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谕卷交到您手中的时刻了。”这名苦行僧不再抬头看魔宗。
从漠北不断赶路到此,再将这片东西交给魔宗之后,他的精气神都似乎已经消耗干净。
“如果你们所谓的使命和信仰其实都只不过是别人的安排,就像是谎言,你们该如何自处?”魔宗握着这片白色甲骨,感受着体内已经被他封印的天命血盒的细微变化,他确信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便没有错误,他有些感慨的看着这名苦行僧,说道:“我是否应该告诉你们真相?”
这名苦行僧坚持着不要沉沉睡去,他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说道:“若是真有真相,我想听一听。”
“人族的修行史从数千年前开始,数千年前,为了和洪荒巨兽抗衡,便有人开始修行,那时整个天地便如同从未被人耕种过的土地,无数年积累的天材地宝层出不穷,所以最初时的修行者虽然只是模仿那些强大生灵的吞吸吐纳手段,其功法虽然往往存在很大问题,但天地灵气和这方天地无数年积累的天才地宝都归最初的那些修行者使用,那些修行者的强大,往往便是后世根本无法想象。”
魔宗淡淡的笑了笑,他伸手抚在这名苦行僧的头顶,一缕元气注入了这名苦行僧的身体,这名苦行僧便有了些精神,“这些修行者近乎于神,这些人的力量后来超越了那些洪荒巨兽,所以只是不到千年,这世间最强大的生灵已经变成了修行者,洪荒巨兽近乎消失,这世间的纷争,便成了这些修行者之间的纷争。强大的修行者经过了数场大战,耗尽了无数天才地宝,最终得胜者建立了一统天下的王朝,到了幽王朝时,幽帝横空出世,但其实已经是末法之始,对于那曾经如神般的修行者世界,到了他所统治的王朝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天地那些难以想象的天材地宝,到他的这个王朝时,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幽帝一统天下,建立了拥有前所未有版图的强大王朝,但他和他部众也收刮了整个天下的至宝,可以说是将最后的惊人宝物消耗在了他们的手中。幽帝信奉力量,便只用利用力量统治天下,到最后终于天下皆反,他也被围攻而死。但他和他部众的一些法器却还是流传了下来。”
魔宗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手中的白色甲骨上,他微嘲般接着说道:“这片甲骨,也就是形成你们漠北密宗的天命卷,它纠缠有龙气,又有凌驾于我体内天命血盒的气机,我所知和所见的幽王朝的记载虽然不算多,但此时想来,它便应该是幽帝的一片骨骸。”
“幽帝当然没有想过自己会败亡,但他真正败亡的时刻到来,无论是他的那些忠诚的部众还是他自己,都做好了卷土重来的准备。”
魔宗再次笑了起来,他的笑意显得有些诡异。
“落在漠北的这片甲骨,形成漠北密宗的这天命卷,应该便是来自他自己的布置。”魔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他应该是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复生,等到他真正复生足够强大之后,便有许多人信奉天命卷,持着天命卷来到他身前,为他效命。”
“我当年到了漠北,你们手中的这天命卷所谓真正的开启,只是因为和我体内的天命血盒的气机感应。在幽帝自己的布置里,他想着的应该是他复生之后,他带着这天命血盒出现。”
魔宗摇了摇头,道:“只可惜隔了数百年的时光,变数实在太多,即便是他那些所谓的后人,也非他所想,所以最终带着天命血盒让这天命卷感应到的,却不是重生的他,而是我。”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命。”
魔宗认真的看着这名苦行僧,说道:“这才是故事的真相。”
第一千三十三章 小镇上的茶铺
第一千三十三章 小镇上的茶铺
这名苦行僧依旧极为尊敬的低着头,只是他的身体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是红衣宗的持经修经者,红衣宗在整个漠北的密宗之中极为特殊,红衣宗不仅是最古老的密宗宗门,而且红衣宗只修行,只参经,从不参与任何的政教争斗。
正是因为这份纯粹,所以漠北的诸多密宗在数百年来虽然纷争不断,但都极为认可红衣宗的地位。
而红衣宗的持经修经者,则是红衣宗之中最虔诚的教义信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名红衣宗的持经修经者,已经将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天命卷。
天命卷上所述的任何字眼,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真正的天谕,不可怀疑。
若是别人对他说出这番质疑天命卷的话语,那他一定会不惜手段杀死这人,然而此时对他说出这番话语的人却是魔宗,是天命卷认定的天命者。
他无法质疑天命卷,便不可能质疑天命者。
然而天命者说这天命卷本身就是一个谎言,是曾经存在于世间的一个强大无比的神朝覆灭时,那如神祇般的帝王留给自己身后的诸多手段之一。
这和红衣宗数百年来的虔诚信奉完全背离。
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他十分的痛苦。
如果有选择,他宁愿放弃知道真相。
“我已经告诉了你们事实的真相,现在关键在于你们知道真相之后的选择。”
魔宗收敛了戏谑的神色,他的面色恢复平静,但握着这片白色甲骨,他眼中的自信却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从懂事开始修行,从修行开始信奉天命卷所述,将生命献给天命者,您既然是天命者,无论告诉我真相与否,我便将生命用于侍奉你。”这名苦行僧听着魔宗的话语,他有些僵硬的抬头,然后看着魔宗,慢慢的说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身体便不再颤抖,他看着魔宗的神色,便又是虔诚,又是极度的尊敬。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们,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而不会相信真正的真相。”魔宗笑了起来。
他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将心中的这句话说出来。
他也没有再对这名苦行僧说什么,问什么,甚至也没有要这名苦行僧去做什么。
漠北的密宗虽然已经连受重创,但依旧是这片大地上不可小觑的力量。
他笑了笑之后,便直接动步。
远处的那些野马欢快的叫了起来。
这名密宗的苦行僧也不知道那些野马为什么显得那样欢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魔宗的身影已经直接在他的视线之中消失。
就如同不知道那些野马为什么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