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那个女人因手腕被靳鹰抓住,勉强躲过付吟霜含恨的一掌后,却被苏澈以剑气斩断了臂膀,继而又被盗帅连踢摔下二楼,此时生死不知。
而那个小男孩,即便他在跌落的半空想要强行变招,却依然没有躲过无形剑气,他的身上被炸出数个血洞,血舞喷洒之间,直接砸碎桌椅,只是身子挺了几挺,便没了声息。
“这…”凌捕头及六扇门的一众捕快皆是愣住了。
他们是从燕国来的,久在六扇门,跟江湖打交道,不是没见过高手,可像眼前这般,一切变故只在眨眼之间,竟是分出生死,他们根本不曾见过。
因为他们自是能看出此间之人的武功,单说那行偷袭之举的三人,便能在几招之内将他们全数杀死。但在眼前,却是一击之后便被面前这几人一招所杀。
尤其是那只是略微感知到,便足是锋芒在背的无形剑气,这该是何等高明的武功?
凌捕头已是对眼前这些人足够重视了,可现在才发现,自己依旧小看了对方,甚至此前心里,竟还有要将这些人留下的愚蠢念头。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
六扇门一众人的心思如何,苏澈等人毫不在意。
此时,盗帅脸色阴沉,他看着依偎在付吟霜怀里的伊雪稠,一脚踩在那几乎呼吸不动的老头肩上。
“他真是快死了。”商容鱼说了句。
盗帅咬着牙,恨恨地抬脚。
虽然伊雪稠这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且手段也是狠辣,但无论是此前地下,还是这一路上偶尔的拌嘴,盗帅觉得对方心底还是有良知在的。而如今苏澈也劝了那人,作为那人的手下,想必伊雪稠也有回头的觉悟。
所以盗帅存在着劝说对方的念头,尤其是在方才,看到伊雪稠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搭救那要掉下楼梯小孩时。
可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竟然是针对他们的陷阱。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盗帅看着那手拽红绸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对方并未回话,只是冷笑,或者,是在想如何脱身。
这时,米陌荨扶着靳鹰缓缓靠在了一侧,哪怕她在努力渡去真气,可靳鹰胸前那没柄而入的匕首,已是让他回天乏术。
“没想到,求了一辈子富贵,还是要死。”靳鹰虚弱道,嘴里随着说话而冒血。
“胡说什么!你会没事的…”米陌荨说着,可最后,却是哽咽。
一起共事后,对方教过她很多东西,两人关系亦师亦友,此时她心痛之余,更恨自己为何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精通易容和伪装,竟没看穿这几人的伪装。
是自己太蠢了,因为形似盗门那人出现的缘故,失去了本该的警惕和小心。
靳鹰笑了笑,道:“不必自责,生死有命。”
米陌荨没忍住,终是哭出来。
靳鹰抬头,看着那道似是也蹙眉的身影,最后道:“我竟也搞不懂,究竟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
玉沁闭了闭眼。
靳鹰死了,伊雪稠同样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紧握着付吟霜的手,最后说的,是想让对方就将她葬在这,她不想再成拖累了,而如此,也能跟甄晴离得更近些。
她是如此抱歉地说,可那种对活着的渴望和不甘,却令人动容。
苏澈沉吸了口气,觉得心头堵得慌。
明明都是声名狼藉,且手段狠辣之人,却在死时,依旧让人感到难过。
或许,是因为他们并非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是因为他们心里,同样还存有一份良知,还存有友情的羁绊及对未来的渴求。
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改变自己了,往好的方向。
可最终…
或许,这就是江湖。
一朝踏入,便很难全身而退。
224.身份
“他们与我从神都逃出来,九死一生,或为富贵,或为自由,可最终仍未脱身出去。”
玉沁细语轻声,可其中杀意冰冷,仿佛令人置身寒冬腊月。
她是话里有话,且必是跟此间某个人所说。
离她最近的商容鱼哪怕心里知道,对方并非是在跟自己说话,且此事也的确与自己毫无关联,但她依旧忍不住开口,或为解释,或为证实自己的清白。
“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商容鱼撇清道。
玉沁没理她,而是看着那半靠房梁之人,道:“既是死士,何不舍命出手?”
话出,场间之人皆是一愣。
死士?
便连商容鱼,都是脸色变了变。
各方势力,甚至是一些富商家中,都会培养死士,以为其效力替死。但方才出手这几人,敛息高明,出手狠辣,又是一击必杀,若真为死士,显然不是寻常地方能出来的。
可既是死士,为何会找上他们?
难道他们一行,竟是无形中招惹到了什么人了吗?
还是说,对方是为燕廷玉报仇而来?
可不该这么快才对。
商容鱼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究竟是身边这人怀疑错了,还是暗中另有盯上他们的人。
梁上那人并未开口,只是活动了活动手腕,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把匕首。
外面火势更大,浓烟已经蔓延到二层楼上来。
玉沁轻叹了口气,却好似是刮起了一阵极寒的风。
她的身影,于原地骤然消失。
众人只觉幽影一闪,再现时便听得突兀的兵刃交接之声。
叮叮,清脆,却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苏澈看去,玉沁交手的对象,竟是那带着斗笠的女子,后者因她出手太过突然且快,根本来不及拔剑,而是一直以带鞘长剑去挡。
他明白,这必是玉沁发现了对方身份,且认定伊雪稠两人之死与对方有关,所以才直下杀手。
同样,盗帅和商容鱼几人也是反应过来,只不过难免疑惑,那人究竟是谁?
此时,苏澈却是蓦然回头,那原在房梁上的男子竟是不见了!
“好高明的敛息手段。”商容鱼说着,眼神里也少了轻视。
至于一旁六扇门诸人则是与他们离得稍远了些,既是为了想脱身之法,也是不想掺和进去。这等江湖仇杀,他们最是清楚不过,而现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如何保首发
另一边,玉沁两人已是踩阑干飞出,两人于半空交手,剑气肆虐,本是飘散的浓烟如被牵引,客栈里好似刮起狂风龙卷。
“你如何就认定是我?”斗笠女子仍是没有机会拔剑,却是终于出声。
但两人交手,一旦出声,便是泄气,尤其是对高手来说,这便是破绽。
玉沁以折扇点之,这次却无碰撞之声,但如聚之势在相触之间轰然,眨眼剑鞘崩碎,无形剑气骤然席卷。
斗笠女子闷哼一声,身形急退。
剑气斩落在长剑之上,众人皆闻颤鸣之声,以及看到其人止不住颤抖的手腕。
终于,长剑脱手,斗笠女子一把按住右手手腕,于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