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说,只是一把抓住陆延年的手臂,拽着就往外走。
陆延年哪怕心中疑惑,但还是快步跟着。
等他出了偏院,才见杜增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康长老死了!”
陆延年一瞬惊愕,愣了愣。
“死了?”他一时想不通,方才康义仁还从静室里跑了。
等等…陆延年瞳孔微缩。
“尸体就在大堂。”杜增道。
……
两人走上台阶,快步进了大堂。
此时烛火很亮,堂中内外只有三五弟子在,其余人自是去追‘康义仁’了。
堂中放了个担架,白布盖着一个人。
陆延年脸色沉着,走了过去。
“人是刚刚发现的。”杜增说着,然后摆了摆手,旁边一个年轻弟子便走到近前。
他冲陆延年一抱拳,然后道:“禀师兄,我们是在春临坊的一座废弃小院里,发现的康长老尸首。”
陆延年点点头,持剑之手一翻,以剑鞘末端挑开白布,登时便露出其下所盖的,康义仁尸身来。
因为一夜过去,尸体自然不好看,且随着掀开白布,异味也传了出来。
陆延年微皱着眉头,以剑鞘慢慢将白布全部挑开,一旁,杜增和那弟子下意识朝后退了退。
血迹已经干了,康义仁脖颈上糊着血和土混合的褐色硬痂,身上自然也脏乱。
但除此之外,没有能一眼看到的伤势,包括康义仁身上,除了双手外,都没有太多血迹。
康义仁这是被人一招所杀,而且应是偷袭,否则以他的武功,不可能没有反应,也就不会被一招杀死。
当然,若出手的是大修行,自当两说。但显然,陆延年不认为会是大修行动手杀人。
因为没有必要。
只有康义仁死了,今日才会有易容而来的冒牌货,然后救走了颜玉书。
所以,动手杀人,然后抛尸的是谁,也就显而易见了。
陆延年将白布挑回去,便将康义仁盖上了。
“上报宗门了么?”他问道。
“已经飞鸽传书。”边上那弟子连忙道。
陆延年点头,然后道:“将此事通知宋长老,并告知梁州府衙。”
杜增眉头皱了下,他当然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宋士渊此前便去了府衙,与燕廷玉商讨要事,现在告诉双方这个,明显是表明桃花剑阁要有动作了。
的确,门中长老被人所杀,甚至还冒充进来将门中弟子一番戏耍,这口气,桃花剑阁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同样的,这未尝不是一种宣示,对官府或者说燕廷玉所代表的朝廷的宣示。
一旁弟子自是领命而去。
等人走了,杜增才道:“此事非同小可,你我必要找出杀害康长老的真凶才是。”
彼此情谊倒是两说,只是因为他们是一同下山的,如今宗门派下的事情还未办好,人便死了,这怎么也是交代不过去的,而且必然还要问责他们二人。
陆延年当然知道这点,只是没想到,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对方还会说这等无用的话。
“杜长老可有怀疑?”他问道。
杜增摇头,“这无头无绪,从何说起,还是等验伤之后再说吧。”
“杀人者,便是东厂颜玉书。”陆延年看他一眼,落下这么一句,提剑便走。
“颜玉书?”杜增疑惑道:“你为何这么肯定?”
但陆延年已经走出去了。
而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未上马,便有弟子跑来,一脸惊慌。
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连忙道:“大师兄,出大事了!”
“说。”陆延年皱眉。
他认出这是随宋士渊去府衙的师弟,当下不免以为是府衙事情未谈成,宋士渊出了什么事。
“燕廷玉死了。”这人语速快而急,“宋长老让咱们帮官府抓人!”
215.胡思乱想
燕廷玉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饶是以陆延年的城府,也不由惊愕当场。
“怎么死的?”稍稍平静之后,他皱眉问道。
“中毒而死。”面前这人连忙道。
“中毒?”陆延年问道:“凶手是谁?”
既然说官府要他们帮着抓人,那自然是已经锁定或者说确认了凶手是谁,只不过,这么快的话,他不觉得是梁州府衙有如此效率,应该是凶手没有隐瞒。
“是东厂颜玉书。”这桃花剑阁的弟子回道。
陆延年怔了怔,又是颜玉书!
之前自己猜测杀了康义仁的正是颜玉书,而现在,杀了燕廷玉的竟也是对方。
这让陆延年一下回想起,昨夜与对方交手的场景,对方明明带伤,自己却依然落败。那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不只是他的武功,还因为对方足够年轻。
而自己,已经伤了根基。
想到这,陆延年不由握了握拳,然后道:“宋长老可曾传讯宗门?”
“已经派人去了。”
“好,你去通知杜长老,他知道该怎么做。”陆延年吩咐道。
“是!”这弟子应了,便朝院中跑去。
陆延年回头看了眼,深吸口气,而后直接上马。
他已经知道了,先前那假扮康义仁的东厂之人,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逃走。今日商容鱼和颜玉书被罗网包围,‘康义仁’借助桃花剑阁之名救助,既是威慑,也是为了消除罗网追击的隐患。
意思,不过就是人已经被桃花剑阁保下了。
陆延年猜想,颜玉书等人,一定是为了出城,而现在,恐怕也已经离开了。
当即,他一抻缰绳,直接往城门而去。
落败一次,不代表没有再战之心,跟强者交手,自然是习武之人的平生夙愿。
陆延年深知自己现在的伤势,但他不服。
……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城中灯火已起,街上也结起了彩灯。
两道身影在屋檐上奔行,轻功运起无声,只有衣袂穿在风里。
米陌荨没有除去易容伪装,因为她觉得,消息还未传到城门口,她以康义仁的身份,出城自是更容易些。
只不过,她忍不住看向身边之人。
“看我做什么?”付吟霜问道。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可怜那酒鬼。”米陌荨笑道。
之前,她们在翻墙而过后,便直接丢出了火雷子,引发了爆炸。若是以往作风,直接走便是,可付吟霜却看到了那个从窗里探头出来的酒鬼,然后甩给了对方一锭银子。
放在以前,她自是连管也不会管,而且米陌荨知道,对方最讨厌的便是赌鬼和酒鬼。
所以说,她才会有些好奇。
“看那么多酒缸,说不定是作坊里酿酒的人,给人家毁了不说,保不齐桃花剑阁还会找他的麻烦,五十两银子,不多。”付吟霜道。
米陌荨道:“这可不像你。”
付吟霜沉默片刻,然后道:“那是好了还是不好?”
米陌荨闻言,不由一愣。
付吟霜看她,轻笑一声,“人总是要变的。”
米陌荨皱了皱眉。
付吟霜道:“有话以后再说吧,他们就在前边等着。”
米陌荨依言点头。
前边不远,便是城门口,而伊雪稠和靳鹰,就在那。
……
“有点冷啊。”
郊外,一片漆黑,夜鸟扑簌声里,盗帅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
苏澈把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