锭,眉眼顿时舒展开,俊美的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容。
众人见了,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恶寒。
这金休的叔叔是‘掉进钱眼’金七叹,而他同样是死认钱,金家叔侄也是绝了。
“来来来,还有下注的没有,没有的话咱们就开了。”金休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向四周。
冷不丁‘砰’地一声闷响,一枚重物便落在了这方金灿灿的赌桌上。
原本有些热闹的人群霎时一静,那金公子眯眼仔细瞧了瞧落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看清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谁的腰牌,讨打吗?”他一拍桌子,怒喝出声。
邓三扒拉开挡在桌前的人群,硬着头皮在一堆说不清的目光里挪了进去。
金休眼神森冷如刀,却是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其身后走来的身影。
顾小年走过来,手按桌案,“是本官的腰牌。”
“是锦衣卫!”
自然有人看清了那是什么腰牌,人群顿时有些喧闹,金休皱了皱眉,喝道:“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是锦衣卫又能怎样?”
说着,他还拍了拍一旁的两把绣春刀,轻笑道:“就算是锦衣卫,输了也要留下东西。”
人群一时安静下来,但不乏仍有窃窃私语。
顾小年不在意地笑笑,“愿赌服输是应当的,留下东西也在情理之中,可拿了东西还要扣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哦,”金休拖了个长腔,向后靠了靠身子,“你是为那俩锦衣卫来的啊。”
“他们人呢?”顾小年问道。
金休努了努下巴,“带够银子了么?拿银子赎人,这是规矩。”
顾小年轻声笑笑,从怀里拿出来无常簿。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私自扣押不说,拿绣春刀做赌已是充军的大罪。”
他看了看众人,“诸位莫不是没听过诏狱?”
“监察司的人?”金休脸色沉着,冷声道:“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本官只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顾小年淡淡道。
“好一个天子脚下。”
背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周围人群忍不出一阵低呼。
金休猛地从椅上坐起,小跑过去,“二叔,您怎么来了?”
顾小年回头,一旁的邓三低声道:“这位便是七爷。”
金七叹长得很是普通,个头也不高,如同一个寻常的富家翁,他身上穿着肥大的绣画铜钱的锦袍,挺了个肚子,看着有些憨憨的。
四周不少人拱手见礼,此人也是一一笑对,然后便走到了顾小年身前。
“顾总旗。”金七叹抱了抱拳,脸上是和善的笑意。
金休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自家叔父竟然实得此人。
顾小年自然没有托大,抱拳道:“想不得能被七爷认得,受宠若惊。”
金七叹笑笑,伸手虚引,“不如到雅间一叙?”
顾小年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应了。
他见金七叹只是一人往前走,当即看了看邓三,后者早就会意,捡了桌上腰牌,去了别处赌桌转悠。
金休想了想,回到赌桌把那两把绣春刀收了,而后将手上的一个翡翠扳指摘下放到桌上。
“你们先玩儿着,我去去就回。”他匆忙一句,连忙跟了上去。
其余人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他们能成为这金休的酒肉朋友,家世自然不凡,但事关那位金七爷,他们自然懂得分寸。
倒是那掂着折扇的戚卓然眼里露出几分感兴趣之色,想了想也是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
四楼的雅间,檀香袅袅,布置地古色古香。
金七叹举止很是随意,在桌旁坐了,沏了壶茶。
茶香随着热水泡进而扑出,顾小年在一旁坐下,不由轻嗅,就算他不懂茶也能闻出这茶的香来。
金七叹笑了笑,倒是没多展示什么茶艺,只是沸水冲开后便倒在了杯里。
“顾总旗心里肯定是好奇的吧?”他将茶杯奉上,开口问道。
顾小年连忙双手接过,点头说道:“是有些不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因果
金七叹抿了口茶,感慨道:“顾总旗可是救了老夫的命啊。”
顾小年怔了怔,他确信与眼前之人素不相识,以往更没有什么交集,此时听了难免疑惑。
这个搭讪自己可不好接啊。
金七叹看了,只是笑笑,“上月平阳公主在西坊出事,便是在这儿,而那凶徒楚禅,就是被底下人收留进来的。”
顾小年听了,这才恍然。
怪不得会说自己救了他的命,若是平阳公主真的遭了毒手,那毫无疑问,就算金七叹背后有什么大人物,再手眼通天,那也无济于事。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凡是与此事有瓜葛的必然要死,更别说是还想要保金七叹的人了。
“只是适逢其时罢了。”顾小年不在意地说了句。
金七叹微微一笑,“不管如何,都是得益于顾总旗的出手相助。”
他端起茶盏,示意一下,顾小年连忙同样端起,两人敬过后便各自饮茶。
“老夫是知恩图报的人。”
金七叹开口,见顾小年想说什么,顿时摆摆手,“顾总旗千万不要拒绝,虽然江湖上都说老夫只认钱,但向来有一说一,顾总旗与我有恩,还望给个报答的机会。”
顾小年稍稍沉默,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自己这算是间接结下了因果,对方只是想施以好处来了结罢了。
也就是,别看现在自己能与对方相对坐着喝茶,等此因果结了,以后可就各走各路了。
起码,自己先前说过的那句‘天子脚下’,应该便让对方不喜了。
顾小年不蠢,他这点还是能看、能听出来的。
当即,他轻笑一声,“那在下卫所里的两个兄弟,莫不是前辈故意让他们留下的?”
金七叹眯了眯眼,“这才更显顾总旗有情有义。”
顾小年无声一笑,转而略带正色,“想必前辈也看出来了,在下自幼身子骨弱,如今虽侥幸踏上武道,但这根骨资质却是...”
他话没有说完,而是恰到好处地顿住,脸上略带一丝为难,眸子里却满是平静。
金七叹脸上的笑容不减,只不过像是狐狸般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淡。
他拍了拍手,房门从外轻轻推开,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捧了个木盒走进来。
对方将木盒放在顾小年身前的桌上,随后退步出去。
金七叹抬了抬手,语气淡然,“此是雪莲玉露丹,想必顾总旗也有所耳闻,虽然效用比不上广寒寺的玉药,却是比洗髓丹还要强出几分,是改变根骨增强体质的上乘丹药。”
他随后笑笑,“顾总旗是救命之恩,却是老夫惭愧,弄不来更好的丹药或是易筋锻骨的秘方。”
顾小年心里怎么想的肯定不会明说,只是笑着一番客套。
他也不矫情,直接将木盒揣了,倒是让对面的金七叹多看了几眼。
顾小年见金七叹只是喝茶而不言语,知道这是有送客的意思了,他很有眼力见地提出了告辞。
两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