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旧相识(1 / 1)

皇家搞事日常 三毒六欲 505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6章 旧相识

  ◎有位旧相识需得何皎皎去见一见◎

  *

  末时一刻, 何皎皎找了凌昭点给她那几名“手上有功夫”的婢女们。

  她要回府,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婢女们还真有法子。

  半个时辰后,正赶上众多香客往返, 何皎皎换了衣裳,另坐了一辆马车进城。

  马车并未驶进荣亲王府,在隔了一条街的小院前停下。

  婢女们领路,带何皎皎进了小院耳房里, 壁上一副戏蝶挂画挪开,墙挪砖倒,露出一条昏暗密道来。

  何皎皎扯了扯嘴角, 莫名想发笑。

  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跟着婢女东拐西拐, 再见夏阳时,她们从一座假山后出来, 便到了荣亲王府后院。

  婢女躬身道:“王爷这时应在府上,奴婢去寻?”

  何皎皎摆摆手,让婢女们都退下了。

  漆红抄手游廊环亭台阁楼, 目光探过水榭池塘中的茂密碧荷。

  她看见凌昭了, 他坐在前方凉亭的石阶上, 旺盛草木遮挡,身形隐约。

  何皎皎走了过去,她没想好该如何跟凌昭说, 因此脚步很慢,踩着蝉声走了许久。

  风倾翻荷浪, 四处声响嘈杂, 凌昭竟没发现她靠拢。

  而何皎皎下了回廊, 停在檐角阴凉处。

  她看清了凌昭在专注何事。

  何皎皎从未想过, 竟会有…撞见他与白猫玩的时候。

  蝉鸣轻躁, 蛙塘水沉,树荫遮过凉亭的一角,浓绿盎然。

  凌昭曲着长腿,他从来不太讲究,差不多是坐在地上了。胳膊搭着膝盖垂下去,手里捻了根纤长的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

  白猫探起圆滚滚的身子,不太灵活地去扑狗尾巴草的头穗。

  凌昭似乎看得入神,瞌下的长睫掩住眸中神色,唇边噙着浅笑,周身闲适宁静。

  猫笨,扑着摔在他脚边。

  它便犯了懒不肯起来了,滚来滚去蹭着凌昭长靴,伸爪子去拨他的小腿,叫声奶糯。

  凌昭弯腰去抱猫的时候,发现了何皎皎。

  他面孔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在何皎皎面前,一直不待见白猫,前些时日还拿白猫来威胁她,结果被她撞到了心口不一的现行,不免尴尬。

  少年讪讪然摸了摸鼻尖,眼睛不自在往一边儿撇去,“咳…你这猫…挺肥的啊。”

  何皎皎静静站在檐角下,脸上木着,心中泛酸发涨,说不清感触,大概一开口就要落泪。

  她好久没管过猫了,都是底下人喂着,成天满院子乱钻,成了野猫似得。

  她恍然若梦似的,许久没见过凌昭这般闲散肆意模样。

  可他们,不本该这样过日子么?

  “你还没给它起名字啊。”

  少许。凌昭打破沉默,语气是故作的相安无事。

  因着老祖宗,他大概觉得跟何皎皎闹得很僵了,他真怕她怨上他。

  他们早别扭很久了,成婚后,何皎皎摆着一副六根清净冷淡面孔,没给他好眼色。

  果然,他见少女敛了目,没甚反应地过来,一贯不冷不热的,从他手里接了猫。

  何皎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凌昭甚至分不出闲心去想她为何突然回来了,不想添堵,空落落地留在原地看她走开。

  风摆柳,太阳暴晒过的浓烈荷香四溢。

  何皎皎没听见有脚步声跟过来,她蓦地停下,极为忽然的一句,冷冰冰地,“我今天遇着你二哥了。”

  凌昭没反应过来,少女眼眶通红,落了泪。

  “你给我搭的秋千呢?”

  她语气怨怼,瞪圆了杏眼骂他,“骗子。”

  他说过的,何皎皎没记清是东跨院还是西跨院,反正两个地方都没有。

  何皎皎说话跳脱,凌昭一时转不过来弯儿,但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松动。

  她没怪他啊。

  他三两步赶到她面前,心里已在傻乐了,但没敢笑,明亮双眸小心觑她:“我……”

  “你什么你?”

  就挨了打。

  何皎皎扔了猫,一手攥他衣袖,一手攥拳捶他,“你王八蛋,你混帐!”

  凌昭装模作样,要躲不躲:“疼。”

  他皮糙肉厚,何皎皎才不信。

  可她也疼,说不清的心疼。

  她也不嫌热,搂住了人埋在他怀里,她今日哭得太多了,头昏脑涨颠三倒四,“你二哥在南山寺,你别让他被抓回去了。”

  何皎皎仍旧气不过,去揪他腰上的软肉,凶狠道:“然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从勝南回来。”

  凌昭又懵了,抓紧她小臂,下意识道:“不行。”

  “凌昭,你…我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何皎皎脑子混乱地很,但她想,这是他们的机会,她耐下心劝凌昭,“你二哥手里还有人,他信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凌行止没有要逃出京城去的打算,他今日便是同谋位朝臣在南山寺会面,不慎走漏了风声方落了难。”

  他在等着反扑。

  何皎皎想,若是能趁机摸清至今潜伏朝堂上太子一脉,能做的手脚,能寻的转机便太多了。

  重中之中,是苏长宁的女儿苏月霜。

  “我说了你别管。”

  凌昭长眉一拧,又要跟她卯上了,何皎皎背身过去,学她的语气,“那你也别管我。”

  “你也管不着我。”

  没几天凌昭要出征了。

  “你二哥信我你都不信我!”

  她像胡搅蛮缠地赌了气。

  凌昭沉眸看她娉婷背影,蓦然挫败:“是你不信我。”

  “王爷—”

  两人要拌上嘴了,穿堂风吹来一声呼唤,一婢女穿过月亮门,头疼焦急道:“县主午歇醒了,哭闹着寻你呢。”

  何皎皎便听身后凌昭嘀咕抱怨道,“该管的你不管。”

  她抱了迢迢回来,听不得孩子哭喊着要娘,也不怎么管。凌昭军营皇宫两头跑,回来还要抽空去哄小娃娃。

  他十二三岁就开始嫌何皎皎管东管西是个管家婆,没成想把人娶回来后,人家不耐得管他了。

  他握上何皎皎的手,拉她去看迢迢,“羽林卫风火山字旗,都是我的人。”

  何皎皎撇撇嘴,知道他让步了,让他牵走。

  何皎皎悄悄回了南山寺,在她的掩护下,凌行止趁夜离开。

  她不清楚他具体去了何处,不过何皎皎笃定,凌行止会回来找她的。

  何皎皎长住了南山寺,凌昭离京后半月,京中却起了风波。

  北塞五州,包括裕阳张岳在内的数十名守将,以莫须有的渎职罪名,卸职归了京。

  当日旁晚,何皎皎在南山寺后院偶遇了吏部尚书夫人。

  她自称进寺烧香,顺道给荣亲王妃请安,何皎皎没跟她逗留片刻,几句寒暄后让雪蕊送她出去。

  稍后雪蕊回来传话,说:“尚书夫人说,甜水巷有位旧相识,需得您去见一见。”

  凌行止残留的势力比何皎皎想象中的要大,居然一来便是六部的人。

  何皎皎造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把吏部尚书的名字记了上去。

  据说,苏皇后以前线空缺为由,让苏长宁自己选,去北塞守边关,还是上西南对阵七王、五王、四王联手的叛军。

  苏长宁去了西南。

  赵玄通和另几个何皎皎没听过的武将,到了北塞任职。

  何皎皎琢磨了一夜,他们各自的考量。

  北梁十年如一日,在北塞边防虎视眈眈,事关国之根本,苏长宁约莫觉得到了北塞,他便轻易动弹不得了,因而去了西南。

  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自视甚高,恐怕以为平乱后便能回京。

  可苏皇后却是不惜动摇国本也要让他走……

  何皎皎还是理不清,且按下不表,修书一封给了凌昭,让他千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五日后,荣亲王府来人传话,说迢迢感染了风寒,何皎皎回去了。

  后头下了几日的雨,八月初三,乌云密布,细雨纷纷。

  何皎皎换了身粗布衣裙,从密道出府。

  她只由雪蕊陪着,进了甜水巷一处废宅。

  灰败瓦片下蛛网密结,坠落雨珠破碎,空寂院落野草横生。

  何皎皎四处张望一番,没看出有人行走的痕迹。

  她推了门进屋,天阴屋子里更暗,呛人的灰尘扑来,身后忽袭冷风,一股大力摁住她的后颈。

  房檐上落下来一人,掐着何皎皎脖子将她摁在一根倒塌的房梁上。

  何皎皎吃痛,力道却霎时送了,身后人依然反拧着她的手,清丽女子声音惊诧传来,“皎皎?”

  半晌,她松开了她。

  何皎皎疼出了眼泪,屋内昏暗,她转身过去,还是一眼认出了披着灰扑扑斗篷枯瘦憔悴的女子。

  何皎皎目光往下,落在女子隆起的小腹上,她喉咙发干,一时没有言语。

  苏月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肚子,反而朝她笑了笑:“六个月了。”

  凌行止,竟是直接把苏月霜交给了她么?

  何皎皎也想对她笑,弯唇时滚下泪,她心中悲戚,真心实意为苏月霜而流了几滴泪,“月霜姐姐……”

  她脑子转得很快,瞬息想明白了凌行止的动机。

  于他来讲,苏月霜不是底牌,是他的探路石。

  苏长宁已出京,朝堂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家兄妹早对上了,凌昭如今是京中唯一的宗亲,肯定是要站在表明他是正统的苏皇后一边。

  如果何皎皎有异心,苏月霜出点儿什么事,苏长宁仍旧手握兵权,凌行止再暗中挑拨。

  到时乱斗一团,他总有机会翻身。

  凌行止拿苏月霜试探何皎皎,不管她真心假意,他不会亏。

  “你哭什么?”

  苏月霜席地坐下,说起了她这躲藏半年的经历,“我爹追得可紧了,好几次差点儿把我逮回去,我跟表哥没在一处,前几天接到消息,还以为他来接我了。”

  她语气轻松,不甚在意,宫变时她与凌行止分隔两处,她一身武艺,自己逃了。

  初秋雨凉,何皎皎看她衣衫破旧褴褛,解了自己的披风给她,低落道:“他是你爹,你回去不好么?”

  她手落到苏月霜肩上,捏到一把骨头。

  “我回去了,他们就彻底不会给表哥留活路了。”

  苏月霜抚着小腹,望向残破的窗外,声音平缓,“表哥说,实在不行,他带我逃出京去,我们就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

  何皎皎张张嘴,无言以对。

  实在不行。

  她想凌行止不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不会回头的。

  苏月霜再看向何皎皎,玩笑道:“喂鹌鹑,你不会憋着坏要算计我吧?”

  何皎皎没接话,低头瘪嘴,想忍哭但没忍住的委屈模样。

  苏月霜这样问,便也是信她的。

  何皎皎领了苏月霜走,将她安顿在密道相连的那间小院里,调了几个婢女去守着。

  迢迢病好后,何皎皎又搬回了南山寺,将不理世事的形象深入人心。

  中秋节,勝南传来捷报,凌云赫在腾县被斩首,凌昭要回来了。

  张岳一行人先回来了,闲赋在家。

  接到凌昭的家书,何皎皎松了口气,往张岳府上递了帖子。

  有着亡父的交情在,她倒不用避讳太多,直接登门拜访。

  张岳的正妻林氏接待了她,“你叔叔吃了挂落,把自个儿关在书房生闷气呢。”

  之前何皎皎要去和亲北梁,她同林氏生了嫌隙,两人相处尴尬。

  何皎皎饮了半盏茶,便告了辞。

  她走出张府主院,一边过来个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物。

  何皎皎认出来,妇人是在裕阳帮过她的张岳妾室余氏。

  余氏笑声爽利:“娘娘这就要走了?且慢且慢,妾身有一物要还给您。”

  何皎皎对她心怀感激,停下了等她,待妇人离得近了,雪蕊讶然出声:“娘娘,好像是绒绒?”

  余氏怀里抱着一只橘黄的猫,那猫见她撇了脑袋,但乖乖让余氏塞进她怀里。

  何皎皎愣住,呆呆低头,看见猫身上秃了好多块,是斑驳不平的伤痕。

  猫一张大圆脸,仰头很凶地朝她呲牙哈气。

  可没从她怀里挣出去。

  余氏笑道:“当初王爷回裕阳,让妾身帮忙养着,这不跟老爷回京了,想着还给你。”

  她说着神情怅然唏嘘,本以为小两口能躲得远远地,谁知连只猫都搞得一身的伤。

  何皎皎回神,却是听不清余氏的话,慌慌跟她道谢数声,魂不守舍抱着猫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猫跳出去,翘着尾巴拿浑圆的屁股对着何皎皎。

  真得是绒绒。

  何皎皎蹲在它身边哄它,颤着手翻它的皮毛,最长的一条疤绕了脖颈一圈。

  像有人拿利器活剥它的皮。

  “绒绒,对不起、对不起……”

  何皎皎跌坐到地毯上,丝毫不顾仪态地大哭。

  或许她哭得太惨,猫都受不了了,甩着尾巴过来,从她胳膊蹭到她脸上。

  但它不耐烦,还是叫得很凶,“喵!”

  何皎皎回荣亲王府住了几天,把连同白猫在内的那一阁楼猫,全都送走了。

  她以后只养绒绒一只猫了。

  八月底,秋意渐凉,夜风萧瑟。

  何皎皎日常在南山寺诵完经,小沙弥带她进佛堂偏阁听主持解签。

  却从灯烛照不到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名男子。

  少女面露惊惧要往后退,小沙弥已关上了门。

  “令仪,是我。”

  一身夜行衣的凌行止安抚她道。

  何皎皎定了神,“太子哥哥。”

  京中再无事,苏月霜安然无恙让她藏着,凌行止缓慢地放下了防备。

  他要何皎皎帮他与张岳搭线。

  何皎皎没有一口应下,只是问道:“太子哥哥,你何时能去看看月霜姐姐呢?”

  “她怀着身子,总是吃不下东西,越发地瘦了。”少女眸中流露心疼。

  男人临窗而立,夜色浓暗,他半边脸上尽是阴影,沉吟许久,“令仪,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时辰后,何皎皎回了她住的小院,雪蕊替她解下披风。

  她在昏暗灯火下,执笔往她的小册子上,写下了今日替她解签的南山寺住持法号。

  凌行止口中说不是时候,然苏长宁不知何时归京,他已经急得不行了。

  他是进不了城,还是不敢进城?

  九月初四,何皎皎同余氏相约南山寺拜佛,她带余氏到她小院歇息片刻,引她见了凌行止。

  余氏起初不认得这位失了势的太子殿下,得知真相后白了脸色,待凌行止离去,她震惊捏紧何皎皎手腕,“您的意思是……?”

  何皎皎敛目,半真半假地答,“他到底是储君,如今圣上怎么个情况说不清,咱们总该做些长远的打算。”

  余氏踌躇:“唉,我回去跟老爷说。”

  谁不知道苏家狼子野心,谁又甘屈居人之下,受人摆布。

  九月初九,张府开始同京中人家走动了,想去去晦气,大办了他三女的及笄礼。

  何皎皎赴宴,在无人的书房里同张岳单独会面了,张岳也满脸凝重地问她:“皎皎,你莫非不计前嫌,还想……”

  他以为她真心想助太子起复。

  何皎皎笑:“叔叔,您不用应承什么,只答应见一见他便好。”

  张岳回过味儿来,这丫头想用他下套呢。

  他为齐周守了几十年边关,劳苦功高,谁知明堂高台上嘴皮子轻轻一张,将他一辈子功过相抵,空剩一身伤痛。

  张岳憋屈得很,没犹豫多久,拍桌应下了。

  凌行止想在南山寺见张岳,何皎皎面露难色,含糊地说试一试,让太子哥哥等一等。

  等了大半个月,一直见不到张岳的人,何皎皎愧疚道,“叔叔怕惹人耳目,寻不到时机出城。”

  凌行止警惕狡猾,可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一来轻视何皎皎不懂人心较量,二来猜测张岳在拿乔。

  九月二十一,枯叶打着旋凋零,秋末的风已冷得如刀子般割人脸。

  是夜,何皎皎手抄完了一遍吉祥咒,厅门珠帘处跪来一名婢女。

  她恭敬道:“娘娘,张大人说,他府上有客到。”

  西南频频捷报,凌昭不日归京,凌行止终于按耐不住了。

  何皎皎将抄满咒文的纸张分出来,放到一边儿晾干。

  她让一位小厮趁夜下了山。

  亥时末,雪蕊捧着银盆进来,给炉子里添碳,无心说了一嘴,“娘娘,京城中好像出事了,羽林卫围了城,南山寺上的守卫都调了一小半过去。”

  何皎皎净了入寝,没多说什么。

  第二日她醒来,方问:“捉到人了么?”

  雪蕊摇头道:“捉哪个啊?不过京中戒严了,能出城的路都给禁军堵死了。”

  何皎皎意料之中,少女眉眼沉静,捡了佛珠到手里,“阿弥陀佛。”

  她把凌行止堵在城里了。

  三日后,天气转凉,要进冬月了,上寺庙烧香拜佛的官家女眷越发多。

  何皎皎竟成了南山寺最大的一樽佛,来上香的人,大多要来她的院子来逛逛,问荣亲王妃康安。

  京中骚乱后,何皎皎见的第一人,还是那位吏部尚书夫人,她试探她:“要过年了,娘娘还要在庙里头住多久呢。”

  何皎皎只作不知凌行止遭困一事,笑答:“庙里头清净,回京了又是一团烦心事。”

  凌行止躲哪儿去了,何皎皎却是真得无从得知。

  她不忌惮凌行止会不会怀疑她,在他眼里,她即不知道他何时造访张岳,也调不动羽林卫。

  危在旦夕的又不是何皎皎,而他现在只有她这一条出路了不是么?

  吏部尚书夫人走后,其余拜访的女眷们都是正常人情往来,何皎皎挑一两个见,后来烦了,全都拒了。

  九月底开始下雪,清白漫上枝桠,十月初,凌昭回来了。

  他的兵果然没能进得了京,让一道懿旨拦在湘江外,只得同几个将领率一小队亲兵回了京。

  【??作者有话说】

  74章结尾剧情苏皇后宣女主进宫原因改为太后病重。

  75章基本重写新增二千字剧情也大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