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说是龌龊,但总归也带着明争暗斗,而今日盗帅回来,还拿了这么个东西,是不是就与此有关?
莫小飞不由多想了。
盗帅看着这小子眼神好似分散,明显是走神的样子,顿时皱眉。
对面,苏澈看见了,也有些不解。
反倒是玉沁,在看到莫小飞在看着桌上秘钥,发散开来的目光后,便一下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当即,她轻轻点了点桌面。
咚咚,
几声闷响,如是响在莫小飞心上,让他一时发闷,如是憋气一般,脸色登时有几分涨红。
然后,他朝一旁猛地弯腰,大口喘了喘气。
江构目光凝了凝,再看对面那一袭青衫,如女子般清秀之人时,不免更为凝重。
他本以为,对方的人里既有一个魔教圣女,那话事或者说武功最高的,便应该是商容鱼。但只从方才那一手,他便知道,对面这人,才是武功最高者。
“你没事吧,喝点水?”盗帅朝莫小飞问道。
“不,不用。”莫小飞勉强一笑,然后咳嗽两声,目光再次落回眼前的秘钥上。
“你别多想,这真是商姑娘的东西。”江构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道,“盗帅不着调,你还不相信我?”
“嘿,你这话说的。”盗帅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是从他话里,回过神来--这莫小飞,该是想多了。
莫小飞看着江构,狠狠点头。
“能解么?”盗帅问道。
“这我得看看。”莫小飞看向商容鱼。
“随便。”商容鱼点头。
莫小飞从怀里取了手帕,小心地将这两块秘钥拿了过去。
“虽然材质刀剑不入,不惧水火,但里面要真有机关,还是不能摔的。”他嘴上边说着,边小心打量着手里的秘钥。
“来时我听说,你们觉得这里面藏了东西?”他问道。
“是。”玉沁点头。
“为什么?”莫小飞问道。
“不知道。”玉沁说道。
莫小飞只是随口问,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因为他知道,就算对方真的知道原因,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手中的东西的确珍贵,来历肯定是墨家出的,但若不是墨家所有,那它是给了谁?
莫小飞没问。
因为此时他眼里,有的只有对奇诡机关的浓厚兴趣,以及想要解开的强烈念头。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里面的确有机关。”看了片刻,莫小飞将两件东西轻轻放下,“这东西不大,里面必是精密的机关。虽然从外面破坏不了,从内部却能损坏,磕碰撞击时,要是震动了里面的簧片,说不定这机关就再也打不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可能会自毁掉。”
“自毁?”商容鱼问道。
“对,一些机关需以特定手段开启,就像锁头需要钥匙,如果暴力拆解,必会损坏。那既然是藏在机关里的东西,肯定是不想轻易让外人拿到,就如机缘一说,若是无缘,那东西当然是要毁了。”
术业有专攻,莫小飞说起机关时的神态,自信满满,毫无方才那般带着怯意。
5.心乱
“那现在这个,可以开吗?”盗帅问道。
“我已经找到了外部的机关。”莫小飞自信道。
“这么快?”盗帅有些惊讶。
因为他们这一路,没事的时候也研究过这两块秘钥,而他毕竟也是墨家的人,就算对机关懂得不多,但既名为盗帅,眼力和手段当然不俗。却也是没有看出这秘钥上,有什么机关存在。
可莫小飞,方才只是拿过去在眼前过了几圈,这就看出来了?
“机关虽然缜密,但毕竟是咱们墨家的技艺,能看出来的,当然也是我们这些人。”莫小飞笑了笑。
商容鱼道:“那就麻烦,给将东西的取出来吧。”
莫小飞点点头,一边打开手边的工具箱,一边道:“这机关精密繁复,而且构件小而细微,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开启的。”
“那得多久?”商容鱼问道。
“这不好说。”莫小飞将工具一件件取出,有大有小,奇形怪状,统共十五六件,一一摆在面前。
“劳烦给打盆水来。”他说了句。
苏澈刚待起身,盗帅已然走了出去,不多时便端了一木盆水进来。
“放到桌上吧。”莫小飞说道:“这两枚秘钥的外部机关都不同,就是不知道内部机关是否一样,如果只是外部不一样的话,日落之前便可解开。可要是内部机关也不一样,恐怕得到深夜才行。”
苏澈有些意外,现在刚过午饭,若真如对方所说,那这进度的确很快了。
因为他也知道,越是精密的机关越难解,尤其还是像这种以墨家核心技艺打造,又是无生老祖那等人物留下的东西,肯定复杂。
“那行。”盗帅点头,然后问道:“你俩吃过饭了么?”
他问的是江构和莫小飞。
“早吃过了,你们还没吃?”江构问道。
盗帅笑了笑,“那我先去让火房准备点东西吃。”
说着,他看了眼苏澈三人。
苏澈起身,“我跟你一起吧,刚好熟悉熟悉环境。”
玉沁也随之而起,“我出去透透气。”
商容鱼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
“你放心只有他俩在?”她传音过去。
“他不是说了,最快也要太阳落山么?”玉沁并不在意。
“万一他是骗咱们的,提前解开了呢?”商容鱼显然是很在意。
“那他也走不出这间屋子。”玉沁转身,朝外走去。
商容鱼目光从对面的莫小飞和秘钥上面收回,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闭目养神的江构,以及目不转睛,认真凝神尝试拆解机关的莫小飞。
“你还真信他?”
院子里的凉亭中,商容鱼随口问道。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玉沁问道。
商容鱼一听,不免气馁。
的确,她们根本不认识什么机关大师,甚至连墨家的人都认不全,而若是身份暴露,墨家的人不会帮她们不说,甚至还会直接将她们赶出机关城。
且如果无生老祖留下的秘钥在她俩手里的消息走露,那势必会引来更多的麻烦,难以消停。
“但这毕竟是在墨家,而且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了,墨家的人不会不知道咱们来了。”商容鱼说道。
“他们知道,但要紧的不是你我。”玉沁看着已经走上回廊的苏澈,平静道:“他们对你我身份并不好奇,关注和在意的,只有苏澈。”
商容鱼眉头皱了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将军府跟墨家有旧,但如今梁国已亡,平北军囿困,苏将军生死不知,将军府名存实亡。”玉沁道:“墨家或许仁义,会念旧情,但现在两国相逼,就算墨家高层会为了情义保全苏澈,但我想更多的人,应该会觉得他是烫手山芋。”
“他们会怕引发祸端,而将苏澈赶走?”商容鱼问道。
哪怕如此,在她心里,未尝没有这么想过。
她是从小挣扎着活命的人,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更何况是一直自诩仁义之辈。
如今江湖正道,她已然看过无数,当然清楚什么是伪君子,什么是满口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