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0 章(1 / 1)

平天策 无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为微弱得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的铁策军军士所做到的事情,想着之前赶来的路上,那燃烧之后的小院的残迹,他便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也是已经足够了。

“陈松死了,唐高中死了。”

李三鱼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眼角有泪水流下,但是他马上狠狠的擦干净了,他在林意的眼中其实已经足够优秀,但此时他还是痛恨自己太过软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落泪。

“陈松应该是被他们逼供而死,唐高中是战死。不止有这样一支队伍,还有很多支队伍和他们一样,似乎在捕我们铁策军军士,想要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他们现在的落脚点,就在那处的一片道观。那处道观原先是龙王庙,现在不知道是什么。”

李三鱼点了点那处道观的所在方面,他再补充了几句,尽可能简单的将自己所见的事情告诉林意。

“不只是他们。”

林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神情在萦绕,那似乎是一层阴霾,他的脸上,很少有这种神色。

在党项边境的时候,他就得知了一些应该按期到达某处的铁策军军士并未到达。

只是李三鱼让人送来的讯息,却是最早也最快清晰的指出某股敌人所在的情报。

那支拥有不少修行者的商队,便是引子。

哪怕那支商队背后的人是皇帝,他也不会留情。

“那是朝天宫。”

他看着李三鱼所点的方位,说道:“最早之前是断头山衡水龙王庙,后来被赐予前朝风调雨顺真君为修行地,改名朝天宫。改换新朝之前,那名前朝的真君已经将宫主之位传给大弟子,在新朝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也是依旧得到了新朝的恩泽。”

“血债自然是要血偿。”

林意脸上和眼中的那种神色更浓了些,“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沿途听到消息,我的父亲林望北,也被皇帝派人截杀。”

第九百章 惊涛

李三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意的脸上此时有那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那不只是悲伤和愤怒,而且是无能无力。

他和铁策军的所有人都知晓林意的过往,他们知道从这个新兴的王朝诞生时开始,林意的父亲就已经变成了罪人,而林意留在建康一直苦苦寻求的,便是帮他父亲开罪的方法。

对于功名利禄,林意一直是不看重的。

因为他自幼便是将军之子,他不喜欢借着权势欺压人,所以便不觉得权势是多好的东西,他见得更多的,是边军那些将士的苦,是生死离散。

他只想要自己的父亲平安归老。

所以不管是之前的眉山,还是后来的钟离之战,抑或是惹上魔宗这样的敌人,与其说他是为了这个新兴的王朝,为了那个皇帝的欢喜,不如说他便是为了他父亲的平安喜乐。

“书上教人太多道理,然而很多道理其实都是说服他人所用,真正到了自己的身上,这道理便是最简单,谁打了我,便打回去。”

林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他看着李三鱼,说道:“之前皇帝下了诏书,称我为乱臣贼子,令天下共讨。我在党项却并未由你们自由选择,我约束你们,不容你们离开铁策军,便是因为我知道覆巢之下便无完卵。我料想此时皇帝除了想要知道我在党项拥有的军力、我的修行境界之外,最想知道的,便不过是灵冰来源,以及蕴含天地灵气的灵冰到底有多少储量。”

“当时这讨贼书出来,我和齐珠玑等人就觉得你们有危险。我觉得这危险便在于你们忠于我,忠于铁策军。若是你们真的直接贪图富贵叛了我投敌,自然就不会危险。”

“你们因我加入了铁策军,我便是要负责,你们是我的兄弟手足。无论是唐高中,还是陈松他们的血债,自然由我讨还。”

“我其实不太喜欢杀人,尤其是杀我们南朝自己的人,但临到事前,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北魏那些敌人是人,南朝这些敌人也是人,真正讨债起来,心中便觉得没有南人北人之分,只有敌友。”

“你虽然修行才刚刚入门,帮不得手,但想来你也想见到那些人血债血偿,你就跟着我去朝天宫,看我为他们讨还公道。”

林意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

他的血有些冷。

在刚刚听到自己的父亲被皇帝派人截杀的消息时,他的心境狂躁无比,真想突去建康杀死所有人。

只是连续不停的狂奔之下,他沸腾的鲜血渐渐冷了下来。

若是他父亲真正死了,那也无可挽回。

他必须抓住眼前能够抓得住的事情。

他在来时的杀意滔天,在此时心境却是如同很多年前他一个人寂寥的行走在建康城的秋雨里那般清冷。

他对这个王朝本来也从未报以希望,但此时他知道自己是终于彻底的失望。

江面上的火焰已经全部熄灭。

江边有些小船,大多不是渔船,而是短驳货物所用的小船。

他的目光落在一条空船上。

“铁策军借船一用,落在此地,便做船资。”

他清声说了一句,提起那名昏死的青衫年轻道人,随手扯碎了那名青衫年轻道人的衣袖,掉落些银钱和玉符等物。

在下一刹那,他一手提着这名青衫年轻道人,一手抓住李三鱼的后背,一个起落便落在了那艘空船上。

这是一叶扁舟,也仅能容纳三四人同坐而已。

林意在建康城中虽然也粗通水性,也撑着小船观过荷花,但毕竟不懂真正操舟之法,他落入这扁舟之中,水浪翻卷,一时小舟剧烈晃荡,几近翻覆。

只是林意早就想到了如何用法。

他将青衫年轻道人压在船头,让李三鱼在他身后坐下的刹那,他双手之中各留出一道深红色的丹汞元气,两边按入江水,仅凭着感知,便将这小船置稳。

他此时的感知何等惊人,对于力量的控制也自然是妙到毫巅。

他刚刚才借助丹汞稳住船身,再下一刹那,他已经双手分别从旁边船上各抓了一柄船桨,划动起来。

寻常船夫用这种船桨划船,一般都是坐在船身之中用浆,否则人站直便也不好掌控平衡,但林意只划了数下,他却已经将这用力和水流之间的互力感知得清楚。

他笔直的战立在船上,双脚微分,这船竟是如同被两根铁柱压在水面上一般,丝毫不晃。

他双手划浆,初时还在试力,但片刻之后,双手船桨每一次入水,船底就是一声嗤响,船腹摩擦着水花,在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