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锋利的剑气的深入,他腰腹间的这道伤口不断扩大,即便他此时近乎魔变完成的身体拥有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度,每一丝流淌着真元力量的血肉都像是千锤百炼的钢条,但这道伤口的持续扩大,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整个身体都要被拦腰切开!
这种魔变让他此时并没有感知到什么肉体的痛苦,但剑气和他体内的真元力量的相互冲击,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他此时却并没有急着去躲避这种剑气对自己的伤害,那些断裂的血肉之中,有许多黑色的水流涌了出来,黏附上剑气,与此同时,黑色的水流里,有数十缕黑色长虫一般的真元朝着这些剑气之中钻去。
空气里出现了一条模糊的影迹。
这些黑色长虫一般的真元没有能够钻入这些剑气,因为在剑气所在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柄真正的剑。
在这刹那时光里,魔宗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他持着九幽冥王剑,就像是一个熟练的屠夫在割肉一般,割着贺拔岳的肉。
贺拔岳浑身战栗起来。
即便感受不到痛苦,但自己的血肉和骨骼被切开,天下至寒的剑锋在血肉和骨骼之中行走所带来的感觉,还是无比的古怪,甚至令他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他的手在此时终于落在了剑身上。
他的这一只手也给人很恶心的感觉。
他这只手已经变成靛蓝色,血脉就像是符一样,一根根的浮现在肌肤的表面,就连指甲都如同野兽的爪子一样显得坚厚而锋利,他的五指指尖却闪耀着一种和这种野兽以及魔变的气息完全不符的纯正金色光芒,这种光芒,甚至很像是北魏皇室那种功法的气息。
金色光芒在他的五指指尖凝成五个金色的法印,这五个小小的法印死死的压住了在他身体里继续前行的剑锋和剑身,但他手指的血肉却似乎承受不住强大的反冲力和九幽冥王剑上流散出来的力量,细小的金色法印反而刺破了他指尖的血肉,嵌入进去。
鲜血从他指尖的伤口嗤嗤的流淌出来,伴随着鲜血之中的真元变化,这些鲜血却不断变成黑色的水流,就像是路边阴沟之中粘稠的污泥泥水一般,不断的冲刷在九幽冥王剑的剑身上。
魔宗的身体里响起很多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血肉在绷断,骨骼内里在爆响,他的口中开始不断流淌出鲜血,他手中的九幽冥王剑已经无法前行,在经过魔变之后,贺拔岳无论是感知还是真元的力量,都已经凌驾于他之上。
他的剑无法前行,他便将自己整个身体和召唤而来的天地元气,全部压在了剑柄上。
这柄九幽冥王剑不再是划和切割,它就像是变成了一根无比寒冷的撬棍,在贺拔岳的身体里往上撬去!
没有切割声。
唯有硬物的碎裂声。
贺拔岳的这右手五指也终于无法承受,他的整个手腕上的血肉都古怪的扭曲起来,他的五指皆断。
带着凛冽杀意的剑身,笔直的朝着贺拔岳胸腔之中撬去,朝着心脉撬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夺命
这柄剑蕴含着足以将一座小山撬起的力量,哪怕贺拔岳的心脉比真正的玄铁还要坚硬,也依旧会被这柄剑的力量压成饼,压成碎屑。
这种魔变的本身便会对今后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哪怕在战斗之中显得无比的强横,但受的伤越重,在魔变的力量消散之后,便越不可能恢复。
心脉若是彻底碎裂,哪怕贺拔岳还能接着战斗,但战斗结束之后,他也必定会死去。
然而当这样的剑意直撬他的心脉,哪怕他的右手五指皆断,他的身体还是显得异常稳定。
并非只是魔变将肉体之中的痛苦之意全部抹除,而是这一切原本就在他计划的可能之中。
他在动用魔变这样的手段时,就已经清楚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击败魔宗,才有可能将魔宗杀死。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喷在了魔宗的身上。
这口鲜血之中蕴含着可怕的真元力量,就和一道法剑直接劈在魔宗的身上没有区别。
除此之外,这口鲜血之中还蕴含着一股对于魔宗而言充满了极大诱惑力的味道。
贺拔岳此时明明还好好的活着,但这口鲜血之中充满了浓烈的死亡气息,就像是有一名像沈念那般强大的修行者突然死去,那些精纯的元气蕴含在了这一口鲜血之中。
此时的魔宗也已经接近极限,他的潜意识里,自然很希望有新鲜的元气和力量可以补充。
这样巨大的诱惑力,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智有所动摇。
然而魔宗没有。
他的身体依旧像是一块无比纯净的琉璃。
他的情绪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体内的元气,依旧只出不进。
轰的一声巨响。
魔宗的身前气浪喷涌,这一道鲜血崩碎成了无数细微的颗粒,反而倒冲在贺拔岳的身上。
他的身体微微的往后弯曲,像是要被震倒,但是他的那柄剑依旧往上撬去。
贺拔岳感知到自己的心脏被压迫得几乎已经停止跳动,但也就在此时,他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他充满各种色彩的眼瞳骤然变成了血红。
一片血红,纯粹的血红,就像是一汪鲜血,没有任何的杂色。
噗!
魔宗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他的气海往外鼓胀了起来。
天命血盒原本已经被他的真元彻底的压制,和他的身体融合,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第二颗心脏,然而此时,来自贺拔岳的气机将天命血盒的封印彻底解除,那种完全不属于这方天地的力量骤然和他的真元分离开来。
天命血盒在他体内重新变成陌生的法器,就要硬生生的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魔宗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很佩服贺拔岳一开始其实便有着能够引动天命血盒的力量,但直到这种时候,才将这种力量真正显露出来。
在这种时候显露出来,便已经断绝了双方的所有退路。
在这一瞬间,他没有愤怒和恐惧,他的脑海之中,只是出现了那座海岛,那名在等着他有朝一日能够回去的牧羊女。
他脸颊上的血肉瞬间干枯了下去。
他就像是又瞬间苍老了十余岁。
他的身体真正的亮了起来,就像是一轮皎月。
从他身体内里绽放的圣洁光线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