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称得上是一种修行。于是我也诚恳地看着他,说叔,麻烦你了!
这时候,左右上来不少人和宋光头打招呼,似乎人人都以认识宋光头为荣。宋光头的态度和我截然相反,他一点都不冷漠,也和这些人笑呵呵的,虽然他可能一个都不认识。这就和我不一样了,我还处在需要靠狠来立威的阶段,可他即便满面春风也没人敢冒犯他。
一阵子寒暄过后,众人主动退去,把最中间的位置让给我俩。我和宋光头并排坐在一起,表面看上去十分亲热,实际上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我问宋光头怎么进来了,宋光头说想进来这还不容易,想进来随时都可以进来,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
这个我信。
我跟宋光头说我没事,让他不用太担心了,不用在这委屈自己,该出去还是出去吧。宋光头压低声音,说道:“外甥,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次郑朝宗好像是铁了心要办你,你确定一切都做得干净吧,那柄杀了八爪鱼的刀也藏好了吧?”
我正要说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觉得不太对劲,宋光头显然是在套我的话。他不是问我刀藏哪了,只是问我藏好没有,如果我承认了,岂不是间接说明我确实杀人了?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微型录音设备呢?
这王八蛋,还真是老奸巨猾,和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要进了他的套。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说:“宋叔,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过八爪鱼,哪有什么刀啊。”
宋光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外甥,我又不是警察,跟我还打什么马虎眼?”
我说宋叔,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警察,可我确实没杀过八爪鱼啊。
宋光头又压低声音,说外甥,干得漂亮,跟警察也这么绕弯子!那天你走了以后,我本来想帮你处理一下后事,但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八爪鱼的尸体,警察就冲进来了。外甥,是不是你身边出了内奸,这个问题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这一瞬间,我真想往宋光头脸上吐口浓痰,不过脸上还是假装迷茫的样子,说:“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明白呢?”
这一回,宋光头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而我也始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宋光头才说:“外甥,你是不是怀疑我?”
我说没有啊,我确实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宋光头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外甥,我在外面求爷爷、告奶奶,想尽一切办法捞你,你却跟我玩这一套,是不是有点太伤我心了?”
我说叔,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就没有杀八爪鱼,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叔,你也不用捞我,我站得端、行得正,不怕他们会冤枉我。
“嚯”的一下,宋光头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阴狠:“好啊,好啊,真是翅膀硬了!”
宋光头这话一说,本来喧嚣的囚笼猛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宋光头。而我也慢慢站了起来,说叔,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宋光头突然一巴掌甩过来,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我确实没想到宋光头会突然动手,当时就有点懵了。我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宋光头,而笼子里则更加安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宋光头指着我,说道:“王巍,当初你舅舅托我照顾你,我一直尽心尽力地为你好,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说完,他又狠狠一脚踹过来,正好踢在我肚子上。这一脚实在太狠,我一下撞到墙上,又滚到了地上,宋光头继续骂着:“今天我就替你舅舅教训教训你!”
宋光头往前跨了两步,显然还要继续打我。这一回,我彻底忍不住了,也不怕跟他翻脸,或许他要的就是跟我翻脸。他忍了许久,我也忍了许久,不等他的脚再次踢到,我就猛地咆哮一声,疯狂跳起扑向宋光头,握紧拳头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这是我第一次打宋光头,这个场面也在我脑海中幻想过很多次了,现在真正打出来才觉得无比畅快。多少次了,这家伙整我多少次了,要不是我一直警惕性比较高,早不知被他整死多少回了。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皮,我也不在乎以后会怎么样了,就是想把浑身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所以拳头也如狂风暴雨一般轰向宋光头。
然而,宋光头并没有我想得那么脆弱,而且事实正好相反,他的实力异常强劲。除了第一拳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外,之后他就迅速反应过来,钢铁一般的手臂狠狠撞在我胸膛上,接着又狠狠一拳砸在我脑袋上。
一拳,仅仅一拳,我的身子就不可避免地朝后倒下,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倒在地。我舅舅曾经训练过我一个月,后来的很多天里我也自行锻炼,现在即便两三个成年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我在宋光头面前却没有一丁点的还手之力。
他的力量、他的气势,都远远地胜过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倒在地上之后,他又冲了过来,狠狠踢起了我的肚子、脊背和胳膊,边踢还边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怪不得你舅舅看不顺眼你,今天我就要替你舅舅好好教训你!”
宋光头也将满腔的怒火倾泄在我身上,将我踢得翻来覆去、死去活来,整个待审室里也回荡着他的咆哮。四周的人都吓傻了,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别提过来管一管了。
好在宋光头并没有打上多久,动静就引起了外面警察的注意。好几个警察冲进来,才把处在暴怒中的宋光头给拉开了,并把他带出了这间囚笼。
一个警察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几乎都要散架了,只能面色痛苦地点了点头,警察立刻呼叫同事,要把我送到医院里去。两个警察搀扶着我往外走,但是这时候又一个警察过来,说郑局长现在要审我。
没有办法,两个警察只好把我扶到审讯室去,并如实向郑朝宗汇报了我的情况。郑朝宗检查了下我的身体,说没事,他们这种人天天打架,身子骨硬得狠,继续审吧。
就这样,我又被锁到了审判椅上,接受郑朝宗的讯问。郑朝宗又问了我些老掉牙的问题,我当然一一否认,我就是再有作案动机、再有作案时间,哪怕是恰巧出现在案发现场,但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审到最后,郑朝宗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