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是其佩剑;听闻任平生如此一说,北辰胤面色不改,出剑之想法却是略微动摇。
“先生为江湖人,本王做的乃是庙堂之事,先生何故以江湖之身参合庙堂之局?”
“受人托,忠人事,任平生承蒙好友所托,自该全力相赴。倒是有句话欲赠与天锡王。”
“嗯?”
“得饶人处且饶人,德恩广被虎亦亲。留取余地行路广,莫损功德误己身。任某一路行来,如今的北隅,实不适合再树敌了。”
“承蒙先生教诲。”北辰胤沉然道:“但武都,尚不足以称之为北隅之敌,这般,本王承先生一个面子,三招为限,若不果,本王率众退去,如何?”
任平生闻言,微微一笑,“可!”
话语落,霎见北辰青锋已出,同时任平生竹杖一收,丹枫入手,庙堂人,江湖客,各自握剑首度交锋!
“北辰胤,领教!”第一招,北辰胤出手,青锋如虹,一式百样杀机,吞吐杀意剑芒。
却见任平生丹枫在握,无惧变式,身如回风飘雪,出剑无迹,错招,错剑,一瞬,变式破,秋色平分。
“第一招,已过了,还有两招。”任平生回身道。
二人交锋的第一招,方圆色变,却是未破坏殿内哪怕一物,不仅剑式高超,力道收放,更令玉梁尚、浪腾云二人惊叹。
想不到煌弟在外短短时日,便结识了如此高手……
“先生好剑艺,再接本王此招,流星泄千里!”
话语落,极招现,剑散剑气似雨作星,万千点点,笼罩任平生。
任平生丹枫纳劲,枫流旋舞间,霎凝锋光,寒气森然扑席,北辰胤剑气尽数为九霄霎寒之寒气所冻结,随后任平生挥剑一划,剑气尽数消纳无踪。
两招已过,只剩最后一招,却见北辰胤反是收起北辰青锋:“先生剑艺不凡,本王敬服,第三招,本王自问无胜出的可能,已无再试之必要。”
“王爷宽宏留手,任平生亦是佩服。”任平生也随后收起丹枫剑。
“嗯。”随后北辰胤将视线投向玉梁尚:“此次之后,便象征武都再无可能归附于皇朝之下,其中后果,还望玉梁尚汝想明,需知纵然你不愿,玉梁煌也未必作此想。”
玉梁尚摇了摇头,想到玉梁煌,微笑道:“不,吾相信,玉梁煌之决定,会同吾一样。”
“哈,请。”
北辰胤发出一声冷笑,随后指尖一点,剑气消解玉梁绍体内桎梏,带着玉梁绍、剑夫子等人离开了武都。
然,不论是玉梁尚还是任平生皆知,此事绝不会如此的简单便结束,下一次再来,必然是北辰皇朝的精兵强将,携一举灭亡武都之势而来。
“玉梁尚,多谢先生援手之情。”玉梁尚回身对着任平生道:“不知煌弟,情况如何?”
“他已和映朝阳前往归云山壁参悟剑痕,想来实力将再有精进,无需担心。”任平生说着,拿出药丹道:“此是玉梁煌托我带给你之丹药,服下,可解除你身患之疾,这可是玉梁煌牺牲了珍宝所换。”
“珍宝?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请先生细言。”
“哈,你先服药治病吧,为任某安排一处休息之所。”任平生笑着道:“如此,可非待客之道。”
“啊,抱歉,浪腾云,速为先生安排休息之处。”玉梁尚自任平生手中接过丹药,随后道。
“是!”
“多谢。”
北辰胤此去,必然再兴兵回返,当修书映朝阳一封,让其和玉梁煌尽快返回武都才是,只可惜看来吾是走不掉了,唉,玉梁煌,这一次,你可欠任平生多了,还好恶来谷也在北武林境内,倒也省了吾往返的功夫。
随后,一纸飞书出,往归云山壁而去……
鬼槐森森,幽幽死寂,漆黑的楼阁立于槐林之内,只见阁楼四周,乱石重重,隐隐可窥阵势无形。
“嗯?”一杆弱枝细杆的黑色羽扇轻摇,只见棋盘上黑白错落,杂乱不堪,似局似卜,意指如何只有一人可知。
“北辰皇朝之国运,竟开始急速衰退,令人意外。”羽扇轻摇,人若有所思:“受北辰元凰父子礼遇,愚者当设法,为其留下一道火种,以谋再起才是。”
第二十七章:剑痕 狼羊 帝单锋
“此地,便是归云山壁。”
“映伯所言之剑痕,便在山壁之上?”
修整数日之后,映朝阳便兑现承诺,带着玉梁煌来到昔日自己等人悟剑之地——归云山壁。
玉梁煌将目光投去,只见巍峨山壁之上,数道剑痕纵横刻印,难见其始,也未见其终,简单的数道剑痕,却蕴含无比意境,无终无始,自成意境轮回,纵然是对剑道不太精通的玉梁煌也可感觉到留下剑痕之人的不凡剑境。
“万堺之时,武林曾有百器论衡,每届都有无数人才,就天下兵器推论新见,百家争鸣。”映朝阳看着山壁,轻抚长须,似在追忆昔日岁月,那百器竞争,各有胜场的繁华景象:“奈何,后来时间一长刀、剑、枪、弓,成为四大主流,各方谈论的,皆不离这四种兵器,百器之道逐渐狭隘,不再有崭新创见。后老夫等人,幸得遇此壁上之剑痕,此剑痕主人,根基虽普通,但剑意纯然,我等后于此召开赋剑流觞之会,经过无数交流与修正后,终得出超出刀剑之理的单锋剑。”
单锋剑,之所以为单锋,并非只求其强,实则为隐锋,其意义并不是只开一侧锋刃,重点是将另一侧锋刃隐藏,隐与不隐所代表的,乃是攻守之道、进退之道、杀与不杀之道。
因此有了极我极锋之极单锋,将极之一字发挥到极致,而映鸿雪的翩单锋则缓极,而多了灵动,故为翩。
也有了藏而有显,隐则昭见的隐单锋,无迹无式,灭敌灭我的灭单锋。
一处剑痕,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感悟,映朝阳很好奇,属于玉梁煌的单锋,又将是何等不同风采。
“单锋剑,归云山壁……”
玉梁煌自然知道山壁上的剑痕是谁留下的,更知道此人正如映朝阳所言,根基不算高绝,但单论剑意剑境,必然可名列当世绝顶之列,其纯然极致之剑,纵观霹雳宇宙,也是少有。
“梁煌,参悟属于汝自己之剑意吧,老夫自会为你护法。”映朝阳于一旁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
说罢,玉梁煌缓步走到剑痕之前,盘腿坐下,心、识、魂合一化一,自体而升,渐渐沉浸于剑痕之内,而剑痕之中的剑意不见凌厉攻势,反而如同大海一般,径直将玉梁煌拉入,玉梁煌之意识顿时落入无尽海浪之中。
“嗯?梁煌之神识已为剑意所接纳,接下来,就看梁煌能否自其中,领悟出属于自己之单锋剑意了。”
而与此同时,玉梁煌之意识觉醒,大海无踪,眼前却已是一片茫茫,无边无际。
“这是……”
“这是你之心境。”
“嗯?”
玉梁煌寻声望去,却是茫茫无所踪。
“不必找寻吾了,吾是你之心,此为你之心境,吾无处不在。”
“我的……心境?”
“不错。”声音悠悠道:“单锋剑意,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