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章(1 / 1)

我命清风赊酒来 我自听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沁说道,语气里没有起伏,也就没有失望。

苏澈觉得该说些什么,但玉沁却无声一笑。

苏澈此时无暇去欣赏大河夜景和眼前美人,只是心绪有些乱。

“别人所希望的,并不是你必须要背负的。”玉沁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苏澈抿了抿嘴,“你是说玉书么?”

“想要一起习武修行的是他,但其实无法修行的也是他。他想要行侠仗义,仗剑江湖,是他一直有的坚持,而不是你的活法。”玉沁轻轻摇头,“其实这种道理,在你踏上修行路的时候,就该有人问过你。”

苏澈眼睑微低,“是啊,的确是有人问过。”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玉沁并不在意。

她说道:“人生一世,不只是为了自己,也要有那么一次为了别人,那现在,我希望你也会为了自己,去想一想。”

苏澈看着她,脑海中闪过的,是父亲苏定远以往那虽不是直接说明,却总是举例引申要让自己明白道理的场景,还有成长中周子衿对自己的考校。

还有颜玉书一些老气横秋的大道理,哪怕是到了现在,都不觉得幼稚。

那是在自己修行的历程中,一段段的阶梯,自己一直在往高处走,正是因为受到了自己身边这些那些人的影响。

而自己现在,竟会因为此前发生的事心存质疑。

苏澈自嘲一笑。

玉沁见此,喝了口茶,转身。

“玉书以前说的没错,行侠仗义,就是在遇到不公义的事情时站出来。”苏澈说道。

他想起了自己被父亲逼着从小习武,那时候梁国便官员贪腐,民声已弱,这是苏定远为了让他以后更好地生存,也是寄予了厚望。

希望苏澈将来能改变这一切。

玉沁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苏澈仿佛松了口气,他说,“我会做应该做也值得做的事,这就是我习武修行的初心。”

玉沁看他良久,方才轻抿一笑,“现在,也是我的初心。”

257.时过境迁以后

深夜,船上。

苏澈他们有三间房,他和盗帅一间,商容鱼和付吟霜一间,玉沁自己一间,她是多付了银两。

苏澈当然知道玉沁如此顾虑,其实商容鱼也想自己要一间房,可说来好笑,她堂堂无生教圣女,身上银两竟是不够。再加上此次上船人多,船舱客房需求自也紧张,都是要赶路的。

所以苏澈没借银子给她。

船舱的客房里,盗帅在打呼噜,苏澈被扰醒了,有些睡不着。

他知道盗帅这几日连番奔波自是累了,如今既是上了船,难得有个休息的时候。是以,他便缓缓调整自身气息,运转无名呼吸法,既是休息,也在修行。

就如此,一直快到凌晨,耳边的呼噜声才停下。但马上,又是磨牙声,轻微,却让人无法忽视。

房间并不大,苏澈已经坐靠入定,沉心静神,內视丹田。

他是内外兼修,既要肉身无铸,也要炁成混元,只不过这当然很难。对他来说,这内炁当然好练,有无名呼吸法相辅,这内力增长自是极快,于内剑意通明,内功也是进展神速,可谓毫无瓶颈可言。

但因为接连跋涉赶路,一直以来练得都是静桩,已经有几日未曾好好打一遍龙象伏魔桩了。且要肉身成圣,修成「无铸」,就这么一直修行静桩可不行。活络气血不只要靠自身内力调动,内调经脉,更要于外梳理调和,是要动首发

当然,此‘动’也非一直要与人交手,那样虽然可以增强功力、帮助修行,却是寻求突破时的一种法子,让自己对内力真气的掌控更为入微,对武功兵器更为熟稔,可一直紧绷的话,同样过犹不及。

苏澈现在需要的,是好好活动一番,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畅快地打一遍桩功,让自身久滞下来的气血活泛起来。

但船上人多眼杂,房间里又不过方寸之间,当然不适合练桩功。且上岸后,又要奔波许久,连番赶路不说,还要提防追兵敌人,恐怕也无甚时机。

如今一想,该是只有到了墨家机关城,才有机会畅快淋漓地打上几遍桩功了。

苏澈不免回想,儿时父亲常逼着他默写桩功,每日还要打上几遍,再以药浴。那时觉得繁琐且占据了太多玩耍的时间,哪怕嘴上不说,可心里终究是有几分厌烦的。可时过境迁以后,现在再想起来,倒也怀念。

应该说,是十分怀念,想念。

苏澈缓缓收功,睁眼,轻吐出口气。

没有惊动盗帅,他还在磨牙。

苏澈就这么睁着眼,因在船舱内,房中漆黑,而耳边除了房中声外,还能听到船行水声,以及船内压低的一些声响。

他仰头,靠在墙上,沉默着。

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生是死,下落如何,而兄长现在又是何境况。想到之前商容鱼所说,如今已经入冬了,恐怕平北军在苍茫山里的日子,该是要变得艰难起来,那苏清能吃得了苦么,还有原来府上的一些人。

府上的那些人,该是有的吧,该是同苏清一并去了苍茫山。有素月,有苏福,有苏大强还有谁来着?苏澈想着,努力想着,却慢慢锁起了眉头。

才是几个月啊,不到半年,自己已经忘记了一些人。府上是有许多人的,他们喊自己二少爷。苏澈低了低头,吸了吸鼻子。

是了,还有苏晴朗,也不知道他现在懂事了没有。还有苏大帅,也不知道这小子跟苏清还斗不斗嘴。

“你这是,在哭?”

在苏澈思绪陷入回忆的时候,蓦地,有人轻声,小心且试探地问了句。

苏澈回神,下意识道:“没有!”

但他这声否认却带了几分久不说话的沙哑和哽咽,让对面醒过来的盗帅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盗帅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他震惊道,“你还真哭了?”

在苏澈觉出自己方才语气不妥的时候,已经有所调整,此时听了,无论是神情脸色还是语气,早就恢复如常。

“胡言乱语。”苏澈道。

“分明就是。”盗帅说着,身子从被窝出来,往桌子上摸。

“你干嘛?”苏澈问道。

“点灯啊。”盗帅随口道,“你自个儿照照镜子,看看到底哭没哭。”

“无聊。”苏澈不动声色地揩了下眼角,然后道,“你还是看看自己吧。”

盗帅一愣,“我怎么了?”

“摸摸枕头上流了多少口水,舔一舔自己的牙还在不在。”苏澈笑道。

“你才流口水。”盗帅说着,手却按在枕头上,摸了摸,“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打呼磨牙,还管我?”苏澈‘嘁’了声。

“过分。”盗帅撇嘴。

但就在他冥思苦想要揭苏澈什么老底的时候,耳朵便动了动,因为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道。

对面,苏澈同样听到了嘈杂声,而且这房间上头还有人在跑动的声响,显然是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