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去爱她(1 / 1)

哄她入怀 娴蝉 3868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41章 去爱她

  转眼到了年末,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

  研究所放了三天假期,路柠一大早就在收拾东西,打算回江城跨年。

  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长款羽绒服穿回去, 门边忽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我可以来把我女朋友领回家吗?”

  路柠转头就看见秦戍斜倚在门框上, 还是昨晚走红毯的一套行头, 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里面是月白色的衬衫,显得他身姿修长清瘦, 挺拔宽阔, 他的墨镜低低架在鼻梁上,上面那双桃花眼似蕴着星辰。

  路柠随手扔下衣服,小跑几步,往前一跃, 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挂在秦戍身上, 顺道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

  “你怎么来这么早?”

  秦戍双手从她腰际穿过, 搂着她不让她掉下去:“等不急要见你,所以活动一结束, 我就开车赶过来了。”

  “又开夜车?”路柠皱着眉头,噘嘴不满,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开夜车很危险,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秦戍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嗯,女朋友教训的是, 不过我看情况改不改,佳人在等, 我定力得多好才能忍得住不踩油门, 你别高估我。”

  路柠从他身上跳下来, 拿他没办法,只能用自己威胁他:“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等你了,让你来了也见不到我。”

  她当真生气了,不跟他说话,自顾自去收拾衣服。

  “我错了。”秦戍跟在她身后,“我真的知错了。”

  “那你改吗?”

  “不一定。”

  路柠就没见过这么倔的脾气!

  她想凶他,眼一瞪,却遭上了秦戍温柔得能溺死人的拥抱,他把下巴放在她肩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蹭着,黏黏糊糊地说:

  “我开了那么久的车,好累啊,借我抱会儿。”

  路柠投降了,这还怎么让人生气?

  可路柠不愿输了气势,要是他一撒娇她就轻轻放过,这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

  于是她板着脸,故作凶恶:“抱着我就能不累了?”

  秦戍笑了,拖着腔调:“嗯,抱女朋友能充电。”

  “咦惹,你真是肉麻死了。”路柠说。

  说是这么说,气早就消了,路柠就让他抱着。

  抱着抱着,这厮便开始不老实,不满足于贴着她的脸蹭,其余地方他也要蹭,手就这么从路柠宽松的毛衣衣摆下方探进去。

  路柠红了脸,推他一把:“充好电了你就起来。”

  “哪那么快?”秦戍语气恶劣,“再等等。”

  他昨夜出席红毯,都没休息就开了几个小时的夜车,外面天寒地冻,路柠心疼,到底是没舍得真把他推开。

  秦戍得寸进尺,缠着她亲亲抱抱好一会儿,八爪鱼似的扯不下来。

  直到路柠后背一松,内衣搭扣被他挑开,她慌乱去推他,却被一把扯进怀里,秦戍从她肩窝抬起头,将她娇小的身躯整个罩进他的气息里。

  “不给抱?”秦戍含着无赖的笑意,“不给亲?”

  路柠又羞又气:“什么你没做过,别在这倒打一耙!”

  秦戍喜欢捉弄她,觉得这一晚上车开得真他妈值。

  捏着她柔软的耳垂,秦戍朝她耳窝里吹了口热气,低声说:“等会儿我给你铺床。”

  一小时后,路柠蜷在被子里,出了很多汗,发丝黏在皮肤上,可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一侧身,手指敲在秦戍胸前:“我想洗澡。”

  秦戍低笑一声,衣服都不穿,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

  招待所的浴室很小,平时路柠一个人用刚好,再挤进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两个人连转身都转不开。

  挤挤蹭蹭间,温度越来越高,路柠后悔让秦戍帮她洗澡了。

  水汽在墙面瓷砖上凝结成水珠,路柠手掌撑上去,水珠连成串滑落,凶猛霸道的力量在墙上留下一片凌乱的水迹。

  彻底洗完澡,已经是两小时后,秦戍帮路柠吹完头发穿好衣服,将她放在沙发上休息,吻了吻她的手背,无奈又好笑地说:

  “体力这么差,有空带你锻炼。”

  路柠看着神采奕奕的他,抱怨苍天不公:“为什么你一夜不睡,开了那么久的车还不累呢?”

  秦戍餍足地笑:“女朋友可以充电。”

  路柠无力地点了点头:“你既然充满电了,就去把我的行李都收拾了。”

  在秦戍来之前,路柠的东西收拾了一半,结果中途被打断,床单被子衣服全都乱成一团,秦戍心虚地扫了扫鼻尖,这差事应得没有半分犹豫。

  路柠躺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再睁眼时,只见房间被整理的妥妥帖帖,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放在床尾,行李箱立在门口。

  像是有田螺姑娘趁她睡着的时候来过。

  某田螺影帝回来,看她醒了,问她要不要出发。

  路柠说好,还说:“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早就走了。”

  秦戍俯身吻她,封住她的唇,在她呼吸不稳时又松开她,故意问:“我觉得浪费的这几个小时你也很喜欢,是吗?”

  真是无赖。

  便宜都让他占了,还要反过来说喜欢的是她,虽然她的确喜欢……

  秦戍一手拉着行李箱,另只大手包住她柔软的手掌,牵着她往外走,驱车离开黎阳坝。

  临近元旦,黎阳坝天气反倒好了些,路上积雪消融,阳光正好。

  路柠坐在副驾驶,车刚开出去没多久,林以牧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以牧哥。”

  秦戍单手扶着方向盘,闻言从后视镜扫过去一眼,很快便收回,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坐姿稍稍端正了些,搭在车窗上的胳膊也放在了方向盘上。

  这些动作尽数落入路柠眼睛里,她抿住唇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继续若无其事接电话。

  “声声,明天就元旦了,需要我去接你回江城吗?”林以牧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谢谢以牧哥,”路柠说,“不过我已经在回江城的路上了。”

  “哦?是你师兄开车送的吗?”

  路柠看秦戍一眼,说:“不是我师兄,是一位好心的老乡。”

  “那你到江城了给我打电话,咱们两家晚上要一起吃饭,届时我接上你去酒店。”

  “好的,”路柠余光里,秦戍握方向盘的手背不知不觉青筋凸显,她格外好心情地补了一句,“那晚上见,以牧哥。”

  路柠没挂电话,极其自然地对秦戍说:“晚上你有事吗?”

  秦戍目视前方,语气不咸不淡:“有啊。”

  “今晚跨年,你都不能抽空陪我吗?”路柠有些委屈。

  秦戍手指敲着方向盘,看向车窗外,轻嗤一声:“我是老乡,当完司机肯定得回黎阳坝跨年。”

  “我们还没公开,以牧哥问起,我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路柠往他那边靠了靠,撒着娇,“你别吃醋嘛。”

  秦戍气笑了:“我才没吃醋。”

  “真的?”

  秦戍没好气地嗯了声。

  路柠扬唇:“那我晚上和以牧哥爸妈一起去吃饭咯。”

  “路声声,”秦戍磨着后槽牙,“你再说一遍?”

  路柠看着他这副强撑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她将手机连上车载蓝牙,说:“以牧哥,你听了那么久,没什么要说的吗?”

  林以牧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温和宽厚:“秦戍,我家小妹就是这个性子,从小惯坏了,辛苦你多担待。”

  秦戍差点儿脚滑,他稳了稳心神,思考着该如何与大舅子对话。

  “不辛苦,应该的。”秦戍声线紧绷。

  路柠要笑死了,用口型对他说:“让你欺负我,活该!”

  秦戍按捺住停车把路柠压进座椅里掐脖子的冲动,尽量显得稳重平和。

  电话那边,林以牧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我们两家有聚会元旦跨年的传统,今年你也一起来吧。”

  秦戍一怔:“我?”

  林以牧含笑的嗓音那么和煦:“是啊,毕竟你和声声谈恋爱,哪有不见家长的?声声前几天就拜托我,让我帮你说好话了。”

  路柠接过话茬:“谢谢以牧哥!帮你找对象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三十岁之前一定会有女朋友的!”

  挂了电话,路柠对秦戍说:“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秦戍分出一只手去牵她,捏她的手心,唇畔弯起:“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路柠回握他:“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应该郑重带你见我爸妈的。这次告诉他们我和你复合,他们是接受了你的。”

  最开始苏雅君得知这个消息,明显是不相信的,路柠没向她解释更多,只问了一句话:“你和爸爸接受我们吗?”

  苏雅君静默良久,才说:“不拦着了。”

  这话说得很犹疑,路柠不敢贸然带着秦戍回去,怕让秦戍受委屈,便央求了林以牧,有他在,苏雅君多少会顾着点面子,不会闹得太难看。

  -

  车开到了晚上吃饭的酒店,考虑到秦戍会来,林以牧特意订了私密性极好的包厢。

  秦戍和路柠进去时,路家和林家都到了。

  林家父母为人温厚,和林以牧如出一辙的好涵养,见到秦戍来,起身相迎,发自内心地开心,拉着路柠的手说:

  “咱们声声的终身大事可算有着落了。”

  二老看着路柠长大,都把路柠当亲女儿看,对于秦戍,他们都是他的铁杆戏迷,林爸爸更是激动地要找秦戍合影,秦戍没有推脱,看起来倒是宾主尽欢。

  唯独苏雅君面色不太好看,路江扯扯她的衣袖,低声说:“孩子们都在呢,你别扫兴。”

  林以牧和路柠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秦戍和林爸爸合完影,这才有空朝苏雅君和路江二人问好:“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当今炙手可热的顶流影帝,和四年前身无长物的军校生天差地别,明明样貌没有变化,偏偏那身贵气令人心折。

  路江热情地和秦戍握手,说些体己话,苏雅君微微僵硬,笑容勉强。

  除了苏雅君,这一桌人都很自在。秦戍和大荧幕上拒人千里的高冷影帝截然不同,没有架子,说什么都应,得体礼貌,吃饭时眼睛总盯着路柠,生怕她夹错了菜,最后还没路柠吃得多。

  林以牧笑着揶揄:“多亏秦戍不是一直陪在声声身边,要不然,声声该被伺候得连饭都不会吃了。”

  路江也说:“就是啊小秦,你别太惯着她。”

  秦戍盛了碗鸡汤放在路柠手边,温声道:“叔叔阿姨从小就没让声声吃过苦,我更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好让叔叔阿姨放心。”

  路江又问:“声声马上毕业,还得留在黎阳坝,你们俩离得太远,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秦戍说,“声声有她的事业,我会尽全力支持她,想见的人隔得再远也有办法见面,怎么会辛苦。”

  林以牧说:“据我所知,秦戍没少往黎阳坝跑,我们医院两个急诊科医生谈恋爱,估计都没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多。”

  该问的问题都问了,秦戍的回答挑不出一丝错误,还有林以牧这架提前准备好的僚机,几位老人再看秦戍,就是准女婿的眼神了。

  一顿饭吃完,大家散席归去。

  林以牧开车载着林家二老回家,路江高兴,喝多了酒,路柠扶着他往停车场走。

  苏雅君和秦戍落后两步,眼看隔得远了,苏雅君停下,一整晚没开口的人说出了第一句话:

  “当年的事,阿姨对你太不公平了。”

  当年的事,指苏雅君私下找秦戍,让他主动离开路柠。

  那时秦戍已经错过招飞,梦想破灭,苏雅君约他在空军大学校外见面,话里话外都看不上这个丧气的穷酸小子,言辞激烈,只差说秦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戍心里压着心事,家庭和学业的双重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路柠是他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他都从没想过要松开那束光。

  可是苏雅君来到他面前,对他说:“都是因为你,我疼到大的女儿竟然学会了顶撞我,和我吵架,你一定要看到她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路柠很爱她的爸爸妈妈,秦戍知道。

  一边是恋人,一边是父母,这该要善良的路柠怎么做出选择?她一定会难过,会流泪,秦戍不想看她自责。

  便只好由他,主动斩断这一切。

  这样路柠回想起来,不会去怨恨她的父母,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路柠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不该被他拽进泥潭里。

  于是,他主动松了手,带着一身伤,孤自走进黑暗里。

  秦戍曾见过光,感受过那般温暖,所以他在黑暗里苦苦挣扎。当他站在全世界最闪耀的聚光灯下时,没人知道,他的心里一片荒寂。

  好在他没放弃。

  秦戍淡淡笑了下,说:“阿姨,我理解您,当时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的确不能给路柠更好的生活。”

  苏雅君顿了顿:“那声声知道吗?她是不是还在怨我,怪我拆散你们?”

  “她不知道。”秦戍说,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在声声心里,您和叔叔永远是她最亲的家人。”

  苏雅君怔愣良久,说不出一句话,她当年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孩子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苏雅君眼角渗出泪意,“声声十月份回来过一次,我以为你把那件事告诉她,你们早就该复合了的,可她说没有,你早点说出来多好。”

  秦戍语气温柔坚定:“阿姨,我不会让声声为难。我是去爱她的,而不是让她做出选择的,有我在,我希望她可以永远做她想做的事。”

  作者有话说:

  秦叔的老婆真是一点点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