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片。
这是某年真武教的某位长老,在某个绝地偶然发现的。因其所在,毒、瘴、虫豸等诸邪不近,所以命其名为斩邪。
即便只有剑身及剑尖的一段,其质也是神兵。
这位长老取斩邪之后,领悟了一式剑招,因具斩邪之性,所以名为诛邪剑气,可溶金刚无铸之气血内力,可破炁成混元之护体真气。
但因此剑招威力太巨,且是依靠这诡异的斩邪剑方能施展,所以被真武教列为禁制剑法,除却历任执掌斩邪之人外,其余人自不能窥探分毫。
可是,自三百年前开始,便没人能再执掌斩邪,或者说,是无人再能与之产生共鸣,仿佛一朝之间,这把传承的神兵,就成了普通的残剑铁片。
没了斩邪剑的加持,那诛邪剑气,也就无人再能修行了。
这剑招,便与斩邪剑一起,被真武教封于阁中。
直到陆天修为求破境,心生盗剑贪念。
“所以,剑被他偷走了?”苏澈问道。
“当然没有。”石不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师门里偷东西,偷的还是神兵,你觉得他能得手吗?”
苏澈忍不住道:“那你跟我说这些?”
石不予哼了声,道:“他本意就不是为了盗剑,而是为了那诛邪剑气。”
苏澈点点头,想想也是,一把几百年都没人能动用威能的斩邪剑,即便是神兵,这陆天修总不会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所以他想要破境,盗的是那剑招。
“可是,没有斩邪,那剑法还能用吗?”他有些疑惑。
“旁人是不能,但陆天修是百年一遇的修剑天才,而且体质特殊,未尝不能用出这一式剑招。”石不予道。
苏澈怔了怔,随即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这式剑法?”
石不予点头,“当年师门诸位长老都以为他是为了盗剑,没想到他已经将那剑招口诀和心法背下,等后来把他逐出山门,不久后他便破境,师门方才醒悟。”
“你是想说,他破境,很可能跟这剑法有关?”苏澈问道。
“没错。”石不予看他一眼,说道:“所以,我是来提醒你,别自负武功,到时候一不小心被杀了。”
这的确是有提醒的必要,苏澈眼底微凝,毕竟是由神兵领悟且出自真武教的绝学,若陆天修破境真与这式剑招有关,那想来也是能用。
“多谢。”他朝石不予抱拳致谢。
两人交手,关于对手的一切,自然是知悉的越详细越好,如今知道陆天修有这么一记杀手锏,对方便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机会,他心中也好早有应对。
石不予轻哼一声,最后看了玉沁一眼,摆摆手,走了。
“到时候我就不去看了。”她留下一句。
“为何?”苏澈有些不解。
“她身上伤还没好。”玉沁话中隐含笑意。
伤,自然是昨夜她留下的。
声音平淡,也非刻意,但对大修行来说,几丈远自是能听见。石不予装作没听见,只是脚下不免快了快。
苏澈笑了笑,呼出口气。
总之,他一定会尽力而为。
91.应战
等待的时间过去,来临时难免会觉得有些紧张。
演武场四下已经站满了人,有随皇甫靖来的锦衣卫,有聚义庄内的好汉,还有四下附近闻讯赶来的其余江湖人。有的彼此相识,有的并不认识,但不管如何,在看着朝廷的这些锦衣卫时,皆没什么好脸色。
哪怕单拎出来,他们不一定是对手,但不妨碍他们此时人多势众,根本不惧这些素日凶神恶煞、鼻孔朝天的锦衣卫。
即便,平日里或许还没资格见到。
最靠近演武场的一圈范围,众人皆是心照不宣地空了出来,毕竟双方要上场交手的是大修行,离得近了虽然更能看清他们出手,以及交手时的反应,学到一些经验。但谁也不能保证,靠得近不会被战斗波及到。
以他们的修为,万一被波及到,必是重伤。
所以,在让开了这么一圈后,众人皆是在安静等着,而不多时,便听人群里有了骚动。
“来了!”有人眼尖,高喊一声。
提醒一出,不只是那些江湖人,便是这一众锦衣卫,也难免紧张。
毕竟是接了朝廷的差事来的,虽然在来时便被告诫,无论输赢如何,四下有无嘲讽,皆需按捺脾气,不得发作,但这怎么说也是关乎朝廷颜面之事,他们来此,自也有关荣辱。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朝廷这一场输了,这些江湖人将会是何等耀武扬威,那等嘴脸,他们并不陌生。
所以说,要论心里的紧张,这些锦衣卫丝毫不比四下江湖人要少。
苏澈随着季子裳等人到了演武场的边上,而在对面,皇甫靖及至臻首座三人也同样到来。
边上并未安排座位,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若只是给他们几人看座,难免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所以,季子裳直接就让把演武场四下彻底清理干净,哪怕是摆放的兵器架都撤了下去,只留一个干净而空旷的演武场。
江湖比斗,上场之前肯定是先要打过一声招呼,彼此交手的客套几句,然后由人唱名,简单介绍一下二人过往本事。
但现在的,是朝廷跟聚义庄摆下的场子,交手的是大修行,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把这当成是热闹看?
所以,唱名什么的自然没人来找不痛快,但客套什么的,还是难免。
毕竟,自古讲礼,就算是要比斗,也该有些礼数才是。
“皇甫大人。”
“少庄主。”
季子裳和皇甫靖都抱了抱拳,还冲彼此身旁、身后几人打过招呼。
“这接下来如何比试,似乎还未定下规矩?”皇甫靖笑了笑,说道。
季子裳等人不免一愣,也是,之前只想着是要比试,然后出人,竟也没在意这规矩。不过,既是三场,不就是谁上场谁接下这等简单规矩么?
“不知皇甫大人如何打算的?”季子裳不动声色地问道。
皇甫靖闻言,轻笑道:“那便依次上场,咱们谁先取得两胜,便算赢了。”
季子裳皱了皱眉,然后道:“第三场,也要打。”
话落,皇甫靖眼皮抬了抬,却并不意外。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打算,也知道这些江湖人的心思,不外乎就是要找一个面子,为此事落一下朝廷的威势。
但,他看着对面之人身后的一众年轻人,心中冷笑,这些人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而听了季子裳的话,四下江湖人则不免挥拳吆喝,他们自然是希望对方代表江湖获胜的,狠狠杀一下朝廷的威风。
对此,季子裳朝他们报以善意的微笑。
至于皇甫靖身旁陆天修三人,则连表情都无。
“那么,时辰不早了,咱们便开始吧。”皇甫靖说道。
季子裳点头。
两人分别朝后退去,至演武场边上的时候,皇甫靖身后,陆天修身形一动,就要先上场。
“我先来吧。”旁边,那蒙面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