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可我夫君他眼盲 风吹起游鱼 5534 汉字|3 英文 字 29天前

第二十七章

  这四个字将施玉儿猛地惊醒, 她支吾了一下,有些含糊地答道:“没什么,我只不过瞧你没什么气色, 在想该做些什么给你补补身子罢了。”

  沈临川并未答话,不知有没有信, 但是无论他信不信施玉儿都不想去深思, 此言落后,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的确, 沈临川很俊美,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看愣了, 她便一阵脸热, 直怪自己没出息。

  次日清晨,天边方泛起鱼肚白, 屋顶的灰瓦上凝着厚厚的白霜, 施玉儿哈着寒气从屋里出来, 往东边侧卧望了一眼,才去烧水洗漱。

  施叔祖家的院子是从前还未发家时施家老祖的院子,曾经住过三代人,到了施玉儿父亲这代才分开,院子地面的青石砖上有钝物砸出的裂缝, 砖面上透露出一股与年纪相符合的沧桑。

  从前如此热闹的一个家族, 如今便也只剩下一花甲之年的老人还苦守在此处,其余人皆各奔东西或天人永隔。

  屋檐下的蛛网上凝着细细的水露, 横梁之上有密麻细小的蚁洞, 春日新燕来时筑的泥窝还稳稳当当悬在厨房的檐下, 黑色的窝上有几根燕毛露出一个角细颤, 等着来年开春时主人家再归来。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 一月一季一年,再有燕来时,却不知是否还是从前的那只。

  施玉儿将锅里的粥熬到稠白,发出细软绵密的香,才用发黄显旧的老瓷碗将粥汤盛起,端到院子外。

  风没刮,但寒意却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鼻间虽没吐出雾气,但吸入的却都是刮的嗓间生疼的凉。

  天暗的像是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光便从云层之上匀出不多的几缕下来,等分到这一方小院时,便只剩下寒酸的可怜的一星半点。

  施玉儿从施府出来时就连一件换洗的衣裳都没带走,还是昨日族长夫人出面将她入施府时自带的那几件衣裳拿了过来,她才有衣裳换洗,不至于太过窘迫。

  天边涌着浓重的雾气,施叔祖习惯早起,此时他坐在桌边喝粥,颇有些心不在焉,待到一碗粥饮闭,才终于犹豫着忍不住问道:“玉儿,你与叔祖说实话,你与那盲人夫子可是真的两厢情愿?若是你有苦衷,便与叔祖说,叔祖定然为你做主。”

  闻言,施玉儿将筷搁下,微垂下头来,眸中涌上一丝羞愧,答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便是孙女儿自愿的,怪不得他。”

  她不仅是自愿,那日里,是她求着沈临川碰她,她实在是受不住药性,那种滋味比让她死了还要难受。

  施叔祖眉目中浮现出淡淡的忧愁来,从鼻间哼出一声粗气,半响,才又闷声道:“他虽然也算有担当,但也不能算是良人。”

  “我知晓你素来懂事,定然不是如此不知规矩之人,你有苦衷,便与叔祖说!”施叔祖辗转反侧一夜,却还是不能接受让施玉儿与一个瞎子过一辈子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还有我这个叔祖在,无论如何,叔祖还是你的依靠。”

  施玉儿知晓,若是自己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叔祖定然会想办法替她出气,但是事已至此,定然再无转圜的余地,且叔祖又年事已高,她不愿再劳累他人为自己奔波受苦,于是只说道:“孙女儿想,沈临川是个好人,跟他总比跟林子耀或者曹通判都要好。”

  她婚前无媒苟合之事在施家上下并不是秘密,就算叔祖为她想尽办法瞒下,只要有心人稍一打听,便可将事情始末知晓,所有事情到头来还是会回到原点,或许情景只会更加不堪,她别无选择。

  “苦一些累一些都没关系,”她的唇边勾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来,“孙女总不至于太受委屈。”

  清晨很静,二人的话被沈临川尽数收入耳中,他轻触着自己胸前的紫檀木牌,又缓缓阖眼。

  没有树叶的枯枝在黯淡的天幕之下矗立着,待到北风起时,便只能摇晃着枝干随风而摆动,吐尽了萧瑟与孤独。

  临近午时,屋门被‘砰砰’敲响,屋内只有沈临川与施玉儿二人,听见响声,施玉儿先是透过门缝望了一眼,见来人是施诚,才将门打开。

  施诚面上满是焦急,门一开就钻了进来,急乎乎地问道:“玉儿小姐你和沈夫子可还好,沈夫子的伤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们、你们……”

  剩下的话他在嘴里半响转不出一个弯来,施玉儿知晓他要问什么,于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施诚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得到答案后脑中更是一团浆糊,只能问道:“那、那沈夫子可还好?”

  “他受了些伤,但是倒也无虞,”施玉儿倒出一杯热茶给他,示意他冷静些,然后便问道:“我托你昨日去办的事情可都妥当了?”

  “哦,妥当、都妥当,”知晓她定然急这笔银子,施诚便将自己胸前的荷包掏了出来,对她说道:“玉儿小姐您昨日给的首饰拢共当了三两银子,沈夫子的东西我方收拾妥当便有施府的人来收屋子,我便都给搬到我住的地方去了。”

  “屋子租一年更便宜些,费了二两银子,剩下的钱我换成了碎银子和铜板,您看可还好。”

  好,自然是好。

  施玉儿提着轻飘飘的荷包,心中忽然便泛出一丝苦涩来,不由得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抱怨,“没什么不好的,到底还有些银子能在之后的生活中转圜,只是我断断没想到他在施府做了这么久的夫子,竟然一文钱也没攒下来。”

  “这……”知晓那个‘他’是谁,施诚挠头笑了笑,不敢将沈临川每个月用四两银子打发叫花子的事情说出来,这要是说了,岂不是于他们二人夫妻感情无益么。

  他从前只叹是沈夫子心善,不在乎这些俗物,可现在再看,沈夫子要成家,手里没有积蓄自然是不行的,只怕玉儿小姐日后是要吃些苦头了。

  “他就在屋内,你去看他罢,看完我便与你一起去看看租的屋子,再清扫一下,好搬进去。”

  等到施诚进屋去,施玉儿便将荷包打开看了眼,果然里面干净的可怜,铜板倒是占地方,只是却不值当什么东西,就算有几百文钱几千文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也抵不得一锭沉甸甸的银稞子金稞子好。

  她将荷包放到自己住的屋里收好,然后将午饭时的碗洗净了才见施诚眼眶红红的出来。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叹气,末了望了眼正擦桌的施玉儿,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出来。

  一七尺男儿如此,施玉儿倒是有些看他笑话,不禁问道:“哭什么?他不是好好儿的么?”

  “好自然还是好的,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施诚又是抹泪,蹲在桌旁说道:“只是没想到短短一日间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自己说给沈夫子娶个媳妇的时候,沈夫子分明说了不愿娶妻,可如今却是为了玉儿小姐愿意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他有些怪自己迟钝,要是早些能够明白沈夫子的心意便好了。

  施诚心思猜了两道,便觉得自己将一切前因后果都明白了,定然是沈夫子倾慕玉儿小姐,但他觉得自己定然不能与玉儿小姐结成夫妻,故而不在乎财物亦未考虑过娶妻的事情,只想为自己倾慕的人守着。

  而玉儿小姐定然也是对沈夫子有意,不然二人怎会如此……

  施诚自己在脑中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见自己从前看的那些话本子都往二人身上套,不由得开口说道:“玉儿小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后待沈夫子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施玉儿将抹布拧干,又净了手,然后说道:“我自然会对他好,咱们先去看看租的屋子,莫要耽误时间。”

  “诶,好。”

  施诚替二人租赁的屋子在斜桥巷里边,这条巷子里居住的多是一些商贾人家,门前大多放着推车或货架,偶尔能听见孩童的嬉闹声从屋内传来。

  巷子口便有一条汩汩往东去的河道,可供平时浆洗衣物之用,有推着蒸米糕的商贩坐在巷子旁打盹,白糯的米糕上盖着一层干净的纱布,有红糖馅的,还有桂花味儿的,一文钱两块,童叟无欺。

  商贾人家似乎都不喜与周围人联络,各家各户的门都是紧闭着,每院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施诚一边走一边告诉施玉儿周边的布局,嘴里偶尔冒出两句感慨之词来,施玉儿皆是含糊着答了过去,心中默默记着路线。

  二人说着,便已经走到巷尾,施诚租赁的巷中的最后一个院子,门前干干净净,红漆的木门,铜环上有祥云花样,绕着一圈锁链。

  施诚手里有钥匙,他两三下便将门打开,锁链落到地上发出哗啦清脆的声音,有孩童从隔壁探出两个小角来。

  门一开,便有一股北风灌出来夹着刺骨的寒,施玉儿粗略看了一眼,见是青砖铺的地,灰瓦黑墙,院中有口供吃水的小井,顿时便满意了两分。

  青砖铺地下雨便不会泥泞,也不用担心沈临川摔着,灰瓦黑墙那屋子便结实暖和,冬暖夏凉,有小井便不用去河里挑水吃,总体还算不错。

  紧接着,她的目光一转,转到三间屋子上,最右边的是厨房,在门口便能看见灶台,中间是一间卧室,门紧闭着,木门上的麻纸看起来都还新,最左边的屋子很小,屋门破旧。

  施玉儿不禁有些好奇的‘咦’了一声,指着最右边的屋子问道:“这间客卧怎么这么小,能住人么?”

  说话间,她便往那间屋子走去,在门上轻推了一下,推不动。

  此时施诚也跑了过来,闻言,答道:“您就那三两银子,留了一两过日子之后便也只余二两,二两银子,这……难道还想能租两间屋的院子么?”

  他拿出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将那门打开后一推,顿时一股呛人的灰便扑了出来,呛了施玉儿一身。

  “瞧,”施诚拿手在面前扇了扇,说道:“长宽一丈,住人不行,放物件倒可。”

  施玉儿一边捂着鼻咳嗽,一边觑着眼往里看,果然见到里边窄窄的堆满了各种破的不得了的东西,什么烂布头子破木架子都在里边堆着,难道这院里看着整洁,原来腌臜物全藏在了这间屋子里面?

  “那岂不是只有一间睡觉的屋子?”她拧着眉,往正屋走去,推开门果然见里边只放着一张小小的木床,还不够翻个身子的宽度。

  床上挂着的靛蓝色床帐已经脏到泛起油光,屋内小几上有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屋子的最角落还有模有样放着个小小的梳妆柜,虽也算是五脏俱全,但却透露着肉眼可见的寒酸。

  施诚跟在她的身后,答她的话道:“我瞧这床也挺好的,再说这夫妻之间哪有分开睡的道理?”

  “难道……”他的眼睛蓦地睁大,结巴着说道:“玉儿小姐,难道、难道你有啦?”

  “这、这孩子生下来……”

  眼见他越说越不对劲,施玉儿忙止住他的话头,红着脸道:“没呢,你不要一天到晚净瞎猜,哪里有孩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她的心里忽然间便有一些不确定起来,那晚沈临川来了两次,把她累得够呛,好不容易等到药性消失,她却也累晕了过去,并未清理,不知道会不会中……

  施玉儿顿时便有些烦恼起来,心中直骂沈临川属狗,让她叫苦不迭,若是有孩子了,那孩子生下来只能跟着他俩一起受苦吃糠咽菜,还是别有孩子更好。

  见的面上浮现一丝烦躁,施诚讪笑一声,反应过来这话儿不好打趣,方想换个话题,便听见门口有动静传来,定睛一看,是一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探出半个身子正往他俩的方向望来。

  那妇人的眉眼有些眼熟,施诚想了想,还未想出了七八,便见那妇人转身回去了,故而未再多想。

  施玉儿是要来收拾屋子的,她叹了口气,寻了一个干净的木盆,将床帐子拆下来洗了,又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后,她也累的快直不起腰来。

  施诚已经将从沈临川那儿收拾的东西搬来,一边搬东西一边卖乖说道:“玉儿小姐,您瞧,我当时就琢磨出您话里的意思来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沈夫子那儿的被褥等杂物全都搬了过来,要知道,这可都是府里的东西,沈夫子来的时候出来自己身上的一身衣裳外便什么都没有。”

  由于这段时间降温了的缘故,沈临川那儿有三床絮,施玉儿看了一眼,将被套拆下来浆洗,准备一床垫着,剩下的她和沈临川一人一床。

  “你倒是聪明,”她揩了一把额上的细汗,说道:“若是我在施府中的物件也能弄来就好了。”

  “嗐,那您就别想了。”

  等到暮色起时,二人才堪堪忙活完,施玉儿望着终于有模有样了些的院子,心中升起一丝满足来,无论怎么说,好歹有了个住的地方。

  她笑了笑,转头,见着一妇人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见她看来,忙笑道:“你是新搬来的吧,我就住你隔壁,我方才见你忙着,也不好来打扰你。”

  说着,那妇人将鸡蛋往施玉儿怀里一递,“这篮子鸡蛋你拿着,日后咱们都好有个照料。”

  “诶,我想起来了,”站在一旁的施诚一拍脑袋,说道:“你是王二哥家的媳妇,对不对?”

  “劳你记挂了。”

  那妇人面相和善,对施玉儿说道:“我家男人原来在施府做活的,后来自己去做些小生意了,知晓你是施府的小姐,我便来看望一下,总归是邻居,咱们日后多走动走动,你叫我王嫂子就好。”

  施玉儿本不想无故收人东西,可转念一想,这一篮子鸡蛋也得几十个铜板,他们正是窘迫的时候,收着给沈临川补身子正好,忙答道:“那多谢王嫂子了。”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便又忽然有一婆子的声音传来,那婆子从门外蹿进来,一双三角眼紧盯着王嫂子,见到施玉儿篮子里的鸡蛋,便扯开了嗓子对王嫂子骂道:“好你个懒货,竟然敢偷家里的鸡蛋送给这种烂货!”

  听见‘烂货’两个字,王嫂子与施玉儿皆是脸色一白,王嫂子对那婆子说道:“娘,那事儿定然是假的,您别瞎说!”

  “什么瞎不瞎说,”吴婆子将施玉儿怀里的篮子一把抢过来,对她骂道:“小贱蹄子,一股子狐骚味儿,不干不净的东西,搬到这里来找晦气,我看你还是趁早投河死了算了。”

  她的话落,王嫂子便连忙将她给拉了回去,到门口时转头抱歉的对施玉儿笑了笑,又忙安抚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吴婆子。

  一通闹剧之后,院里又静了下来,施诚望了一眼施玉儿,见她面色苍白,方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胆子现在也壮了起来,“玉儿小姐,您别听那婆子胡说,我看这吴婆子满嘴喷粪……”

  “没事,”施玉儿摇了摇头,不怪吴婆子瞎说,而是转头将已经干了的帐子收起来,说道:“她定然是听熟悉的人说了些什么,本就不是错的,也不算信口胡诌。”

  她越是不在乎,施诚反倒是红了脸,怪自己方才没出息,不知道帮她说句话,于是回去的一路上都在为她鸣不平,一直到进了院子嘴里还说个没完。

  施玉儿将米淘洗干净,又开始做饭,见他如此愤慨,不由得说道:“她没说错,我倒是不生气,你气什么?”

  “我、我……”施诚一跺脚,说道:“她骂您是烂货!您这么就不生气呢?”

  施玉儿摇头,施诚无奈,留下钥匙后便走了。

  他走后,屋门被推开,沈临川杵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施玉儿忙去扶他,轻责道:“你出来做什么,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我扶你进去躺着。”

  他穿的是施玉儿堂哥的衣裳,衣裳的袖子短了一截,领口处有些勒,只能起个六七分保暖的作用,但却反而勾勒出了健壮的身形,宽肩窄腰,让人看了有些面红。

  “伤无碍,我躺的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方才施诚的话他尽数收进了耳里,此时他被扶着到院内坐下,静了一瞬后问道:“你可觉得委屈?”

  施玉儿愣了一下,知晓他问的是什么,又跑到厨房将锅里的汤盛出来,只声音远远地传入沈临川耳中,“不委屈,本就是我自愿的,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们二人之间并不存在哪一方被强迫,且旁人也未说出一个错字来,她就算是想委屈,也没得个委屈的理由,凭什么委屈?

  沈临川闻言,垂下了眸子,并不再问。

  名节对女子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施玉儿说不委屈,他不信。

  厨房里飘来一阵阵的香,锅里奶白色的鱼汤咕嘟咕嘟冒泡,散发着清甜的香味,施玉儿将饭和汤都端出来在院里的桌上,将鱼挑完刺放到沈临川碗中,问道:“要我喂你么?”

  “不用,”沈临川将筷子拿起来,因扯到伤口的缘故,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轻声道:“我可以自己来。”

  锅里只煮了一条鱼,施叔祖今晚在族长那儿吃晚饭,施玉儿便也没另外烧菜,她将炖好的蛋羹放到沈临川碗旁,见他逞强,也不勉强他,而是叮嘱道:“还有一碗蛋羹,记得吃完。”

  蛋羹是和鱼汤一起蒸熟的,表面上洒了葱花,闻起来很香,而施玉儿只小咬了一口汤里炖得软烂的红薯就米饭咽下。

  二人吃饭都很安静,沈临川闻到了空气里只有红薯、鱼和鸡蛋的味道,他将筷子搁下,问道:“你吃的什么?”

  “我吃的不多,”施玉儿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又催促他快些吃,“快吃吧,鱼汤冷了便腥了。”

  沈临川将鸡蛋羹推到她的旁边,沉声道:“你吃。”

  他的神情认真,筷子搁在一旁,眉间轻蹙着,好似大有一副施玉儿若不吃,他也不吃的样子。

  施玉儿的心中涌上一丝暖流,轻笑了笑,望了眼小碗的蛋羹,拿勺子舀了小半勺放到自己碗中,又放回他的旁边,“我舀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饿着自己的。”

  沈临川的面色还是苍白,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个囫囵,她却是少吃一顿多吃一顿都不打紧。

  二人正说话间,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明天断一天压压千字~后天上夹,晚上十一点五十万字更新~各位小可爱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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