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铤而走险,历经千难万苦,才为人上人,身为仲父,手著春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实是利益最大化、政治商业的代言人。”
“但在我看来,作为政客,吕不韦是成功的,甚至是伟大的,但作为商人却是不合格的。”秦烨缓缓说:“马克思说过,为了100%的利润,商人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最起码,在中国,这句话并不完全准确。【零↑九△小↓說△網】”
在国外深造过,和不少美籍华人聊过这个话题,秦向南对父亲的观点很认同,“从中国几千年的历史看,政治和商业从来是相互纠缠的,但是在现代社会,资本的力量强大到能轻易让一个小国低下头颅,官商相互渗透过甚,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吕不韦的死,证明了那句老话的正确性,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秦烨回忆起往事,说:“十多年前,恒隆集团在江河还算不上冒尖,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除了主观因素外,那些随着官员退隐、倒台一夜崩塌的企业也很是出了把力。”
秦向南知道父亲说的是哪些事,笑着点头说:“倒是让我们捡了便宜。”
“在国内经商,关系很重要,甚至在某些时刻是必不可缺的。但如何和那些官员在称兄道弟的同时,还保持足够的距离,这向来是个难题。”
秦向南不安的扭动身躯,问:“那冯家和张家到底什么关系?冯家算是官商?如今张长河在省里大受好评,要不是他扎根在青萍,这次换届八成得调进省里,到那时候……”
秦烨递过一根雪茄让儿子烤烤,慢吞吞的说:“去年江河新成立了一架贸易公司,在天河乳业里有份子,我查了下,背后是张长河老婆陆菲。”
“天河乳业是去年十月份成立的,借助青萍制药厂原有的酸奶车间,搭建好的渠道,在很短时间内就把摊子铺到全省。”秦烨接过雪茄,吸了口说:“不得不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一笔好买卖。”
“陆菲的参股意味着……”秦向南疑惑的看着父亲脸上百感交集的神色,轻声问:“张家那位老爷子听说现在身体还不错?”
“你想多了,我刚才说过,这是我最放心的地方。”秦烨笑道:“冯一鸣这小家伙明显不甘心成为张家的附庸,陆菲在天河乳业里只占了很少的股份,如果是张家在背后主导,股份不会这么少,更何况我查了下那家贸易公司,嘿嘿,空皮公司而已……”
秦向南也明白过来了,“空皮公司?是陆菲个人身份的占股?”
“恩,听说陆家在魔都的公司现在状态也不太好,这应该是张长河夫妻给自己留的后路。”秦烨靠在椅子上,感慨道:“除了个别时期,个别行业之外,但凡商人都希望能在平稳、有序的市场中竞争,国内在慢慢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在前些年的疯狂营销时代之后,竞争渐渐透明化,冯一鸣的做法和我们不谋而合,依靠在参天大树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商人,不仅没有自主权,更可能在某一天,辉煌事业会随着大树的倒塌而落幕。”
复杂难言的情绪紧紧抓住秦向南的心,听着父亲说出这一切他从来没有联想过的内幕,秦向南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问:“爸,这些也是你的臆测,具体的……”
“看清楚差距才能迎头赶上,。”秦烨淡淡提点了一句,说:“如果冯一鸣背后真的有张家的支持,而不仅仅是张长河,万全地产不应该缩在青萍市,早就能走出来了。”
“恩?”秦向南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懵懂问:“万全地产前身只是家建筑公司,虽然有向锐锋的支援,又兼并了不少公司,但走出青萍,省里其他地方并不能……”
秦向南的话没说完,就被秦烨轻飘飘的眼神阻止。
“张长河的长兄张新旭现任南湖省常务副省长,大权在手。”
秦向南终于没话说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一段沉默之后,秦烨才低声说:“但是,我最担忧的地方也在这。秦斐的莽撞,范大福的嚣张,冯一鸣很快就找准目标,报复的手段直接而不留情面……”
“我疑惑的是,别说张长河不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即使有张长河在背后,如此明目张胆的和恒隆集团对着干,冯一鸣哪来的底气?”秦烨瞥了眼不作声的儿子,“不管是地产业还是乳制品行业,恒隆集团都是省里的领头羊,冯一鸣不会不知道差距,不会不知道后果……”
秦向南知道父亲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提点自己别做哑巴,只好硬撑着头皮说:“爸你的意思是,冯一鸣还有其他后手?会不会只是他忍不下这口气?”
秦烨皱眉苦思,才说:“这个刚刚考上大学的小家伙,不能以年龄来判断其心性,他能准确判断出手的势力,甚至能查得出马鹏,不会如此不理智,如此冲动……”
“托秦斐的福,冯一鸣明年应该是去江河大学。”秦烨没好气的说:“小蕾正好和他一届,你到时候去见见。”
秦蕾蕾是秦家最小的女儿,性子柔弱,最受一帮兄长的疼爱,也是今年参加高考。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颗棋子
在心里仔细琢磨刚才父亲说的那些话,秦向南慢慢踱步走出大楼,已经晚上七点多,大部分人早就下班了,只有几个加班的员工惊诧的看见集团的太子爷出现在一楼大厅,几个自持貌美如花想一步登天的美女抛去媚眼,意外的发现向来倜傥的秦向南脚步匆匆,似乎改了风流本性。
“表哥。”惹人注目的黑色奥迪缓缓停在门口,一个青年坐在驾驶位上探出头,满脸不耐的抱怨,“等你这么长时间,怎么回事?又被姑父训了顿?”
秦向南拉开车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嗨,就你新招的那女秘书,啧啧,人间尤物啊!”青年喉头悄悄耸动,促狭一笑说:“不会被姑父盯上了吧?父子相残,人间惨剧啊……”
“刘醒,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人把你那些破事捅出去!”秦向南闭上眼靠在后座,说:“今儿找我到底干什么来了。”
虽然说是表兄弟,还算得上半个发小,但刘醒的父亲和秦向南的母亲只是远亲,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哪里敢真得罪恒隆集团的太子爷,刘醒赔笑几声,说:“给你接风呗,去美国整整三年,把我拉在江河,都快闷死了。【零↑九△小↓說△網】”
“我回国都快一个月了,你接哪门子的风。”秦向南转头看着马路两旁的酒店,说:“到底什么事,说不说?”
“说,当然说。”刘醒呐呐说道:“贸易公司那边算是混不下去了,这不找大表哥你帮帮忙嘛。”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