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马匹珍贵,但衙门里自是有马厩的,给那些长途办案的捕头驱使。方才围着客栈的那些捕快皆是骑马而来,三四十骑恐怕是将梁州府衙里的马都带来了,还有桃花剑阁的那些弟子,也都是骑马过来。
如今苏澈等人已经脱身,那些捕快和桃花剑阁弟子必会来追,而还有之前受伤或是身死的一些人,则要一些捕快护送回城的。包括那些马,也都要被赶回去。
苏澈说回客栈,不是想找那些受惊跑远的马,而是他们的马车。
那些人肯定顾不上这个,马车想必也离客栈不远。
……
客栈的废墟还在燃烧着,四下空旷,除了地上偶尔的血迹和被斩断的箭矢外,空无一物。
完好的箭矢肯定是要被回收的,而看样子,衙门的那一众捕快,的确是分散人手护送着伤亡之人回梁州城了。
马车车轮经过沙石地的响声传来,盗帅驾着一辆灰蓬蓬的马车,同行而来的,是牵着马的商容鱼。
“另外一辆马车的车轴断了。”盗帅说道。
商容鱼道:“咱们一共六个人,先凑合用着,等到下一个集镇,就去换马。”
她说着,还不忘用布条抽打着马匹,扑簌着灰尘。
付吟霜和米陌荨身上都有三两箭伤,虽是皮肉伤,却也不能骑马,自是坐马车的。
“我之前所说的话还作数。”玉沁道:“等到下一个集镇换马时,你便走吧。”
米陌荨紧咬着唇,眼中似有泪花浮现。
“打生打死对你来说,不值得。”玉沁说道。
商容鱼打岔道:“谁骑马啊?”
玉沁看她一眼,上了马车。
商容鱼不免翻了个白眼。
苏澈摇摇头,也翻身上马,几人重新出发。
……
再往后赶路,一行人竟未遇到什么追杀。
但因为陆延年之死,众人担忧桃花剑阁追杀甚急,还故意多绕了远路。
是以,足足过了一日,他们才在次日午时之前,赶到了渡淮水河码头前的平澜县。
这里,是平澜县的一个集镇,再往西北三里地,就是淮水河码头,届时便要坐船赶路了。
苏澈一行人进了集镇,追杀久不来,众人心头半是轻松,半是沉重。
因为他们不相信官府和桃花剑阁会就此收手,更何况,按时间来算,燕廷玉的死讯已是传了出去,燕国那边,或者说掌管南域事宜的燕长安那里,定是得了消息。
再就是桃花剑阁,陆延年是桃花剑阁大师兄,是一道门面,如今身死,门派上下自不会放过此事。
所以,现在他们尚未察觉追兵,或许是对方还未寻觅至此,或许是引而不发,亦或是有什么筹谋大动作。
不过,沉重归沉重,苏澈等人能做的,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也在这段算是安然的时间里,好好享受平静。
米陌荨在昨日,经过上一个集镇换马时便离开了,她当然是不情愿的,可玉沁的态度坚决,她只能离去。
苏澈知道,这并非是赶走,而是一种保护。米陌荨虽精通易容和幻术,但她的武功是众人里最弱的,若是突遇伏击,对方不会给她布置幻术的机会。
而且,依米陌荨的性子,也的确不适合跟他们一并逃亡。
她身上还肩负着盗门的传承与振兴,本该是要去寻其他诸如南采风这种,可能身负盗门武功或传承之人。玉沁不想让她就此涉险,甚至被官府和桃花剑阁通缉。
不过米陌荨在离去时,自是说了日后还会来寻。
至于会是什么时候,甚至届时会如何,皆是后话了。
付吟霜的伤已无大碍,但若是交手自然大不如前,所以她近来常常沉默。
苏澈知道,她这是怕自己会成为众人身边的负累。
“就在前边的酒楼休息一下吧。”盗帅勒了勒马,说道。
马车里坐着玉沁三女,此时自无不可。
苏澈骑马,目光放远,却是发现四下街上之人多半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其人不免匆匆,身上还挎着竹篮。
有人经过的时候,苏澈瞥了眼,竹篮里好似是放着鸡蛋和猪肉等物,也有的是时令蔬菜。而这些人的穿着,也显然都是静心调理打扮过的。
因为临近淮水河,客商往来缘故,带动此地集镇比别处要繁华许多。所以说,如此这么多的人打扮之后往一处去,倒几有什么盛况之意。
苏澈不免好奇,本是想拉人来问的,可一想到待会便要去酒楼,也就作罢了。
盗帅见此,笑道:“跟我这么久,你这多少也有了些闯荡江湖的经验。”
苏澈一怔,继而摇头失笑。
……
233.狐仙
酒楼还算热闹,也尚且干净。
毕竟是在淮水河码头附近,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酒楼里也就有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吃饭也是匆匆忙忙,有的则是心不在焉,有的则颇多愁绪,等等。
苏澈几人选了空桌坐下,简单点了几个菜,便叫住了店小二。
“方才在街上,多见人们收拾整齐,都往一个方向去了,这是为何?”问话,自然还得是盗帅来。
这店小二一愣,笑了,“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咱们平澜集吧?”
盗帅点点头。
事实上,他早些年也是走过淮水河的,只不过那时候可不记得出过这么一档子事。而且来去匆匆,他也不甚在意。
这一回,街上声势颇大,想不注意都难,他这才好奇。
“这是去求狐仙做法施福呢。”店小二说道。
“狐仙?”盗帅愣了愣。
莫说是他,就是苏澈等人,对这狐仙也是不信的。
江湖上不乏有什么黄大仙、狐仙、河神之类的东西,不外乎便是一些会点方术和幻术的人招摇撞骗,糊弄那些见识少的百姓罢了。
店小二一看几人神情,便知他们所想,当即不忿,道:“你们可别不信,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咱们平澜集的狐仙?淮水河的水怪、虎头岭的僵尸、再就是三年大旱求雨,哪个不是狐仙施法解决的?”
他一脸与有荣焉,而看着苏澈等人时,也有几分不悦,显然是因为他们不信狐仙。
店小二的话落下,旁边便有吃饭的人开口了。
“就是,狐仙神通广大,要不是她老人家出手施法,这去年淮水河的水怪横行吃人,哪个还敢渡河啊?”
“屁,谁说狐仙是老人家了?”
“笑话,还有人不信狐仙,你不信梁国那亡国皇帝,也不能不信人间真仙啊!”
“没错,单说这三年大旱,要不是狐仙开坛求雨,不知得死多少人呢。”
“要是没有那场救命雨,这日子可就过不下去喽。”
一时间,这四下声里,皆是在言那狐仙,无非便是歌颂其功德。
苏澈从这些人眼中看到的,是信服和虔诚,还有敬畏。而且,从先前一人所说梁国亡国皇帝一语来看,在此地,这狐仙的地位,应该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