尤音不?解,恨恨瞪他,“你笑什么啊。”
“没有,不?是笑你,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哼。”
走了大半圈,俩人不?再聊天,一前一后脚步缓慢地走着,是发生这么多事以来难得的平静,气氛祥和。
席庭越看?着她白皙透红的侧脸,忽然说:“尤音,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
尤音身形一顿,接着往前,放慢脚步。
从舅舅舅妈嘴里知道事情真相?后她一直在逃避,他们没必要说慌,再去追究证实难过的只有自?己。
这件事像一根银刺刺在她心头,拔不?掉消化不?了,随着时间愈长,和她身体?融为?一体?。
可他先提起来了。
席庭越得到默许,缓声说:“是意外,我也确实在车上?。”
尤音眼睑半阖,停下来,盯着地上?从水泥缝隙破土而出的一株小草看?。
“当天开车的司机是赌鬼,前一晚输了很?多也喝了酒,他受人指使,制造这么一出车祸对方会给他一大笔报酬。”
“那段时间席氏有些乱,他们的目的不?纯,爷爷没让报道,如果你想求证我们可以配合。”
“这件事里最对不?起你和你父母,全是因为?我们的疏忽才造成这场悲剧。”
“音音,对不?起。”
尤音咬咬唇,往前走。
知道这些她心情没有很?轻松也没有很?难过,似乎是意料之中?。
爸爸妈妈只是寻常人,平平凡凡地生活,跟席家能有什么恩怨?就算真有恩怨,他们怎么可能收养她?
可是不?是意外又怎么样呢,重要的是她在这场事故里因为?席家失去了爸爸妈妈。
而且她一开始离开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只能说他们之间没有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一圈半个?小时,重新回到寺庙门口,尤音心情渐渐平复。
过去好几个?月,她也早在这段时间学会如何去开导自?己。
有僧人在卖寺庙的“周边”,平安吉祥之类的小配饰、香灰手串,尤音知道商业性质更重,但有时候不?用计较太多。
她给自?己和祁夏祁澜清各挑了一串手串。
席庭越看?着她手里三串,知道没有自?己的份,随手拿起一串十八籽和一串黑檀木,问?她:“哪个?好看??”
尤音看?过来,只两眼,“都好看?,你戴吗?”
“是。”
“黑色的。”
席庭越对僧人说:“就要这个?。”
付好钱,席庭越没要礼盒,直接戴在手上?。
尤音落后两步,视线移至他根骨分明的手腕上?,黑檀木不?知真假,细看?有白色细纹深浅相?间,细腻光亮,与他那修长白皙的手相?衬,也配他今天一身黑西服。
很?好看?。
尤音移开目光。
......
到家约莫十一点
,院子里十分安静,祁夏的车不?在,应该是还没回来。
尤音放好手串,扬声:“小清,小清你在吗?”
无?人回应,尤音有些担心,席庭越说:“会不?会是去邻居家了?”
尤音摇摇头,小清情况复杂,她顿时后悔,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家的。
她去敲祁澜清那间紧闭的房门,敲了好久也没动静,正要转身,里面传来低低一声呜咽。
接着是脚步声,反锁的门开了,尤音看?见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双眼湿漉漉看?着她,“姐姐,你们不?要我了是不?是?”
尤音瞬间心都碎了,上?前拥抱他,“没有没有,这不?是回来了?你姐很?快也到家了,真的,她刚刚给我发消息。”
祁澜清伏在她肩膀上?一抽一吸哭着,“她不?要我了,她就是不?要了,她跟那男的跑了,我是累赘,音音姐,我是她的累赘,我真该死。”
“不?是,小清不?是累赘,你姐姐很?爱你,他们是出去给你买衣服买好吃的了。”
“然后再抛弃我是不?是?”祁澜清情绪忽然激动了些,放开尤音,狠声道:“她就是这样,可我不?要这些,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疗养院还要送我去,我听见他们说话了,她就是不?想要我,她要跟那男的走!”
尤音细声安抚,“小清,你不?要自?己多想,等?你姐回来你们谈谈好不?好?”
席庭越在庭院里看?着,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叹了声。
他不?打扰他们,往回走,只是刚到客厅,院子里传来尤音惊喊:“啊!!小清!你放开!”
席庭越猛地回身朝祁澜清房间去,男孩躁狂发作,表情凶狠,正抓着尤音手咬,尤音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动,“小清……松开……”
席庭越两步过去,试图拉开,可十七八岁的男生力量正大,又瞬间失了智,咬得十分用力,鲜血汩汩冒出。
他没办法,扬起拳头打去,祁澜清吃痛,终于?松嘴,后退着跌倒在地板上?,双眼猩红。
席庭越还没来得及关心尤音伤口,男生站起来,脑袋又突然朝墙壁砸去,不?要命似的砸,尤音大喊:“小清!”
俩人赶紧过去拉人,席庭越反剪住他双手,祁澜清身体?还要不?断往前,手肘往后捅,席庭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击。
尤音想起祁夏说的严重时要把人绑住,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迅速跑向厨房,她记着那有捆绳子。
拿着绳子跑出来时祁夏的车驶入院子,祁夏只两秒,明白发生什么,马上?跟着一起。
最后几人合力,总算把人捆住。
祁澜清看?见祁夏,情绪一点点镇静,被绑在床上?,只盯着祁夏流眼泪。
三人默默退出去,席庭越不?再管尤音愿不?愿意,牵起她手看?伤口,两排牙齿印,伤口比想象中?要深,皮肉翻起,先前流的血凝结在周围,可最深处隐约还在出血。
席庭越眼色渐沉,满是戾气,“去医院。”
这会解决完事情尤音才感觉到疼,钻心刺骨的疼,她没犟,上?了车。
这里的医院是卫生院,三栋楼,又是初一,病人很?少,看?诊的也只有零零星星几个?排班医生,席庭越带着她直接到急诊。
外科医生看?见那伤口时也倒吸一口凉气,“哟,怎么咬成这样。”又多看?几眼,说:“估计要缝两针,我先清理清理。”
还要缝针.....尤音真是被吓到,眼眶慢慢红起来。
席庭越在旁边安慰,“没事,不?疼的,你抓着我。”
尤音不?想抓他,可当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时疼得她不?顾一切抓上?身边人,头扭过去,埋在他腹部位置。
席庭越看?得心揪起,手轻轻摸着她后脑勺,柔声安抚:“没事,不?怕。”
医生也一边说话转移她注意力,“小伤,不?碍事,过个?几天伤口慢慢愈合结疤就好了,就是最近注意不?要用这只手提重物,也不?要碰水,我等?会给你用可吸收的缝合线,不?用拆......”
医生动作熟练,趁她没反应过来,针刺入。
尤音疼得闷哼一声,席庭越的手被她抓得通红。
两针很?快缝好,医生用纱布给她包好,收了工具起身离开,“好了,我再开点药。”
席庭越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来,看?见那溢满眼泪的杏眼,心疼极了,他握上?那只没受伤的手,温声问?:“疼不?疼?”
豆大的泪珠瞬间掉落,滴到席庭越手背。
尤音委屈吸了吸鼻子,疼,好疼。
可不?能跟他说,她抽回自?己手,止住泪,嗓音轻细又带着倔强,“不?疼。”
......
到家时祁澜清已经吃了药睡着,祁夏和盛则复坐在客厅里,神情凝重。
祁夏拉过尤音,关心问?:“没事吧?”
“没事。”
“对不?起音音,我代小清跟你道歉,他.....是我的错,不?该出去那么久。”
尤音没怪祁澜清,那种时候他根本不?是那个?爱笑开朗的男孩,她能理解。
她问?:“那接下来怎么办?他还会不?会复发?”
祁夏沉默好一会,说:“不?知道,我想把他接到北城去,离他近点。”
“好。”
初二,尤音和席庭越盛则复返程,祁夏要先给祁澜清办手续,得过几天才能回去,盛则复会先在北城找好相?关机构,到时候直接送他进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内静默无?言,气氛沉重。
盛则复先送他们回小区,走到三楼,席庭越开口:“你手还不?方便动,也不?能碰水,这几天吃饭怎么办?”
尤音躲了躲他目光,昨天在医院一时失去理智,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还被他牵手、靠着他,眼下想起来只剩尴尬。
尤音想,当时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她也许都会做同?样动作,跟是不?是他无?关。
“我叫外卖。”
他似乎没听见,“我给你做,等?你过几天好了再说。”
尤音抬眸问?:“你不?回申城吗?”
“都安排好了,过年也没什么工作,有空。”
尤音还是拒绝,“我不?要。”
说完转身开门进去,十分决绝。
可第二天快中?午,门铃被摁响,尤音开门,看?见个?高大男人拎着大袋小袋站门口,镇定自?若:“没吃午饭吧?我来做,楼上?厨房不?能用,用你这的。”
尤音眉心拧起,站在门口不?动。
席庭越说:“怎么说我也有错,当时跟你一起就没这件事。”
她还是不?说话。
席庭越再出声,语气带上?平时工作的淡漠严肃以及难以察觉的一丝恳求:“做完饭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