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中深意。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她说。
商容鱼答非所问,“我倒是没想过,你竟会利用桃花剑阁。”
“如果你想拖延时间,咱们倒不如换个地方。”玉沁说道。
商容鱼余光朝后一瞥,苏澈和盗帅两人虽看似轻松随意,却已是将后路挡住,而眼前之人更非她能强闯而过的。
当下,她深吸口气,手掌一翻,那枚秘钥令牌便握在手里。
玉沁只是看着她,她知道,对方必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妥协。
果然,商容鱼修长五指一下握紧,甚至能让人听到令牌被紧捏时的声响。
“无生玉录,是魔门功法。”她说道。
“那又如何?”玉沁道。
商容鱼脚步朝一侧动了动,方便能同时看到三人。
“自诩侠义的墨家,为国为民的将军府。”她笑了笑,略带嘲讽,“如今竟要帮他,共谋魔道武功,这可真是讽刺啊。”
“你说这话,要是挑拨的话,可就没多大意思了。”盗帅抱臂,笑道:“这秘籍无论是被谁得到,也比你无生教的人得到,来的安全。”
“笑话。”商容鱼看他一眼,冷笑,“你该不会也想自己练吧?”
盗帅闻言,嘁了声,不屑道:“就算魔教功法能通天,小爷也不稀罕!”
“话说的容易,无生老祖当年如何威势,江湖之中人尽皆知,我可不信你对无生玉录不动心。”商容鱼说道。
盗帅懒得理她,“随便你怎么想,不过今天这东西,你都是必须要交出来的。”
“我要是不呢?”商容鱼面若含霜。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人威胁了,甚至是落到这般逼迫境地。自她当上无生教的圣女之后,都是她站在高处,去指点其他人,何曾像今日这样?
所以,她自有满腔怒火,对面前这三人,更是杀意满满。
“秘钥的材质,是墨家手法提炼的玄冰铁。”玉沁似是善意提醒道:“就算你想毁掉它,也非一时工夫。”
商容鱼猛地看她,银牙暗咬。
她觉得自己真是遇到对手了,以往彼此合作那几次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都让人恨的牙痒痒。
盗帅却有些意外,只因为玉沁方才提到了墨家。
“墨家的提炼手法?”他问道:“你怎么能确定?”
“后周宫里密藏,我也看了不少。”玉沁说道。
事实上,盗帅并没有近距离看过那枚秘钥,更别说是拿来仔细端详了。若说此前只是单纯为了帮苏澈,快些将此间的事了了,那么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看一眼。倒不是对里面的魔功在意或是好奇,而是想要瞧瞧那令牌所用材质的提炼手艺,是否真的出自墨家。
若这是这样话,那其中利害自是大了去了。
商容鱼看了眼手中令牌,语气莫名道:“原来是墨家帮忙做的,怪不得暗藏机关,非得特殊方法才能打开。”
苏澈微微皱眉,看向玉沁,可后者并未开口。
“想不到无生教跟墨家,原来都是自己人啊。”商容鱼眉眼一弯,嘲讽意味十足。
盗帅冷哼一声,道:“你敢不敢把那令牌给我瞧瞧?”
“我看你是傻了吧,你觉得可能么?”商容鱼忍不住笑了,一指玉沁,道:“他手里也有一块,你怎么不去跟他要过来瞧瞧?”
“说的都是废话。”玉沁看过来,道:“不管是从活人手里,还是从死人手里取东西,都没什么区别。”
205.桌上
城中酒楼,雅间。
窗子开着,微风徐徐,不急不躁。
房中靠窗有一桌,此时热气腾腾,原来是支着一火锅,里面热水滚而沸腾。火锅旁,桌上摆着数个小碟以及盘碗,里面自有时令蔬菜和鱼羊猪肉,还有酱料等物。
四个人三面而坐,盗帅离门进,此时挽着袖子,正用筷子夹着薄肉片往锅里放。
商容鱼坐在另一边,看似平静,实则郁气沉沉,手里令牌竖着放在桌上,手指好似无意识地拨动。
对面,坐着苏澈和玉沁。
两人并未挨在一起,只不过也坐得比较近,苏澈能闻到淡淡的药香,这让他不由得看向玉沁被绷带包扎的手掌。
玉沁的从腰间百宝囊里取了个小瓶,递给苏澈。
“这是?”苏澈一愣。
“天山玉蝉膏。”玉沁道:“天山剑派的治伤宝药。”
听后,苏澈沉默半晌,接在手里,拇指在瓶身上摸了摸。
玉沁没多想。
倒是商容鱼见此,目光微闪,轻笑一声,“人都说睹物思人,怎么,你这只是听得天山二字,就想起心上人了?”
她这话里调笑意味有些刻意,就好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样。
盗帅夹肉的动作不停,嘴上却道:“姑娘家家的,嘴怎么这么碎呢?”
“你说什么!”商容鱼眼神如刀,一下飘来。
盗帅自然撇嘴,也不说话,只是又戳了戳锅底下的木炭。
玉沁却是问道:“什么心上人?”
“你还不知道呢?”商容鱼一双眼睛眯起,朝苏澈努了努下巴,“问他啊。”
玉沁神情不变,偏头看向苏澈,眸子里浮现几分好奇之意。
苏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问道:“这药是外敷的么,有什么忌讳?”
玉沁抿了抿唇,有想把瓷瓶抢回来的念头。
商容鱼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了眨,“玉蝉膏啊,在天山剑派里都是宝贝,江湖流传的更是极少。我说这才一夜工夫,你这伤怎么就跟好了似的。”
她话里,带着故意的酸溜溜,也有揶揄。
盗帅将筷子放了,道:“这锅开得太快,是不是得添点儿水啊?”
苏澈连忙道:“你得往里放东西啊。”
玉沁微微一笑,左手食指轻弹,面前一碟小白菜便滑到了盗帅手边。
“说了,你可能也不认识。”苏澈说道。
本来,他是不想说的,因为这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私事罢了。可不知怎的,当玉沁问出来之后,以及看来的眼神,他就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玉沁见他开口,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将面前几小碟的肉往盗帅那边一推,随口道。
盗帅脸色一苦,只得老实把还带着冰水的肉小心往锅里放。
苏澈道:“周子衿。”
玉沁想了想,似乎当初颜玉书的确有提到过这么一个人,但因为彼时说得最多的是身边这人,而她记得最清楚的也是苏澈。
周子衿?她在回忆颜玉书对其人的评价。
商容鱼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一手撑着胳膊,一手在桌上转那块令牌。
……
如果是真正的颜玉书,当然是认识周子衿的。
可玉沁不是颜玉书,她需要回忆才能知道颜玉书当初有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这个人,如果提起过,具体又是什么。
但显然,此时不是合适的时机,因为对面坐着商容鱼,她看似随意和不在乎,却一直在注意这边。
她这是,对玉沁的身份起疑了,或者说,是因为对苏澈和玉沁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
玉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