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我命清风赊酒来 我自听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番考题是有军方数位将军参与,可既然有苏定远在,那依着他的份量,基本上这题便是他所出的。

这句话的意思苏澈自然能听明白,若是此前知悉,那自然能作出与出题人心思相近的破题答案。而既然出题的是苏定远,那身为其子,难保不会提前知道。

“不知。”苏澈摇头。

他的回答,别人当然是半信半疑,还有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此次武举对他们不公平。

考生之间开始窃窃私语,有些喧哗。

“肃静!”考官这时晃了晃手上的考卷,说道:“先前的话,是苏将军让我等必要说明的。然后,新题并非必选,如若有人不想答新题,依旧可以选择此前的考卷。”

堂中一静,这番话不难理解,只是他们不懂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两份考题,无论选哪道都可以,没有区别。”考官道:“现在,选从前考题的,举手。”

考生之间先是犹豫,接着陆陆续续有人举手。

苏澈没举手,他看了眼,考场之中四十人,此时没举手的只有寥寥几个而已。

而有的,在看到他未举手后,竟将举起的手放下了。

岂料,那堂首的考官直接指过来,道:“右列七排,中列六排,中列七排,你们失去考试资格,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惊雷,堂中登时一静,接着便是那三人有些压抑着愤懑的声音。

“这是为何?”

“凭什么取消我内试的资格?”

其余考生难免幸灾乐祸,有的虽然好奇,更多的是在看热闹。

那考官冷冷一笑,道:“武举,是为军中选拔良才,方才便是选择,在军中,你所面临的选择很多,当上了沙场,你的一个选择不只关乎自己的性命,还有你身边的袍泽。若你日后为将,统帅三军,你的选择便关乎千千万万人的生死。”

堂中的人一愣,而有的若有所思,听明白了的人便将原本举起的手举得更高了些。

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却成了内试之前的淘汰。

“你们觉得这是小事,可如此反复之人,何来资格入我大梁军中!”那考官说完,便开始分发考卷。

另一个则带着那三名难免丧气却不服气的考生朝外走。

苏澈注意到,那三人在离开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自己几眼,那眼神,就好像是自己把他们赶走的一样。

这让他心中不喜,这件事跟他有关吗?

他觉得自己在今天武举的比试里没学到什么,但在武举的其他方面,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

苏澈瞟了眼旁边那人的考卷,不算大的纸上只有顶部有一行墨字,其余的便是大片的留白。这便是此前的考题,他没多看。

接着,等考卷发放完毕,那考官便道:“下面,是本次武举的新题,你们听好。”

此话一出,不只是苏澈等选择答题的人,就连那些已经有了考卷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听着。

一派安静里,只听到那考官沉声开口,“若在明日,北燕精骑攻破我大梁北地防线,你们会如何自处,有何策献于朝廷?若在明日,后周大军临境,你们又会怎么做?”

堂中登时一片轰然。

“肃静!”那军官脸色如常,只是拍了拍桌案,淡淡道:“你们都知道考场的规矩,而这便是新题,现在,各自作答。”

没有人再说话,甚至是眼神的传递,因为这样都会被视为作弊处理。

而武举的内试与科举最大的不同,便是在破题的时间上,他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无论作答多少,便要被收上考卷,然后离场。

两名考官一个站在上首,目光四视,一个来回巡考,气场逼人。

苏澈提笔,又放下,狼毫蘸在墨里,久久没有拿出来。

他看着空白的宣纸,良久不知该如何下笔。

17.曾经的答复

此前,有人问苏澈是否知晓此次的考题,他回答说‘不知’,那是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苏定远临时更改考题的事情,更无从想起。

可现在,当他得知题目是什么的时候,他心里难掩复杂。

这考题,苏澈知道,而且,从小到他,苏定远不知问了他、苏清、周子衿三人多少次。

这可以说是家中的趣事,当将军的父亲问子女有关战事的考校,实际上像是玩乐一样,彼时谁都没有当真。

可当渐渐大了,苏定远依旧每年都会问一次的时候,他们三人的回答便郑重许多,同样,考虑的时间也会越来越久。

就如同所面对的是一个同样成长的对手那样,你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回答出来。

而苏定远从不说对与错,正确与否,他只是听,然后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苏定远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一年前,在自己一剑将他手上所拎的玄甲洞穿的时候,他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苏澈想着,当时的周子衿抱剑倚在廊柱下,苏清在逗苏晴朗。

那个时候,他们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苏清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就算火烧到京城,那大梁还有其他地方肯定未受战火侵袭,最不济,他还可以跑到北燕和后周境内嘛。

他的回答跟以往数年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苏澈能感受到那种凝重,以及其中的无奈。

苏清说他又不懂武功,就算是上战场也是送人头,而且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身份,而成为军方的掣肘,届时也会成为大梁的笑柄。还不如直接一走了之,各自清闲。

苏定远只是问了句,他能走,可在战乱之时,他如何带自己的家人一起走呢?没有了将军府的护佑,他如何能保证今后还能安稳生活,而就算有护卫随行,可当没了苏家的人,你苏清不懂武功,身怀钱财,那护卫还能忠心吗?

苏清讷讷没说话,只是抱着苏晴朗走了。

周子衿说:不管战事打到哪,她都会保存有用之身,直到杀死燕康。

燕康,北燕上将军,也即是周父生前刺杀之人。只不过周父失败,反被对方将脑袋割了,尸体暴晒七日,后苏定远以三千战俘换之。

周子衿的回答,从小时便没有变过,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如此,从来如此,变的,只是每每回答时,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像这个选择很难,不是难以抉择,而是将它完成。

她总是斟酌之后开口。

苏定远未对她说过什么,只是勉励她好好学剑。

是学剑,而不是练剑。

他是周父的结拜兄弟,只有他知道周父有多强,而同样,也只有他才知道燕康的武功有多强,刺杀他会有多难。

苏澈的回答呢?

他似乎总有选择,可实际上不离‘战’与‘不战’。不战,不是逃避,而是避其锋芒,以待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