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救死扶伤
原来鹞鹰王被方仲用地遁遁了之后,本人早已昏迷不醒,直到化鬼王领人离开,方仲在跟随大众回城之时方才有空又偷偷返回城外,把瑶鹰王背了回来。此事他也没有瞒着郑元洪、侯鑫等人,毕竟背着一个大活人回城,若无他们帮忙掩护,无法轻易得手,而且鹞鹰王回来之后不可能瞒住所有人,至少金菊花和小兰定然会知道,三门的人又常常过来串门,万一拆穿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救鹞鹰王之事也不是无人反对,郑元洪等人便不愿意,在他们看来能不亲手要了这鹞鹰王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何必还要救回来,由得他自生自灭罢了。反到是侯鑫觉得这鹞鹰王也不愧是一条好汉,就这么一命呜呼,实在有些可怜,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此人并不和化鬼王他们一路,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救回来问一问也好。最不济就当做个善事,救了一个临危残废之人,至于能不能救活,鹞鹰王的命硬不硬,也只有看天意再说了。
见钱文义认出了软塌之上的鹞鹰王,方仲连忙解释道:“弟子看他可怜,便顺手救了回来。”
钱文义顿足道:“这种人也好救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与我等非亲非故,能不杀他已是发了善心。你快把他送走,不管生死,都与我等无关。此事我就当作从来不曾发生过,大家守口如瓶,绝不传二口。”
郑元洪本就不同意把这鹞鹰王带回来,点头道:“钱道兄说得是,我这便把此人送出城外,况且这鹰王伤这么重,想来也是活不成的,我再做件善事,到城外找个好的去处把他埋了,让他不至暴尸荒野。”说罢,向江城子打个眼色,就来软塌之上搬鹞鹰王。
方仲把手一拦道:“且慢,师父,此人日间虽然与正道为敌,但却援助过弟子,否则我根本无法脱身,他之所以双臂被裁,实与我有关,既然把他带了回来,便不能置之不顾。”
钱文义面色一沉,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翅膀一硬,连我的话也不听?”
方仲愕然无语,心中虽然可惜这鹞鹰王不幸,但钱文义如此一说,想留也不好留了。
那金菊花却在此时插口道:“魔教的人又怎么了,好歹也是人心肉长的,怎么就救不得?”
钱文义指着鹞鹰王道:“他是恶人一个。”
金菊花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是恶人,是脸上写着字,还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钱文义顿时一怔,但接着道:“他杀青城派同道,又是魔教中人,双手沾满血腥,难道还不是恶人了。”
金菊花叹口气,十分哀怨地说道:“方小哥,妾身要走了,你师父容不得我,口口声声说魔教里的都是恶人,想我也曾是鉴花堂里的人,一日为贼终身是贼,如今只好本本分分的再去做那恶人,善人是做不来的,就算为善,他也不容。”
钱文义想不到金菊花把话套到了自己头上,好一会才道:“谁来说你了,再说这鹰王可有向善之心,既然没有,又何必救他。”
金菊花道:“你怎知他无向善之心,总要问过了才知道。郑门主,你说这鹰王可曾说什么话来?”
郑元洪摇头道:“不曾。他昏迷不醒,能说什么话。”
金菊花道:“人家都不会说话就说人家是恶人,没有向善之心,那刚生下来的婴儿也不会说话,哑巴也不会说话,岂不通通都是恶人,按钱大哥的意思,凡是自己不能解释的,都不能留,对不对?”
钱文义额头见汗,不知如何反驳她。
一旁的小兰扑哧一笑,柔声道:“姐姐说话就是风趣,婴儿牙牙学语,什么话也说不清,又怎么能是恶人了。不过这鹰王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要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是善是恶,到时自然能够分晓。他重伤在身,也不虞有什么危害,问明白了再处置岂不是好。”
方仲道:“小兰说的不错,不妨先救人要紧,等活转来来时一问便知。只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旁人误会。”
钱文义摇头道:“既然你们一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此事我自会守口如瓶,只作不知。不过我看这鹰王性命已是朝不保夕,非灵丹妙药,只怕也救不活。”
方仲道:“弟子正好有一些丹药,也不知管不管用,或者可以一试。”方仲想起当初那个卜夷散人因为自己让他进了玉虚宫,赠送给自己一些丹药,最贵重的乃是一颗九转长生丸,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便是死人,也可保其肉身不腐、魂魄不散。因为这卜夷散人不知是何方高人,这药有没有效果仍是未知。
方仲取出这九转长生丸,让小兰取些清水,和水灌入瑶鹰王口内,一阵咕噜噜声响过后,此丸已入了瑶鹰王肚内。
药一入腹,就有一股淡淡奇香从瑶鹰王的口鼻中飘出,丝丝雾气在他的头顶氤氲翻腾,那些外在的皮肉之伤更是以肉眼可见之速愈合起来,迅速结了层血痂。
这药果然有奇效,鹞鹰王面如金纸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只是委实伤得太重,一时不能苏醒,但这性命却有*分能够保住。
江诚子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可惜这样一颗贵重的药丸用错了地方,还是可惜这鹞鹰王如此雄壮的一个人今后却要半身残废。
钱文义见有了起色,沉吟道:“就算丹药神奇,似此伤势,区区一两日他也无法复原,不如等得他能说话时再来问话不迟。这鹰王虽然没了双手,却也不能疏忽,最好再加一条绳索绑缚,免得他醒过来时暴起伤人。”
方仲口里答应,却并未真的这么做,只是让小兰寻了条被褥给盖上,留下金菊花与小兰一旁看视。
钱文义又道:“虽然我暂为隐瞒,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待问明白之后不管他是向善还是为恶,都不可再留此间,免得被人知晓后得罪了同道中人。”接着又把岳光祖请几人前去之事说了。
岳光祖邀请方仲与郑元洪,自然是因为二人在场上获胜之故。
三人不久便到了众道门议事大堂,如今的殿堂自然装裱的更加恢宏,比之此前方仲一行人在此时早已大为不同。外间门口罗列着各派弟子,威风凛凛,守卫森严。
岳光祖得到禀告,说方仲一行人来了,特意让门下弟子出去相映,进了大堂,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要紧人物。除了魏中佐、司马明空和崇妙大师之外,昆仑派的卫道子和余文化二人也都在。如今周公望亡故,推选出卫道子暂为昆仑道门之首,但以其能力实在不足以独当一面,故此余文化加以辅佐。
方仲分别拜见了岳光祖和本门师叔,岳光祖笑吟吟道:“不必多礼,本座与你一见如故,只恨门下无此英雄后辈弟子。”
岳光祖一通夸奖,见钱文义脸上并无得色,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反倒是卫道子与余文化稍微谦逊了几句。岳光祖吩咐赐座,就在下首给安排了两张座次。郑元洪满心欢喜,若论他的身份,平时哪里轮得到他在这些人面前就坐。方仲挨着郑元洪坐了,岳光祖温言道:“日间所战,本座俱都看在眼里,不但郑门主旗开得胜,方贤侄更是出人意料连胜数场,若不是青城派大意了些,折损了些人手,当可谓大胜。”
魏中佐面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道:“伤了几个喽啰已岂能称之大胜,是我青城派运气不好,遇着一个疯子,换着旁人只怕一样如此。”
岳光祖笑道:“本座又无怪罪魏掌门的意思,就是不知司马谷主和崇妙大师看在眼中,是否也如魏掌门一样看法。”
司马明空和崇妙大师见岳光祖突然说到自己头上来,忙不迭道:“任谁遇见那疯子,只怕都讨不了好去。”只是说这话时敷衍了事,让人觉得有些虚假。
魏中佐看在眼内,心中不悦,站起来道:“在下大战一场,有些疲乏,便不陪着几位了。”
岳光祖笑着道:“魏掌门尽管自便。”
等魏中佐一走,岳光祖摇头道:“青城派的本事言过其实,依本座看,是不如灵虚谷和金庭洞的。这洞天福地若再排座次,二位该当在青城派之前。”
司马明空和崇妙大师面上一喜,但碍着昆仑派的人在跟前,不好表露的太明显,嘴上道:“岳真人过誉了,不敢当,不敢当。”
岳光祖拢络了此二人几句,又对着方仲道:“方贤侄取得大功一件,本座一定如实回禀掌教真人。而钱道兄教徒有方,掌教真人也一定会好好嘉奖与你。”
悬天真人若知方仲修为大进,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钱文义早得授命,不可多传本事,听了岳光祖之言,不由得面色发白,吞吞吐吐道:“此事不劳岳真人费心,师门之中定会赏罚分明。”
岳光祖摇头笑道:“何言一个罚字,若我门下有人如此,本座定会重重奖赏。不过本座记得钱道兄所言,方贤侄所施展的符法并非是他所传,恕本座愚昧,不知方贤侄是从何处学得,竟与我几位故人失传之法有几分相识。”
方仲一怔,奇道:“岳真人也曾见识过旁人使用符法?”
岳光祖笑道:“那是自然,方贤侄或许不信,我那些故人与你定然有些渊源。”
洞玄开明心经
方仲道:“晚辈不明,请岳真人开解。”
岳光祖笑道:“本座有一知交好友,姓吕,人称太乙吕文通吕真人,不知方贤侄听说过没有?”
方仲摇头道:“并不相熟,不过听闻过一个太乙教,不知是不是如岳真人所言那门派。”方仲也是昔年从普玄口中听得太乙教之名,此时便说了出来。
岳光祖道:“便是此门派。你虽然听说,却一定不知这太乙教有两个一脉相承的门派,荷花莲藕本一家,虽然分了开来,但其实还算是一家人。这分开了的两门派,一个便是那天师道,另一个便是茅山派。”
对于当年张顺寄居巫鬼道,直至后来一分为三,分立天师、太乙、茅山之事,方仲已然知道的颇多,此刻听岳光祖提起,不过是旧事重提,没什么好奇之处。
岳光祖眼光一扫,见方仲毫不惊奇,便知他知之甚祥,胡编乱造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于是一边心下斟酌一边缓缓说道:“可惜本座出道太晚,不能逢当初之事,不然定要劝一劝这三派之祖,授艺解惑当倾囊相授,断无拆解开来各传一支的道理,如此作为,只能让绝学流失,不能相互印证,岂不遗憾。本座每见吕真人说起当年之事便痛哭流涕,以不能光大先师门户,发扬本门道法而深深自责,心甚感动,故此便在他面前夸下海口,决心一力促成此事,让吕真人心愿能了。”
方仲心中恍然,怪不得当年华阳门的人和太乙教混在一起,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然不管岳光祖说得如何动听,对于亲历此事的方仲而言,太乙与华阳的人简直逼人太甚,不但茅山被占,连定观都被捉了去,差些性命不保,手段之卑劣,无以复加。
方仲道:“岳真人想相助太乙教,便要侵吞别派,若不从时就刀剑相向,似乎有些不妥。”
听到方仲说出此言,在场众人都是一怔,觉得方仲的语气说得有些重,作为一个小辈,岂能直斥其非。
想不到岳光祖毫不在意,反而面露疑惑之色,愕然道:“岂有此事?本座又怎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方贤侄定然是误会了。”
方仲道:“岳真人不知么,那太乙教不但占了茅山,还捉了许多人去。此事不但晚辈知道,便是我师父也知道。”
岳光祖奇道:“这等小事也会传到昆仑去?”目光看向钱文义。钱文义忙道:“是茅山普玄道长求告到昆仑门下,说起过此事。”
岳光祖一边摇头一边十分痛心的道:“这定然是天大的误会,本座与吕真人是知交好友,他与天师道的张天师、茅山真德、普玄几位道长都是同门,本座与这几位也是神交已久,一心接洽,又怎么能纵容门下做这等事来。方贤侄既然说起此事,本座一定好好彻查此事,若被我知道谁仗势欺人,定严惩不贷。”
岳光祖说得一本正经,周围的人都不得不信他言出肺腑,的确是不知情,连方仲都怀疑莫非真的是他门下之人行事鲁莽,太乙教仗着有其撑腰,便横行霸道起来。
岳光祖道:“本座曾请吕真人邀请茅山同道,到华阳门一叙,一直未能如愿,到后来更是音讯皆无,不知去了何处。”
钱文义道:“茅山的普玄、定观二位道长如今见在昆仑落脚。”
岳光祖道:“原来去了昆仑,这等小事何必麻烦昆仑众位道友,只要他来我华阳门,本座夸下海口,定然亲自把此事处理的妥妥帖帖。就怕普玄、定观二位道长信不过本座,不肯赏脸来我华阳门。方贤侄,听闻你的符法便是学自茅山,而本座也从吕真人那里学得一些皮毛,故而一眼就看出你我所学有相通之处。”他把手微微一抬,众人眼前一花,一张黄色符纸已无声出现在二指之上。那符纸上符箓方仲一眼就看出,竟然是一张最简单的雷咒之术。
岳光祖指尖上火光一闪,那符箓顿时化为一个小型雷电往空中打去,把大堂房梁打出一个洞来。虽然不如方仲那样声势惊人,但的的确确是个小型雷咒。
方仲惊道:“太乙教也有雷字诀流传?”
岳光祖微笑道:“太乙、茅山一脉所传,当然也有,只是可惜百年流传,到如今已然只剩的一鳞片爪。本座也曾详细问过吕真人,他言到当初一分为三时,每家各有一技防身,本来也无所怨言,偏偏后来太乙、茅山创立之初,为了不坠先师的名头,也为了道门发扬光大,与之暗中商定,各以一副本交换,茅山、天师所传副本交于太乙,太乙也撰写二副本转交茅山、天师。本来这事挺好,可惜天师道不肯答应,当时也不是张道陵本人,听说是个手段高强的尼姑暗中主持,其人对外事毫不关心,总是漠然处之,于是天师道那里便未能成功,只有太乙、茅山交换了副本。”
方仲从未听说过此事,然见岳光祖言之凿凿,又似乎无懈可击。
岳光祖语气一转,又略显不悦的道:“可是茅山的几位道长却做得有些过了,秘笈自珍向来都是门派陋习,也不知有多少奇门绝技因此消亡。太乙交还副本,茅山却暗里藏私,弄了一个残篇应付,到得最后,茅山得了两诀,太乙却并未得全,加之后人保管不善,连本家法诀也弄得遗缺不全,为此本座也曾深责过吕真人,他也万分懊恼,便有心再从茅山迎回二诀。适才方贤侄说起二派交恶,说不定也是他门下之人心急,处事不当所至。只要本座见到几位道长,居中调停,小小过节当可一揭而过。”
众人俱都点头,其实在他们心中,这太乙茅山根本就无足轻重,如这般小门小派天下不知凡几,岳光祖亲自为此操心,简直是小题大做。
司马明空插口道:“那太乙教和茅山二派,兴亡自有其运数,岳真人何必为这种小事费心。”
岳光祖轻轻一笑道:“俱是同道中人,能助之处还当助之,或许百年之后,善因结下善果也未可知。我华阳门今日势大,不保千年之后依然如故,到时也有求助旁人的时候。唉,这门派兴亡,起起落落,谁又能左右得了。”
昆仑派诸人听了此言,顿时面露一丝尴尬之色。虽然话语之中并未说着昆仑二字,但仔细一想,千百年来能当此话并且日渐式微的大门大派,非昆仑莫属。
司马明空点首叹道:“岳真人之胸襟实在让在下佩服。”
岳光祖一摆手,谦逊道:“本座愧不敢当,不过方贤侄既然有符法在身,我适才就已说过,秘笈自珍是门派陋习,极易失传。本座博闻广记,颇好杂学,对符道之术也心向已久,不知方贤侄可愿意把所学符法转传于我,一来可解太乙教与茅山之隙,再者你我互相切磋,以本座修为,定然可参透许多疑难不解之处,再转告于方贤侄,岂不是好。”
岳光祖轻描淡写的说出此话,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谁也想不到他会有什么私心,相反,如他这般身份之人,屈节下交,愿意互相切磋,这是天大的好事,对方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方仲犹豫道:“此事……只怕由不得晚辈作主……”说罢,看了眼钱文义。
岳光祖转首看向钱文义,微笑道:“对了,钱道友是师门长辈,这等事还当钱道友点头才是。”
钱文义虽然知道方仲会符法,但只道他也学的不全,况且剑符相争之后,符道之术本就是昆仑禁术,想学也无从学起,虽然悬天真人和师尊卢公礼也万分看重符法,不过是因为此乃是昆仑前辈遗物,想取回去供奉在八宝天光楼罢了,断无重开符道之说。岳光祖要学符法,方仲乃是玉虚门人,本就因符法之事被掌教真人忌讳,如果再外传符法,只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或许掌教真人会责怪。
钱文义沉吟道:“岳真人,这件事倒真有些为难,劣徒如非昆仑门人,大可答应此事,但他既然是昆仑弟子,这外传符法便不是他一人之事,乃关系两派交流,兹事体大,当要告之掌教真人才能定夺。”
岳光祖摇头道:“区区小事何须如此麻烦,如今这里是卫道友主持昆仑大事,不如就由卫道友决断,本座愿意以两本无上心法交换,换取方贤侄两种法诀。”岳光祖从袖中缓缓抽出两本经书,轻轻放在案上。
“一卷乃是‘洞玄开明心经’对破除心障有独到之处,乃我华阳门练气之士必备,另一卷则是我华阳门独有‘地经辑要’。我华阳门许多弟子尚且无法习得,今日本座拿此交换,可知确是出于一片赤诚。”
岳光祖身后,一些华阳门弟子传出惊讶之声,看着这两卷经书纷纷眼露贪婪之色。
钱文义只得又看卫道子。此地昆仑弟子以他为首,适才岳光祖也说由他决断,那么最终说得上话的还当是卫道子。钱文义道:“卫师兄,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卫道子只想着两不得罪,看方仲和钱文义的意思显然并不情愿,但岳光祖又势在必得,当真好生为难。卫道子想了片刻,问方仲道:“方师侄,那符法字诀可都带在身上了?”
方仲摇头道:“不曾。”
卫道子又问:“那可曾学全,能够默写的出?”
方仲道:“符法高深,弟子资质浅薄,尚不能学全。”
岳光祖听得此言,面色微微一寒,淡淡道:“如此说来,是交换不成的了。”把手轻轻一压那两本经书,便要收了回去。
卫道子见岳光祖不悦,忙道:“岳真人也不需烦恼,方师侄年纪幼小,学艺不精也是有的,但看这手段也不是未得皮毛,不如这样罢,方师侄把已知符法写一些出来,交给岳真人。岳真人也不用拿这两卷心法都用来交换,只挑其中之一便罢,你们看此主意如何?”
岳光祖转念一想,便点头道:“好,只今日场上施展出来的符法写了给我,不得遗漏半点。”
卫道子又对方仲道:“方师侄意下如何?”
方仲心中极不情愿,但今日被叫来此处,这大庭广众之下断然不能拂其意,否则自己只怕无容身之处。方仲道:“就如师叔所言。”
卫道子笑道:“这便好,那师侄便来挑一个心法吧,权当交换之物。”
方仲走到岳光祖案前,道了声:“得罪。”可是却眼看着两个心法无从下手。昆仑众人心中所想其实是指望着方仲拿那个地经辑要,毕竟华阳门在土行之术上有独到之秘,参考之下定然多多益善,可是这等当着对方之面去取人家的本门绝技,不免有些小人之心,在岳光祖面前更是做不出来,也就指望着方仲不管不顾的拿来最好,岳光祖生气自有方仲去承受,谁让他自愿拿来交换的。
岳光祖盯着方仲道:“贤侄可选好了?”
方仲举手慢慢向那‘地经辑要’伸去,岳光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他身后弟子望向方仲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方仲淡淡一笑道:“弟子选好了,就拿这‘洞玄开明心经’罢。”旋即往左一转,把那卷经书拿入手中。
岳光祖面露微笑道:“可惜了,方贤侄莫不是念在两派之谊,故意不要这‘地经辑要’。需知这可是本座多年心血,得之可胜数十年苦修。而这‘洞玄开明心经’只对练气之人的瓶颈有用,破除心障也是一绝,修为愈加高深,心魔越是厉害,此书越是有用。不过依本座观之,方贤侄还只到炼气还神中期,似乎并无大用。”
其实岳光祖心中暗恨,那‘洞玄开明心经’的的确确是真的,而‘地经辑要’则做过手脚,其中似是而非的东西除非是问岳光祖本人,否则万难理解的清,得之几无助益。似岳光祖为人,又岂能把本门绝技操之人手。但这‘地经辑要’也可说真的,除非岳光祖一旁指点,而万一方仲拿了去,他又岂会指点方仲。华阳门的弟子不知其中原因,以为真是本门绝学,相由心生,一副焦急模样,反倒印证了此‘地经辑要’真伪。
见方仲并未上当,岳光祖难掩失望之色,旁人还只道他为方仲可惜。
岳光祖肃然道:“方贤侄,本座既然拿此无上心法交换,你可不能弄个似是而非的东西欺骗本座,到时本座拿了给太乙教的吕真人一看便知真伪。若是假的,可不会轻易放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