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面前。”
言无眉抬起头来,看着林意的双目,极为恭谨的说了这一句。
在林意开口说话之前,他却是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在很多人想来,我剑阁最辉煌的时刻,应该是何阁主晋升南天三圣,我剑阁数十人镇守陇洲关,便将飞云骑全部杀了的时候。但我们剑阁中人并不如此想。”
“那是倚强凌弱,我们剑阁相对于那些军队太过强大,杀死他们也未必会让我们觉得骄傲。”
“但现在您站在这里,便让北魏十万大军一筹莫展,这便是我们剑阁的荣光,是我们剑阁辉煌的时刻。”
“哪怕我们剑阁中人全部战死在这里,但若是连北魏最强的白骨军主力加入都无法攻下这座城,这便是我剑阁足以令人仰望的事情。”
“有很多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请阁主成全,不必悲伤。”
林意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躬身行了一礼。
他身上的腾蛇重铠还缠绕着升腾的水汽,在躬身行礼时,他的铠甲发出许多清脆的震鸣,伴随着金乌骑刺杀那些残余的北魏军士,他的身前站立着一名独腿的老人,这样的画面显得十分肃穆。
“那传言便是没有错,这铁策军的林意,便是剑阁之主。”
杨癫眯着眼睛看着这样的画面,他有些艰难的轻声道:“他何以成为剑阁之主?”
他一向不擅长思考。
就算是征战,率领大军,他也近乎凭借本能。
打仗,然后获胜,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
“情报不明,但想来应该和何修行有关。”一名将领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和何修行有关,那他应该就差不多是何修行的弟子?”
杨癫听到这个回答,却是显得有些满意,他轻声自语般说道:“那席如愚死在他手上,也不算冤。”
“是!”
他身后几名将领一怔,却是都听出了他的心意,听出了他是为席如愚说话,顿时全部躬身回话。
圆月弯刀的主人已到浮桥之上。
这名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子,看着仅凭一只脚却站立得比世间绝大多数人还要稳,还要高大的老人,感受着此时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桀骜不驯的气息,以及对方如实质般朝着天地四方而去的念力,他皱了皱眉,然后也微微躬身行礼,“晚辈杨晚,见过前辈,前辈可是天都剑的主人?”
言无眉点了点头。
圆月弯刀的主人,这名名叫杨晚的男子,在抬起身时,他的眉头还是深深的皱着。
皱着是因为难办。
他知道对方太过强大,而且最关键在于,以此时对方的身体状况,便会将所有的力量砸在这一战之中。
但他的眉头也很快松开,他的眼眸里恢复一片平静。
他的手指在刀柄上微微用力,他的刀上便闪现出无数道刀光。
这是真正实质性的刀光,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锐利,但这些刀光却是并未直接落向他前方的言无眉,而是朝着上方的天空斩去。
第五百三十章 象征
他确定对方是天都剑的主人。
剑阁天都剑的强大,是可以用有限的真元,来唤动天地间很多元气的共鸣。
要想将诸多元气汲取而来,搬运的元气越多,自然需要更多数量和更强的真元,但天都剑的独特之处,却并不是大量的搬运,而是朝着天地间释放一些真元,用这些真元的震动来换取许多天地元气的共震。
一盆水的共震只能溅起些水花,但一座雪山的共震却是能够形成雪崩。
在杨晚看来,要想对付天都剑,就必须先切断对方真元和天地间的这种共鸣。
当无数道刀光在天空中行走,许多股从言无眉身上流淌出来的气机被瞬间切断,就连空气中的水汽,天空之中的云气,都被这些刀光切得支离破碎,连从一个方向刮来的风,都变成了无数条碎絮,天空都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然而杨晚的眉头却是突然皱了起来。
他的刀还没有真正的斩出,他就已经感觉到言无眉的身体已经空了。
在他的感知里,他前方的言无眉已经空空如也,毫无威胁。
他这一刀朝着言无眉斩和不斩已经没有意义。
他不知言无眉是用了何种手段将体内积蓄的海量真元在瞬间排空,但此时,从言无眉体内释出的真元已经在高空中形成了无数片更为明亮的空间。
这些真元就像是无数片漂浮的透明镜子,本身毫无力量和威胁可言,然而明亮的光线穿过这些镜子,却是急速的聚拢为更加明亮的光焰。
然后这些明亮的光焰再穿过下方的那些透明镜子,不断汇聚。
有金色的光点在空中形成。
就如同夜晚烟囱里冒出的未燃尽的火烬。
杨晚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有一点金色的光点落在了他的眉梢,然后他的眉梢焦了,燃起了一缕青烟。
一点金光之后是无数点金光。
无数声惊呼声响起。
水面上发出无数声嗤嗤的响声,有白汽不断涌起。
浮木上出现许多焦黑的痕迹,不断涌起烟气,接着绽放为明亮的火焰。
杨晚和言无眉的头发和衣衫上都出现了许多焦黑的孔洞,杨晚紧握着刀柄,他不断的感知着这些元气的变化,想着破法。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想过了无数可能,然而感知着那些太阳真火凝聚的速度,感知着随着对方的心意,这些真火笼罩的范围,他的嘴角却是缓缓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一名修行者或许能够快过世上大多数飞剑,但谁又能快得过光芒的照耀?
“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要和我同归于尽?”
他看着前方同样沐浴在这样的光星里的言无眉,问道。
言无眉看着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道:“我早已无法动用天都剑,这是我当年残废之后,唯一修出来的一剑,无论是谁,无论对手用什么样的招式,我都只会用这一剑。”
杨晚苦笑起来。
他白玉般的脸颊上也出现了许多焦黑的痕迹,原本很清秀的面容,现在变得就像是一个麻子。
“是怎么做到的?”
他情绪复杂的看着这名剑阁的老人,再次认真问道。
“寻常的修行者无法做到。”言无眉笑了起来,“但若你本身已经是一名许多经脉断裂的修行者,你又经过很多年的苦修,将几条特殊的经络不断的贯通,变成巨大的通道,那要做到这样,便根本不难。”
杨晚豁然开朗。
“这和在体内始终留下一道巨大的通透剑孔有什么区别?”
他有些敬佩,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些手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