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百花楼(七)
坡下都是野草,金菊花和钱文义坐在草丛之中,只听得金菊花道:我这脸上当真没有留下疤痕
钱文义道:真的没有。
我不信,妙夫人打得那么狠,流了很多血,岂能没有伤痕。你别是当面不说,背后却嫌人破了相。天黑看不清楚,你摸摸看么,到底滑是不滑
金菊花一把抓住钱文义的手,将手掌贴在面颊之上。
金菊花那如花的面颊滚烫,而钱文义的手掌却是冰凉。二者一触,钱文义身子一颤,把手缩了缩,但被金菊花牢牢按住。金菊花呵气如兰的道:钱郎觉得如何
钱文义痴痴道:很好。
哎呀我忘了,不只脸上有伤,我这胸口也挨了一刀,你也摸摸看滑是不滑,好了没有金菊花捉着钱文义的手,从面颊之上缓缓滑落,从鹅颈又到胸前衣襟,把手掌伸入到胸口之上。
钱文义如遭电击,连话也说不清楚,结结巴巴道:你你
金菊花媚眼如丝道:我怎么了索性你都帮我摸一摸,看一看,这全身上下哪里不好。她把话说完,整个身子先前一扑,压在钱文义身上,二人顿时滚做了一团。
山坡顶上,隐藏在草丛之中的小兰央宗离金玉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离金玉缩回头,涨红了脸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小兰面色平静,似乎对此事见惯不奇,她也缩回头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央宗却道:刚来怎么就要走
离金玉瞥了她一眼道:难道你还看得下去
央宗轻笑道:大惊小怪,这种事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可看的。央宗脸上连一点诧异之色都没有,更勿论脸红难堪了,反而探头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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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金玉羞怒道:你无耻,我是不会看的了,小兰我们走,别留在这里,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好意思。
央宗愕然回头道:他做得,我怎么就看不得。我和方仲早就领略过和合之意了,只要不沉迷其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次小兰和离金玉都惊讶的看着央宗。离金玉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和合之意
央宗道:他们在做的不就是和合之意么,难道还要我说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和方仲
央宗道:我和方仲也领略过此事。见二女呆呆看着自己,知道她们不信,便道:不信便去问方仲这是不是真的
央宗说得平淡无比,绝不是在撒谎,她甚至让二人去问方仲,可见她丝毫不怕对质。可是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当着方仲的面去问。小兰冷哼一声道:仲哥哥装得好一个君子。
离金玉初时面色通红,但随即面色变白,缩在草丛之中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尴尬无比,小兰想和离金玉一起走开,轻轻叫了她几声,离金玉置若罔闻,低着头不言不语。小兰又向央宗道:央儿姐姐,这种事还是少看为是,就是见到了也不要和旁人说起。也许雪域之上风俗两异,但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央宗不悦道:我又没有做错半点事,你怎么和方仲一样对我说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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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冷笑道: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只是想更好的活下去,但不知怎么的,就遭人厌,讨人嫌,所以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没有错就可以解释的清。
三人谁也没走,也没继续看下去,缩在草丛之中各想各的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坡下居然传来了金菊花的抽泣之声。
只听钱文义的声音道:金姑娘你怎么了刚才是我不好
金菊花道:不,不是你不好,是我欢喜的紧。
抽泣之声渐止,金菊花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深情款款道:当我还在鉴花堂时,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是我又不甘心,人生一世,凭什么我就要沦落到底,坐看别人双宿双栖浓情美眷,甚至儿孙满堂白头偕老。直至遇上你,我便知这有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愿意用后半生去赌一次,赌钱郎对我不离不弃。假如钱郎有一日对妾身厌倦,不需恶语相向,请悄悄的离开,我只当你出门远行,总有一日还会回来,然后在期盼之中等你到死。
钱文义的声音道:金姑娘放心,钱某虽非什么热血男儿,却也知有始有终,此生定不负你。
二人在下面山盟海誓了一番之后,金菊花道: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也久了,去看看姜大哥准备如何动手。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留在坡顶的三人俱都听到了,小兰轻声道:快走。她和央宗站起身来,往方仲那里走去,坐在草丛之中的离金玉却并未起身。
坡下钱文义和金菊花手牵着手一步步走上坡顶,就在即将走过去是,钱文义霍然发现一条身影正蹲在不远处,他吃了一惊,低喝道:是谁
离金玉本是低着头的,听到钱文义喝声,抬头泣道:是我。
二人一眼认出是离金玉。
从这里肯定可以听到坡下发生的事,离金玉躲在这里,定然把二人的事都听了去,钱文义涨红了脸咳嗽一声道:我去见姜师兄。松了金菊花的手匆匆而去。
金菊花来到离金玉面前,低头一看,见她脸庞上泪痕未干,双袖湿了一片。金菊花温言道:离姑娘,你怎么了
离金玉泪眼婆娑道: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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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姐姐听,是不是方仲这下子欺负你金菊花试探着问。
离金玉只是默默落泪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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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菊花心道定是如此了,一定是方仲和央宗卿卿我我,被她看在眼中,就躲在这无人之处偷偷落泪,大抵小姑娘心思都是如此,敏感多疑,自怨自怜。
金菊花在她旁边坐下,柔声道:流泪有什么用,自己想要的东西,哭是哭不来的,只有自己去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