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打算,若是萧家的江山不保,以林意和陈家的关系,到最后争夺天下,恐怕是林意和陈家与魔宗之间必有一战。
魔宗便应该是林意和陈子云的最终敌人。
这样的可能,他们想得到,不敢说,但魔宗比他们绝大多数人还要聪明,不可能想不到。
那林意在这个时候若是就真的杀回了南朝,自然是冒着被魔宗截杀的风险,他为什么敢冒这样的风险?
这些供奉,包括太子萧统在内,他们自然都是聪明人,但所处的位置不同,他们却没有想到,林意杀回南朝,起先只不过纯粹是因为铁策军军士的安危。
而此时在他们看来,林意自然就是为了太子萧统!
若是能够擒住太子萧统,那自然可以威胁皇帝萧衍,令萧衍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一时间,这几名供奉看着太子萧统,都是想要劝诫萧统赶紧设法逃离。
“林意是林望北之子,此人抛开修为不论,战略谋划也是大将之才,从之前的征战便看得出来。若真是他,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来卖人头,想必已经考虑周全,不可能容我轻易走脱。”
萧统的面色也是渐渐苍白起来,但他还是看着这几名供奉摇了摇头,“若是你们护我逃走,他追了上来,我们便反而势单力薄,被他轻易拿住或者击杀。此时此刻,在我看来,只有等镇戊军到来,大军绞杀,我们方可趁乱逃走。”
说完这一句,他强行镇定心神,看着萧谨喻,道:“南広王,你看如何?”
“很有可能是林意。”
萧谨喻之前的怒火已经消失无踪,他身体阵阵发冷,“若是他能将朝天宫那么多人都杀死连数名神念境修行者都根本无法逃脱,那便说明除了他可能修为已经大进之外,随他来的也不只一人,还有剑阁之中的强者,眼下情景,恐怕只有我等先换了下人衣服等到大军杀来,我们先乘机逃出去再说。”
他和沈鲲是师兄弟,但身为王侯,他得了大量修行资源,用修行资源堆积,此时修为也就和沈鲲差不多,他现在甚至担心沈鲲也来了,到时候恐怕他就算乔装打扮,也未必逃得过沈鲲的感知。
他这句话说完,又是担心自己儿子的死活,又是直觉自己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一时间又生怕太子怪罪自己毫无主张,顿时他就悲声大作,道:“可怜我儿萧珏恐怕是没有什么生路了,他替殿下办事,也算是尽忠。”
听到他这样的呼声,萧统倒是眉头缓缓皱起,看着徐墨渊,道:“你再差方才那王府的下人去办事,问问那人,若是要买他手中那活人,是什么价钱。”
“又喊我去?”
原本余七被那太子身边的供奉呵斥,他虽然不知道府上的贵客就是太子,但知道来头不凡,正垂头丧气,突然听到又有传唤,他便顿时有些无奈。
提着一堆人头来这王府外集市叫卖的年轻修行者,自然就是林意。
他此时依旧在集市之中站着,偏转头往西。
西边就是军营所在。
此时西边已经烟尘四起,他知道一定是这南広郡的驻军已经开拨,全速赶了过来。
第九百二十五章 动人心
南広郡的镇戊军加上南広王府的私军,也不过四万有余。
地方上的军队,原本就是越靠建康,管束得越为严格,但不管如何管束,地方军和边军精锐,始终有着巨大的差别。
这种差别不只在于修行者的配给,不只在于军械,还在于战斗的经验。
边军的一些精锐军队,一年少说也要数次战斗,尤其这两年和北魏大战开始,这些边军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行军途中。
边军那些寻常的军士,好歹都有着对付修行者的经验,如此一来,他们面对强大修行者急速的收割生命时,除了恐惧之外,至少能够运用手上的军械进行有效的反击。
只是地方上的镇戊军却恐怕很少有大规模的死伤,很少这种经验。
对于林意而言,当年北魏的精锐边军连鲲鹏重铠这样的杀器都动用了,结果还不能将他杀死在钟离城外的浮桥上,这四万镇戊军又能算得了什么。
“总有人不信邪,总有人心存侥幸。”
看着那烟尘四起,林意微讽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起先王府里的那些人应该猜不出他的身份,但现在那颗毒人头一送进去,王府里的那些人再蠢笨,也应该已经猜得出他到底是谁。
只是钟离之战打的是外人,似乎再传得他如何勇武,如何能够不知疲惫的战斗,对于南朝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而言,却不存在什么深刻的教训,并没有吃痛。
鞭子打在别人身上,看着别人鲜血淋漓的样子,觉得疼,但终究自己体会不到那种疼,只有打在自己的身上,才是真疼,才会印象深刻。
原本在林意想来,尤其是像南広王这种不算愚蠢的货色,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千军难敌,又明知自己已经坐拥党项和吐谷浑,他自己的根基又在这西南一带,那按理而言,南広王就算不对他示好,以释前嫌,也应该小心翼翼,绝对不招惹他。
但在朝天宫时,看着各路来的修行者和将领,他就明白了,天下那如各路诸侯般的权贵,其中有大部分恐怕还是没吃到痛,没有过教训。
所以他在朝天宫和风调雨顺真人说要示威,给天下人看,便是这个意思。
这些人往往觉得有些神念境的高手坐镇,再加上一些承天境的剑师,或许就能牵制住他,也会觉得,若是有个数万甚至十万的军队,也能活活将他耗死,但他会证明,这些人的想法太过愚蠢。
他从来就不是办事纠结犹豫的人,他要做,就会不留余地。
他当年在齐云学院读书时,便是这样的性情。
要打人,就要打服。
若不打服,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宵小敢跳出来,敢对他有所举动。
道理是讲不明白的,必须要打明白。
否则他拥有剑阁,又和夏巴萤联军,坐拥党项和吐谷浑,若是他真的立国谋反,此时他的力量,甚至已经可以和北魏并驾齐驱,但这地方霉米王爷却也敢对他动手,这种简单的道理,不只是这名霉米王爷想不明白,而是那些没有吃过教训的南朝权贵都想不明白。
“来,有谁帮我将这些人头挂起来,最好用水冲洗,洗个干净,以免沾染到毒血。”
他看着那些围观的民众,点了点身前囊中的一堆人头,淡淡的说道,“谁将这些人头帮我在这里挂好,赏珍珠一把。”
听到他这第一句话,这集市里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