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学其门人又几无人能练成,是以才会与漴山剑派交换其他武学,甚至是与佛门广寒寺交换。
毕竟,这两门派是天下出了名的苦行者,前者有抱剑入西域大漠数十年磨一剑的剑客,后者更有在世间历难百载的苦行僧。
总之,唯有大毅力之人才能修成此门武功,否则,这‘意’难悟。
顾小年没有出声,神色像是在沉吟。
……
国成见此,咬了咬牙,头发底下的目光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看守的锦衣卫看样没有顾虑这边。
“大人。”他唤了声,眼带希冀。
顾小年抬眼,问道:“《七星索命》你可会?”
国成一愣,满是污垢的脸上浮现犹疑之色。
“若是交出《七星索命》,大人便会救小人?”他问道。
顾小年笑笑,“那是你门中绝学,你舍得给吗?”
“绝学虽好,但世间亦有不少,左右不过是外物,如何比得了自身性命。”国成语速略快,“大人放心便是。”
顾小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方右手,只剩下了小指和无名二指。
“先将功法予我。”他说道。
国成反而冷笑,“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若是给了你功法,你转身就怎么办?再说,没有纸笔,就算我背诵出来,你又如何能记下?”
“决定权在你。”顾小年淡淡一句,转身就向外走去。
国成目光阴沉,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在离牢门还有一两步时,对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他,竟然也就这么没出声。
顾小年走出牢门,转头冲其笑了笑,就要将牢门锁上。
“等一下。”国成终于说道:“我答应。”
顾小年心下稍松,脸上却不露分毫。
然后,他便重新走了回去。
国成目光闪动,嘴里低声背诵出声,虽然沙哑,但字节圆润,刚好能让顾小年听清。
而后,似乎是怕顾小年理解不了,又说了些他修炼《七星索命》时的感悟。
顾小年用心记了,双眼闭上,竟直接站在原地修行起《七星索命》来。
国成脸色微变,不过眼中却没有多少慌乱。
因为《七星索命》共有七层,他方才背诵而出的,除去前三层完整无缺外,剩下的四层全部有删减部分,若是以此来修炼的话,经脉逆行,重伤还算是轻的。
严重的便是成为废人一个,当然,那时就不关他的事了。
国成心中算计,目光却是平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顾小年只是在心中观想,虽然《七星索命》有七层,但他身负‘登仙剑章’,‘气’有诸般变化,只是观想武学总要而并非实际修行的话,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是他自行摸索出来的技巧,随着修行时日的加深,顾小年当然不会故步自封,举一反三虽然还做不到,但只是通晓一门武功是否完整或是有弊端那还是不难的。
只是半晌,顾小年便睁开了双眼,嘴角微抿,泛起几分冷意。
国成心头一跳,不等开口,熟悉的触感传来,一只白净的手掌再次按上了自己的肩头。
这一次内力倒不似先前那般快速流失,反而像是有对方的真气渡了进来给自己疗伤。可对方如此年纪实在不像先天绝顶。而且国成也说不出话来,疲惫感就如浪潮一样接连打来,他的眼皮很重,像是压了一座山。
顾小年眼中幽光浮动,声音略有喑哑,他说道:“走好。”
眼前的人嘴巴张大,随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口仍是张着,脑袋却耷拉下去。
空禅指,先天境界之后便可以自身真气打穴,即便顾小年不是先天绝顶,他的真气依然可以成为异种真气来封堵对方经脉窍穴。
而方才,顾小年便是运用了空禅指的手法,手指捏住对方的肩膀,真气点断对方哑穴,煞气却是透体而入,将对方的心脉截断了。
煞气无形,最是秽浊。
这样就算是有高明的仵作或是武道强者来验尸,那也不会发现此人是外力作用下死亡的,只当是正常的心脏停止跳动。
因为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无形杀人。
人若是出手,总会留下痕迹,但偏偏,‘气’不会。
顾小年目光抬起,看着眼前的死人,“我本不想杀你的。”
如果不是对方在功法中故意留下陷阱来害自己,他是不会杀人的。
因为这里是诏狱,他是南镇抚司的人。本来他牵扯的事情就不少,此举多少会有些麻烦。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到了,他转身走出牢房,对不远处看守的锦衣卫说道:“犯人死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锦衣卫,就连原本寂静的其他牢房,都传出了几声铁链的摩擦声响。
那先天境界的锦衣卫连忙跑进去,翻了翻死去之人的眼皮,而后又连番用了不少验尸的手段。
最后,这才重新走出来。
他走到顾小年身前,面色阴沉地看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见
“顾总旗没什么想说的么?”这锦衣卫冷声问道。
顾小年看着对方,“我不过是问了三两句话这人就死了,我能说什么?”
眼前的锦衣卫没有作声,只是脸色依旧沉着。
他能在诏狱当差,自然懂得不少弄死人却不再尸体上留下痕迹的手法,可偏偏地,他方才并没有在那国成身上检查出什么不对来。
对方体表没有新伤,而且摸骨时并无断裂骨骼和堵塞的经脉窍穴,若是有异种真气在其体内的话,人死之后,那异种真气所在的经脉窍穴便会有细微的鼓胀感。
自己外放真气用手指仔细摸索时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他所用的只是验尸的‘外法’,‘内法’是需要划破死者肚皮来看的,他毕竟不是仵作,这一点的功夫还不够。
“那就劳烦顾总旗先在这稍等片刻了。”他说着,唤过一名锦衣校尉,着他去叫仵作来验尸。
虽然在诏狱关了这么久还不放出的大半都是死囚了,但也要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顾小年此举,便有私自处刑的嫌疑,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杀人动机便值得推敲了。
这锦衣卫靠在牢门的栏杆上,目光幽深,仔细盯着身前的年轻人。
以往都是南镇抚司监察司的人查他们,现在,他却是要报复回来,起码也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杀杀他们的威风。
顾小年倒是混不在意,煞气在自己丹田气海中是有形,甚至是伤人之后都会留下煞气秽浊的痕迹,可若是自己有心控制,又有空禅指这一特殊手法,只是截断别人的心脉,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迹象。
截断心脉不是断了对方的血管,而是类似一种瞬间的强烈挤压,让其心脏不供血而停止跳动,只不过以煞气催动时力道更足,而且威力自然更大。是以才只需短短的一息,便足以杀人。
“不知这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