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只是途中出现了意外,那便不是您的过错。”
“只是那寒谕扳指今后能够设法去夺,那仙灵玉却恐怕很难再有,难得齐全了。”魔宗摇了摇头,满眼歉然的看着他的这名部众,缓缓说道。
“世事不如意,十有八九。”贺兰黑云道:“不执着,便能放下。”
“好一个不执着,便能放下。”
魔宗突然笑了笑,道:“算着时日,林意那铁策军应该也已经进入了党项细封氏的领地,夏巴萤和细封氏、野利氏的军队应该兵临夏尔康城下,那吐谷浑的阿柴谆也非善类,你便让吉祥天诸人不要设法去找林意和夏巴萤麻烦,安静的坐山观虎斗罢了。”
“他们自然会听命,若是他们敢动手,也不会等待着您的命令。”
贺兰黑云看着魔宗,道:“只是上官家恐怕心有不甘,他们不会甘心。”
“他们不甘心?”
魔宗微讽的笑笑,道:“你只需代我一句话去,反问他们一句,谁能杀得死林意?”
贺兰黑云面色一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毫无表情,但此时听着魔宗的这一句话,她的脸上却是微微动容,她没有想到魔宗对于林意会给出这样高的评价。
“杨癫不是他的对手,吉祥天他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你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至于我?”
魔宗脸上嘲弄的神色越来越浓,“既然他是何修行的弟子,即便我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够杀死他,上官家心有不甘,只是想要我亲手去对付他,只可惜我不会因为他们的意愿去冒险。想要杀林意,便要想如何才能杀死林意,便要知道他所修的功法,他的弱点所在。”
贺兰黑云点了点头。
她当然很赞同魔宗的说法。
魔宗之所以能够成为北魏人人尊敬的魔宗大人,并非只是因为他是个强大的修行者,更多还是因为他的智慧。
他从不会看轻敌人,也从不会高看自己。
而且身为一直追随在魔宗身边的人,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即便到了今时今日,南天三圣,以及南天院,依旧是魔宗不想轻易去触动的禁区。
对于魔宗而言,那是接近神灵的禁区,而凡间的事情,总有办法可以在凡间解决。
“真的什么都不做?”
在准备离开之前,贺兰黑云认真的问了魔宗这一句。
“我若是现在多做些什么,也未必能够阻止林意变得更强大。更何况剑阁里面还有一个原道人没有老死。他现在自然视我为敌,但我不出现在他面前,我便不是他首先要面对的敌人。”
魔宗淡淡的说道:“等到党项和吐谷浑按他的意思平定,他的强大,会使得他首先要面对的敌人是南朝皇帝。我越是表现出可以为南朝皇帝陛下效命,他便越是会成为南朝的威胁。”
贺兰黑云点了点头,她转身走出两步,但又停了下来,道:“只是其实刚才我那句话不只是问这些。”
“你说是我想找南朝皇帝会面这件事,需不需要做些什么解释给北魏的民众?”魔宗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贺兰黑云道:“我突然想找南朝皇帝会谈,这件事你怎么看?”
“用最小的代价结束战争。”
贺兰黑云道,“你只是要南北一统,到底是萧氏作为皇帝,还是元氏作为皇帝,这对于你而言都一样。”
“所以你看,我不需要解释。”魔宗看着她说道:“每个人按照各自的喜好,对不同的事情便有不同的看法,认为我是魔鬼的,他自然觉得我所做的事情是魔鬼,但敬我爱我者,他自然会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天下苍生。若是大多数北魏民众依旧敬我,他们慢慢想了,便会自然觉得我做的是最正确的事情。毕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死在战争之中,不会有那么多人失去至亲,毕竟南朝的皇帝更为仁厚。真正害怕改变和失去眼前一切的,并非是这些寻常民众,而是权贵。只是那些权贵,毕竟是极少数。”
贺兰黑云点了点头,带着一些个人的好奇,看着魔宗道:“只是达尔般城失去了那么多真的不心痛?”
“如何能不心痛。”
魔宗真正的苦笑起来:“天育法瓶、寒谕扳指、打神鞭、证道果、无字天书、落日弓、地煞真火法引.光是我只闻其名,却都未见过,让我心动的至宝和功法,都至少有一二十件,若说不心痛,那便是太过虚伪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制衡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建康城里的园子里,到处都是秀丽挺拔的青竹。
只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建康城里有一座园子,只有竹,却没有任何住所,甚至连座凉亭都没有。
数名身着青衫的宫廷供奉有些紧张的梭巡在这座园子的破旧院墙外,他们不知道为何难得出宫的皇帝陛下今日为什么有兴致要道这座除了竹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园子里来。
至于这座园子的来历,他们却是十分清楚。
南天三圣之中的何修行爱竹,这座竹园便是当年何修行的旧园,即便是何修行当年败在沈约之手,自囚于南天院荒园,这座竹园也无人敢动,皇宫里的皇帝陛下也似乎彻底遗忘了一般。
然而今日皇帝陛下突然出宫到了这里,这便说明其实他从未忘记过这座园子。
在皇帝陛下进这园子之前,他们所有人都确定这园子里边空无一人,这便排除了今日皇帝陛下要会见别人的可能。
此时跟随皇帝陛下进这园子里的,便只有城中鸡鸣寺的慧栖大和尚。
慧栖知道皇帝陛下今日必定有事,只是他和外面那些供奉一样,不知道到底是何时,虽然明知皇帝陛下宽厚仁慈,然而看着前方慢慢行进在铺满厚厚竹叶的小道之中的皇帝陛下的背影,他心中依旧十分忐忑。
“我也是第一次进这园子,虽说之前听说了这园子里只有竹子,却没有想到真是如此干脆,连口井都没有,这倒是有些难办。”行到园中深处,萧衍停了下来。
他今日也只是身穿着寻常青衫,只是天子自有威严,虽然只是平静点评这园子,但哪怕是对于权势无欲无求的慧栖大和尚却也觉得整座竹林瞬间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威压之中。
难办?
是什么难办?
他心中不解,便遵循沉默是金的道理,只是也停下了脚步,安静的听着。
“你说魔宗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萧衍转过身来,看着这名聪慧的和尚,脸色却是认真起来。
“这?”
慧栖愣了愣,苦了脸,道:“那我如何能够猜测?”
“按我所知,他在我南朝孤山剑宗修行之时,你也算是他的好友,虽然后来他逃离南朝,你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