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绣球招亲(1 / 1)

为了和魔尊离婚 路非路大王 1 万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3章 绣球招亲

  玉璃问:“你们是魔教的人?”

  黑衣人:“魔……”

  黑暗中一道血色的冷光闪过, 这黑衣人只开口说出这一个字,脑袋便齐刷刷从脖子上滚下来。

  “啊——”玉璃的侍女尖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玉璃天天和各种病人伤患打交道, 见惯了鲜血, 还能勉强维持一丝镇定, 但也吓得不轻,缩在马车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惨叫声接连而起,她终于忍不住, 握着剑爬出马车,却只看见周家一个护卫也倒在那血色的冷光之下。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尸体, 黑衣人和周家护卫一个都不剩, 全都被割了脑袋。

  独独剩下她一个。

  天色已经黑下来,打斗时灯笼火把全扔在地上, 也差不多熄灭了, 玉璃只能借着清冷的月光四处看,可是树林里静悄悄的, 除了她之外, 好像没有任何人。

  “你是谁?”她大着胆子问,为何救了她,却杀光周家的人?

  她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应在黑暗中。

  玉璃忐忑地等着, 对方杀光了所有人想做什么?这歹毒的手段,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是想抓住她, 活生生折磨,或者, 去要挟爹爹?

  一瞬间,玉璃脑海中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她握着剑,如果对方是魔教中人,像对谢家女眷那样□□她,她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她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出来。

  她慢慢意识到,这个人不想杀她,也不想抓她,只是为了救她?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周家人的尸体,心中实在是不明白。

  “你为何不出来?”她在黑暗里茫然地看着,虽然她修为不高,但还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附近有个人,因为过于强大的气势,让人想忽略都难,只是她不知道究竟在哪个方向?

  月亮渐渐升起,她就这样在黑暗的树林中,和这个未曾谋面的人静静地对峙了许久,他没有现身,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

  一直到周鹰亲自带着人找过来,几十匹快马来到树林里,火把通明。

  “玉璃,没事吧?”周鹰看着满地尸体,又问:“谁干的?”

  “我不知道。”玉璃摇着头,周鹰早已经吩咐人去树林中四处搜捕了,但她知道,他们应该找不到那个人。

  “没事了。”周鹰看着她安然无恙,总算松了一口气,“幸亏爹爹来得及时,那人应该来不及对你下手就跑了。”

  玉璃想说那个人压根儿就不想杀她,可是这种事情说给父亲听,只会徒增他的烦恼,这人对她没有恶意,她也不想周家对他赶尽杀绝。

  周鹰把她带走之后,树林深处才有一袭黑袍微微晃动,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慢慢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血红色的弯刀。

  他抬起头,看着周玉璃消失的方向,轻轻抿了一下唇。

  帝夙透过他的目光,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了,他还是那样看着,方才他就在距离马车几步之外,倚着一棵树,借着月光照不到的黑暗掩饰,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这是这么多年,难得离她最近的一次,过去几年,他都是远远看她一眼,从来不靠近。

  应少渊深知自己背负血海深仇,和周家不共戴天,他将来要杀光周家人,却唯独不会伤害她半分,他以为自己只想偿还年幼时,那一次救命之恩。

  她救过他的命,那他就独独放过她一个人。

  这很公平。

  “少渊。”身后一个美艳女子走上来,笑着站在他身边,“你又一个人来禹州了,这地方就这么好吗?你一年要来好几次,你出生在禹州?”

  看见她时,帝夙心中有了几分烦躁,这一世,又是这个女人缠在他身边。

  前任魔教教主的女儿,孟阑珊。

  应少渊并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走,孟阑珊挑了挑眉,跟在他身后说:“方才我来时,看见周鹰了,我生怕你忍不住对他动手,赶紧过来。周鹰练成了《天罡心经》,身边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不可大意。”

  孟阑珊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天罡心经》是你家家传的秘笈,你总有破解之法,你的血魂术已接近大成,用不了多久,就能杀了周鹰报仇了。”

  两人慢慢走远,竟没有返回魔教,而是进了禹州城,对此,孟阑珊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搞不清他的意图,但只要能跟在他身边,陪着他喝茶,闲逛,远离魔教和正道的纷争,好像也挺幸福的。

  禹州城地处边境,和妖界魔界接壤,这里民风开放,并不拘束,像她和应少渊一男一女正大光明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少渊,你经常来禹州,是为了亲自摸清楚禹州城内的情形吗?”孟阑珊忍不住好奇地问,一直以来,应少渊不管做什么,都有明确规划,只有这件事她拿不准。

  应少渊淡淡扫了她一眼,她心里一寒,只得低下头,有些不甘心地说:“我……逾越了吗?”

  应少渊已经往前走去了。

  他们路过的地方,有周家大小姐的义诊摊子,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有普通百姓,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排队的过程中,还有人送一些吃的。

  “谢谢周小姐,周小姐真是活菩萨啊。”

  “老天一定保佑周小姐长命百岁。”

  “我几十年的旧疾,周小姐几副药就治好了,她是在世的神仙啊!”

  ……

  义诊摊子前排了太多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少女垂眸凝神诊脉的侧脸。

  孟阑珊朝那边看了一眼,便冷笑着说:“周鹰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倒是聪明,让女儿出来抛头露面,给他积攒好名声,这世间的人,都以为他是心怀苍生的正道魁首,谁能想到,他背地里干着那么龌龊的勾当!”

  应少渊下意识地说:“是她自己出来的。”

  “什么?”孟阑珊看向他,可是他说话一向只说一遍,她不好追问,只好说:“周玉璃在禹州城义诊看病,开设学堂,施粥救人,这些事情一次两次或许是表演,可她长久这样,不得不说,周鹰这样的畜生,却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孟阑珊看着看着,忽然生出了几分羡慕来:“像她这样随心所欲,天真无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好。”

  应少渊不置可否,他看着玉璃的方向,也满心羡慕。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被关在周家那座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能通过一指宽的小小缝隙看着外面时,他就对她满心羡慕。

  看到他失神的目光,孟阑珊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少渊,你喜欢她吗?”

  应少渊收回目光,冷冷地说:“我恨她。”

  他恨她,应少渊这样想,他应该是恨她的。

  当他被关在地牢里,周鹰为了逼问出《天罡心经》的下落,让人□□母亲时,母亲哭着让他背过身去,捂住耳朵,他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那个缝隙前,却看见外面春光明媚,她天真无邪地在院子里荡秋千。

  她的母亲把她高高地推上去,她一边害怕得大叫,一边咯咯笑。

  那个时候,他就很恨她,每天都希望她下次再出现时,会忧愁,会气闷,会流泪,会伤心……可是每一次她出现时,脸上的笑容,都好像缝隙里难得才会透进来的阳光。

  他神情阴冷,好像要把那边的周玉璃吃下去,孟阑珊打了个寒颤,连忙说:“我们走吧。”

  他们在禹州城逗留数日,几乎每天都会碰见周玉璃,只是他们在暗处,周玉璃在明处,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若是此时,我们绑走周玉璃,杀了她,周鹰一定会生不如死。”孟阑珊说道。

  应少渊道:“我要的是周家满门的性命。”

  孟阑珊挽起一抹浅笑:“我知道,所以为这周玉璃感到庆幸,她能多活几日,只是……少渊,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应少渊沉默下去,他不想杀周玉璃,希望她离开周家。

  而计划……根本没有计划。

  只要周玉璃不在,他会立刻杀进周家,把他们满门屠得干干净净。

  他不想解释,转身进了一座酒楼,在二楼临街的雅间坐下来,从这里看出去,依旧可以看见在义诊的玉璃。

  酒楼里客人多,他们正在谈论最近禹州城中最热门的事情。

  “三天后,周盟主要为玉璃小姐抛绣球招亲了!希望禹州的青年才俊都去参加!”

  “什么?周家是修仙世家,玉璃小姐的婚事,居然不和其他修仙世家联姻吗?抛绣球,要是被一个普通人接到怎么办?”

  “周盟主可不是那等在意门第的人,他说了,玉璃小姐生□□自由,将来的夫婿啊,要能陪着她大江南北四处游玩才好,才不要那些一心追求飞升的修仙之人!”

  应少渊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她要嫁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中时,他忽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抛绣球?”孟阑珊好笑地说,“周鹰是不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希望找个凡人,把女儿远远带走,不再掺和修仙界和魔道中的事情?”

  应少渊喝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液在胃里灼烧起来。

  而此时,客人们越谈论,越兴奋了。

  “此次抛绣球,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也就是我们也有机会!”

  “玉璃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若是抢到绣球,成了她的夫君,岂不是能和她日日夜夜快活?不知道这娇滴滴的小姐在床榻之间,又会是何等绝色?”

  “那滋味,定是销魂蚀骨!我一定要去抢绣球!”

  ……

  喀拉!

  应少渊手中的酒杯忽然被他捏碎,锋利的碎片立刻割得他手心里鲜血直流。

  孟阑珊吓了一跳,低声说:“少渊,怎么了?”

  应少渊指尖微动,捻起一块碎片弹出去,只听那边高谈阔论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砰’一声,刚刚还做着白日梦的魁梧汉子扑到了桌子上。

  同桌的人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抢绣球,这才喝了几杯就倒了!我看玉璃小姐注定是我的□□玩物了!”

  下一秒,这笑着的男人也‘咯’了一声,扑倒在桌子上。

  其余人愣了一下,随后看见两个趴在桌上的人脖子下涌出大片大片鲜血时,才惊叫起来:“死人啦!有人死了!”

  酒楼里一瞬间混乱起来。

  应少渊站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走下楼梯。

  孟阑珊看着那边死掉的两个人,心中阵阵发寒,他杀心太重,在魔教中,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因为什么而杀人,所有人在他面前都需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谁都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只有来到禹州,孟阑珊觉得他会好相处一些,在这里,他每天只是喝茶,闲逛,就算被行人不小心冲撞,他也不会怎么样。

  她以为在禹州,他不会杀人,没想到……可是,为什么?那几个男人不过是对周玉璃出言不逊……

  她在桌上放下银子,起身追出去。

  应少渊走出酒楼,心中依旧满是戾气,杀心沸腾,如果不离开,他或许都控制不了,在这里大开杀戒。

  那些人,谁也不配碰她,甚至都……不配看她一眼。

  他强忍着杀气,忽然,有个不长眼睛的人从一旁闯出来,重重撞在他怀里,有什么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若有若无的花香让他瞬间回想起十年前,为了躲避周鹰的追杀,被那个小姑娘拉进床榻里,他在她的被褥间,闻到了一模一样的香气。

  此后很多年,他夜深人静睡不着时,便会想起来。

  “抱歉,公子你没事吧?”听到这清越动听的声音时,应少渊低下头,看进了少女清澈漆黑的眼眸中。

  一时之间,向来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应少渊,竟像个初来乍到的少年,愣在当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鹿朝:卧槽!十年都没见过的人,这都能撞上?

  她还以为这一世,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她担心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一颗心放下来,他怎么就出现了?

  玉璃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人,少女的心中难免有些羞怯,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着去前面给人看病,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因为他在发愣,所以她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应少渊终于回神,喃喃地说:“没事。”

  “那就太好了!”玉璃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把掉在地上的东西装进药箱里,站起来时,她看见他右手流着血,顺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这是止血药,加了赤月草,能让伤口愈合更快,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应少渊想要拒绝的,仇人之女的施舍他不想要,她救过他一命,他也决心放过她,他不想再多欠她什么。

  可是心中千万个想法,都没能阻止他的手就那样在她面前摊开,小心翼翼的,祈求她施舍一点点怜悯。

  原来他和那些排队等她医治的乞丐一样可怜。

  玉璃低头把药粉洒在他伤口上,用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抹开,温柔又耐心地问:“赤月草性烈,是不是会有一点痛?”

  “不痛。”

  玉璃不禁笑起来:“公子比一般人要耐痛多了。”

  抹好药粉,她用纱布把他的手一圈一圈缠起来,打了个结,说道:“好了,公子以后若还有什么伤病,可去那边的义诊摊找我。”

  他点了点头,想要对她冷淡一些,并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了她什么,可是看见她抱起药箱要走,他却忍不住说:“明日伤口换药,怎么办?”

  玉璃轻笑一声,一双明亮的凤眸弯起来:“不用换药了,公子相信我的医术,我在禹州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周医仙。”

  她赶着去帮人看病,说完这一句后便转身急匆匆地跑了。

  应少渊蜷起被她包扎起来的手,她指尖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掌心,让他缱绻地怀念着。

  不用换药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去找她了?

  他垂下眼眸,看到自己的袍角下还掩着一本小册子,他弯腰捡起来,翻开后,看到上面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记录着每日出诊的病人,症状,药方,巨细无遗。

  是她刚刚掉了的。

  “少渊。”孟阑珊站在酒楼楼梯上,神色阴冷地看着周玉璃离开之后,才慢慢走出来,看向他手里的行医册,“这是什么?”

  “没什么。”应少渊把册子放进自己衣袖中,不想让她看。

  孟阑珊看着他手上被包扎的伤口,心中五味杂陈,少渊性格孤僻乖戾,从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修炼了血魂术之后,更是碰者即死,谁都要小心翼翼和他保持距离。

  可是方才她在酒楼里看着,他竟然没有拒绝周玉璃,反而主动把手伸向她。

  为什么?这周玉璃和他分明也不认识。

  孟阑珊试探着说:“少渊,三天之后,周玉璃要抛绣球招亲,或许,这是我们进入周家的机会。”

  应少渊把目光转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孟阑珊便道:“我们带来的高手,个个都身手了得,让他们混在人群中,只要接到周玉璃的绣球,就可以顺理成章进入周家,婚礼上,我们假装成亲朋好友,也能一起混进去。”

  他们想要灭门周家,最大的阻碍就是周家的守卫十分森严,毕竟是百年世家,机关重重不说,还有各种复杂阵法,想要进入核心把周家一举覆灭,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个提议,应少渊许久没有说话,右手伤口上传来阵阵灼烧的痛,其实是痛的,赤月草药性猛烈,在伤口上形成火烧一样的痛感。

  “少渊,我们魔教和正道修仙门派势不两立,这一战是免不了的,何况你和周家有血海深仇,我想,这份仇,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吧。”孟阑珊说。

  应少渊道:“自然。”

  他从未想过放弃复仇,除了周玉璃,周家所有人都要死。

  “三天后,我去接绣球。”他说完,便大步走入人群中。

  孟阑珊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成拳。

  玉璃帮人看完病,习惯地去药箱里翻找自己行医的册子,要把病症和药方记录上去,可是一翻却发现她的小册子不见了。

  是没带出来吗?还是方才撞到那个人时掉了?

  想到那年轻俊美的公子,周玉璃心中多了几分惆怅。

  爹爹说,三天后就要她去抛绣球招亲,要让她远嫁去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要掺和到修仙界的事情里,这虽然也是她的心愿,可是这么着急,她一时也没有准备好。

  抛绣球招亲,谁知道会被什么人抢到?若是个五大三粗的丑八怪那可怎么办啊?

  她抱着药箱,惆怅地往义诊摊走,周家的仆从和侍女等在那里,已近黄昏了,他们收好了摊子,玉璃也爬上马车。

  就在马车里,她看见自己的行医小册子,静静地放在小桌上。

  “原来是掉在马车上了。”她摊开册子,把方才诊治的记录写上去,末了,脑海中又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年轻公子的面孔。

  不知道抛绣球那天,他会不会来?

  三天后,周家外面搭起了高高的绣楼,玉璃一早就梳洗打扮好,盛装站在绣楼上,手里抱着绣球。

  绣楼下面,乌压压全是人,高矮胖瘦,歪瓜裂枣,应有尽有,人太多,玉璃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扔。

  周鹰和夫人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玉璃,喜欢谁,就扔过去,没事的,只要你看中的,不管富贵贫穷,爹爹都同意!”

  玉璃不停在人群中张望着,不能太丑,也不能看起来没修养,太矮也不行,面有病色也不太好……她在绣楼上走来走去,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终于,有个年轻公子慢慢走到了人群最后。

  她的视线不由主定格在他身上。

  鹿朝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察觉到她心中微微一动,便想大声喊:不行!谁都可以,他不可以!

  但是,她却很理解玉璃的心思,应少渊站在人群里,那真是艳压群芳,鹤立鸡群,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衬,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他都是那么气度不凡,仿佛天上的谪仙。

  应少渊也在人群之中抬起头,看向她,两人目光相对时,他微微笑了一下。

  鹿朝:好阴险你犯规!

  果然玉璃握紧了绣球,带着羞怯和喜悦,用力把绣球抛向了他。

  人们像疯了一样,朝着绣球的方向涌去,而应少渊站在人群最后,却不疾不徐。

第38章 洞房花烛

  鹿朝祈祷他不要接, 并且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这一世他们就见过一次而已,就算一见钟情, 婚姻大事也不能这么草率。

  再说了, 她怀疑帝夙这一世是魔教教主应少渊, 那么,魔教的人和正道势不两立,他怎么可能娶正道魁首的女儿?

  这绣球他不可能接。

  鹿朝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人群最后的应少渊淡定从容, 在人群前仆后继涌过去时,他借着身高的优势, 轻而易举抬起手, 向上一跃,抓住了绣球。

  鹿朝:“……”

  “他接住了!”玉璃高兴地说, 脸颊上浅浅染上一层红晕, 身旁的侍女大声说:“恭喜小姐,是一位好俊俏的公子!”

  周鹰和夫人一起走过来, 看了看人群中的应少渊, 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玉璃很有眼光。”

  应少渊被一群人围着,众人看他的眼光有羡慕, 有嫉妒,但不得不说, 这小子生了这样一副好皮囊, 和国色天香的周玉璃,倒是天造地设一般的相配。

  应少渊抱着绣球抬起头, 绣楼上的少女兴高采烈的笑容,让他想起她年幼时,晃荡在秋千上的样子。

  那时的他身在黑暗中,不敢奢望那过于刺眼的光。

  “公子,随我们去见盟主吧。”周家的仆从排开围观的众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应少渊面前。

  另一个仆从笑着说:“叫什么公子?要叫姑爷了!”

  “没错,没错,姑爷这边请。”

  正道中人和魔教中人都不会想到,应少渊这个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居然是被周家的人客客气气请进周家的。

  周家重重防卫,在此时都对他放开,他没有任何阻碍,走到了日夜都想敲骨吸髓的周鹰面前。

  周鹰看到他时,一瞬间觉得这眉眼有些眼熟,但架不住夫人在一旁笑着对他说:“玉璃到底是个女儿家,只看着人群里最俊俏的公子,就把绣球扔过去了。”

  周鹰闻言,也忍不住大笑:“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耿直!”

  他笑完之后,便看向了应少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应少渊早有应对之策,淡淡地说:“在下何应,从京城来,听说禹州靠近妖魔两界,有许多高手,想来拜师学艺。”

  旁边的人一听,便笑着说:“这不巧了吗?你这岳父啊,正是禹州城第一高手!修炼《天罡心经》至第九重境界!你和玉璃成亲之后,让你岳父指点你几招,足够你一辈子受用无穷了!”

  应少渊道:“如此,甚好。”

  周鹰又打听了一些他的家世情况,见他对答如流,也进退有度,知道他至少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家在京城经商,和正道,魔道都牵扯不上关系。

  京城好,那是天子脚下,有真龙之气的庇护,魔教的人不敢放肆,婚后让他带着玉璃到京城生活,是最好的。

  周鹰对这个女婿极其满意,让人立刻准备,婚礼在两天之后就举行。

  “你和玉璃,还未正式见过,去后院吧,她在那里等你。”周鹰对他说。

  应少渊被下人带去后院,周鹰也立刻派人去调查他的身份,看他说的是否真实,而这一切,早有孟阑珊安排好,自然不会让他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周家后院中,应少渊第一次走进这个午夜梦回时出现的地方,以这样的视角。

  他的梦中,他都是从地牢那个小小缝隙里往外偷窥,是从小往上看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十年,他常常会想,这个院子,还有院子里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或许是他的幻想。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当中,他用来安慰自己的一场幻梦。

  而现在,他真正站在这里,看着院中繁花似锦,染柳烟浓,以及坐在秋千上等他的少女,他才有了一丝丝真实的感觉。

  他慢慢走向秋千,玉璃穿着一身红色齐胸襦裙,戴着花冠,眉心贴着花钿,娇艳美丽得像一尊凡人只能仰望的神。

  她抬眸,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年轻公子,心中雀跃欢喜,又羞怯腼腆,这种复杂的心境,让鹿朝觉得害怕极了。

  这一世,玉璃不会喜欢应少渊吧?你醒醒啊!你只是个女配!你喜欢他这辈子可就惨了!

  应少渊走到她面前站定,一只手扶在缠满花藤的秋千架上,灰色的眼眸定定地凝望着他渴望了很多年的少女。

  从小女孩一点一点长大,她一定不知道,他每一年,都会来到禹州,哪怕作为前教主的血傀时,也会来看她一眼,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一直说服自己,是因为不想忘记周家的血海深仇,而看到她,只是顺便而已。

  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年纪的模样。

  对此,玉璃一无所知,在即将成亲的夫君面前,她像天底下所有少女一样,羞怯得不敢看他。

  “没想到昨日一见,这么快又见面了。”她觉得难为情,脸颊泛红,她以为因为昨日一见,他对她有些情意,所以才会来接她的绣球。

  过去的三天,她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的绣球会被什么人抢走。

  但看到是他之后,她觉得很开心。

  “你能来,我……很高兴。”她低下头,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摆,眼睛一瞥,看见他还缠着纱布的手,又忍不住笑起来:“你的伤,应该好了吧。”

  应少渊想了一下,把受伤的手放在她面前。

  玉璃微愣,随后会意,便抬起手,小心地把纱布一点一点拆开,露出来的伤口,果然已经痊愈,只剩下疤痕。

  “你看,都好了。”她双手捧着他的手,像是在邀功,“我的医术很厉害的。”

  应少渊忽然合拢手心,将她纤细的小手握住。

  玉璃抬起头,触到他幽深的目光,脸颊立刻红了。

  但她没有挣开,就这样任由他握着,他的手很凉,手指缓缓滑过她的手背,两人都感觉到心中微微一颤。

  鹿朝:糟糕!这,这不会是心动的感觉吧?

  她惶惶然地想,这一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应少渊这狗逼,看起来就不像个简单的人。

  不管她怎么想,两天之后,应少渊和周玉璃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周鹰大宴宾客,而应少渊这边,由于是京城人士,只带了一些随从,也都被请入周家参加婚宴。

  整个周家,喜气洋洋,张红挂绿,所有人俱是一片喜色,这些年,面对魔教的日夜紧逼,不断有修仙世家被灭门,修仙界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盛大的喜事了。

  所以人都暂时把悬在心头的恐惧放下,高高兴兴喝酒吃肉。

  玉璃身穿凤冠霞帔,盖着大红盖头,被应少渊牵着手,在无数宾客见证之下,拜堂成亲。

  鹿朝数了数,这是他和帝夙第三次拜堂了吧,真是孽缘啊。

  此时,也不知道云瑶在做什么,分明要感化帝夙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

  拜完堂之后,玉璃被送入洞房中等待,鹿朝寻思着,这期间应该会发生点儿什么拖住应少渊的脚步吧,总不能让男主在这一世,和她又成亲,又洞房的,这像话吗?

  等了许久之后,随着外面喜娘一声又一声喜庆的贺词,应少渊带着三分醉意进来了,他站在她面前,掀开她的红盖头,看着娇羞动人的她,他一副杀人如麻的冷硬心肠,竟也不由自主变得柔软。

  喜娘把合卺酒递给他们,两人互相挽着手喝下。

  鹿朝想到前两次成亲,都没有这个步骤,现在仿佛补全了。

  “小姐和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今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喜娘说完,带着人退出去,将门合上。

  应少渊坐在她身边,鼻端全是她闺房中的香气,他想起幼年时躲在她床上,就如同做梦一样,从黑暗血腥的地狱里,被她带到这个温柔乡中。所以此后的十年,他被教主炼成血傀,后来又在魔教中勾心斗角,凶残地厮杀,为了报仇,要浸在人血中修炼邪功……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都和她有关。

  尽管他恨着她,但也不由自主想祈求她给予更多。

  “夫君在想什么?”玉璃看着他出神,不由地出声问。

  这一声‘夫君’,让应少渊和帝夙都同时一颤,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渴望她。

  “没什么。”应少渊看向她,“你今日累不累?”

  玉璃红了脸,但想起成亲之前,母亲都教过她闺房中的事了,便摇摇头,然后羞怯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鹿朝:不会吧,不会吧……应少渊,你是男主,快点阻止她!

  应少渊没有半点儿想阻止的意思,在她伸手过来时,玉璃就听到他呼吸变得紧促,下一刻,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倾身吻上来,她不知所措地抓住他的衣襟,而后,被他带着一起滚入喜庆的鸳鸯被褥中。

  他脑海中翻涌着幼时的记忆,和现在的她混杂在一处,仿佛是他摘下了心中的那轮朝阳,尽情地在怀中揉碎。

  她紧张又害怕,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叫他‘夫君’,刺激得他几乎发狂,他没能对她温柔一点,在癫狂之中,唯有把她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激烈,才能让他知道他真正拥有了她。

  这一夜,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他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怜兮兮地求着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脑海之中,一边想着她是仇人的女儿,不应该怜惜她,一边又因为她被欺负地流下眼泪,极尽所有耐心和温柔,去哄骗她承受更多。

  鹿朝心里已经疯了,这叫什么事啊?男主的前世又又又他妈睡了女配!怎么会这么狗血?难怪他和女主每一世都阴差阳错,这能不阴差阳错吗?男主和别成亲堂洞房,女主呢?

  没用的女主呢?!

  鹿朝已经骂不出口了,这一世的帝夙简直不是人,让她根本就没有力气骂人。

  一直到后半夜,月亮即将落下,玉璃累得蜷缩在应少渊怀中,沉沉地睡着了,眼睫上还沾着泪珠。

  应少渊伸手拂过她的眉眼,将泪珠拭去,低头在她耳边说:“璃儿,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去京城。”

  玉璃实在太累,迷迷糊糊地回答:“夫君,休息几天再走吧。”

  “不,明天就走,我亲自送你去,以后……不要再回禹州城了。”

  “为什么?”

  应少渊沉默了一会儿,揉着她一直喊酸的腰,说道:“你父亲不会希望你再回来。”

  玉璃明白父亲的打算,他早就想送她走,让她远离正魔两道的纷争。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玉璃回抱着他,“你怎么还不睡?”

  “你先睡吧,乖。”他哄着她,她因为太累,很快就睡得死死的。

  应少渊睁着双眼,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的一切,送她去京城之后,他会回来解决周鹰全家,还有其他修仙门派,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杀光他们后,这个魔教教主,谁爱做就让谁做。

  他会去京城,和她过普通夫妻的生活,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周鹰杀了他全家,他也杀了周鹰全家,他们都是失去家人的可怜人,往后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他觉得这样很公平。

  他不再恨她了,从今往后,他要好好爱她。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惨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小心翼翼把她从自己怀中抱出来,让她枕着枕头,再帮她盖好被褥,这才穿上衣服出去。

  后院中还很安静,而前院,已经死伤一片。

  前来参加婚宴的都是修仙界各大世家的家主以及重要人物,因为太高兴,喝了不少酒,趁着酒醉时,乔装成应少渊仆从的魔教中人忽然露出本来面目,开始大开杀戒!

  “酒中还下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这可是魔教的好东西!”孟阑珊提着剑,看着那群修仙之人,十分愉悦。

  “你们是魔教中人?”周鹰目眦欲裂,幸好他修炼《天罡心经》已至第九重,几乎接近大圆满,区区软筋散,很快就被他逼出来。

  孟阑珊没有回答,因为这个时候,应少渊从后院走出来,所有魔教中人都恭恭敬敬跪下去。

  “参见教主!”

  周鹰震惊地看向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见面,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此刻他终于想起来,当年被他关在地牢中那对母子。

  那个男孩满脸脏污,他从始至终也没看得太清楚,可是那个母亲生得绝色倾城,眉眼之间,和这个年轻人,有四五分相似!

  “你是应少渊!”周鹰悔恨到几乎震碎了腑脏,他眼中喷出火来,“你把玉璃怎么了?”

  应少渊冷冷扫了他一眼,而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孟阑珊。

  他没有吩咐过在今夜动手。

  孟阑珊擅自行动,心中万分惊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教主,今夜各大世家齐聚于此,正是一网扫尽的好机会!若明日一早他们离开,我们要各个击破,恐怕要耗费更多时间和精力。”

  “好你个应少渊!”周鹰听了她的话,发出一声怒吼,“原来你接下玉璃的绣球,就是为了报仇!我周鹰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看来今日,你我之间只有不死不休了!”

  应少渊不打算在今夜动手,可是眼下情形,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周鹰逼出了软筋散后,立刻朝他扑过来!

  “教主,接剑!”孟阑珊把他的佩剑扔过来,应少渊一把接住,瞬间抽出,剑光上寒气四溢。

  看见教主也出手,其余魔教中人便再也不犹豫,纷纷冲向其余正道中人。

  一转眼间,原本喜庆的婚宴,被鲜血染红,地上全是尸体,各大世家中,不管是男是女,亦或老人,孩子,全都无法幸免,周家上下更是连一条狗都不放过,数百人的尸体,鲜血几乎流过每一寸地面。

  而和应少渊打斗的周鹰也逐渐落在下风,他根本不是这个一身邪功的魔教教主的对手,这个事实,他一直都很清楚。

  这些年,他虽然得到了《天罡心经》,却一直卡在第九重,没有办法到大圆满境界,所以正道中一直谋划要联合起来对付魔教这件事,他一拖再拖。

  没想到,拖过了十年之后,应少渊竟然会亲自找上门来。

  ‘噗——’周鹰的心脏被应少渊一剑刺穿,他摔在自己儿子和妻子的尸体之间,口中涌出无数鲜血。

  应少渊冷冷抽出剑,没有片刻犹豫,又补了一剑。

  周鹰跪在地上,眼中神采涣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忽然抓住应少渊的剑,带着一丝祈求:“放过玉璃,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应少渊冷冷瞥着他,拔出剑,将剑刃对准他的脖颈,最后说道:“当年是她救了我,现在,我也会饶她一命。”

  说罢,他手起剑落,毫不留情地砍下了周鹰的脑袋。

  “爹爹——!”随后,他听到身后传来玉璃惊恐的尖叫。

  应少渊猛地回身,看见孟阑珊的剑架在玉璃脖子上,竟把她从后院房中拖到这里。

  她满身鲜血,身上只来得及胡乱套上今日的嫁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不知是因为黎明之前的风太冷,还是因为过于惊恐,她浑身颤抖着,好像连站都站不稳。

  她看着满院子的尸体,爹爹,娘亲,兄长,叔伯,还有从小照顾自己的嬷嬷和丫鬟……所有人都死相惨烈。

  她像是被吓坏了,只知道看着,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眼泪都忘了流。

  “少渊,周家还剩下一个周玉璃。”孟阑珊将剑靠近玉璃脖颈一侧,她也毫无反应。

  应少渊则沉下脸,眼角狠狠一跳,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放开她。”

  孟阑珊心脏一跳,对他的恐惧胜过一切,不甘心地把剑放下来。

  应少渊慢慢走过去,语调放得很轻:“璃儿,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玉璃像是才刚刚回神,她慢慢抬起眼睛,终于看向眼前这个人,明明不久之前,才和自己洞房花烛,柔情蜜意的夫君,竟转眼之间,杀了自己全家。

  她完全不懂是为什么,她被孟阑珊拖过来的一路上,还以为是魔教中人闯入了周家,她没有看见他,还一直为他担心。

  父兄们都是修仙的高手,而他好像并不是修仙之人,他实力不行,遇上那些丧心病狂的魔教中人,不知道该如何自保。

  她真是可笑。

  爹爹希望找个人带她走,远离正魔两道的纷争,从此为她遮风挡雨,可到头来,这个人毁了她的全世界。

  原来他接下她的绣球来娶她,只是为了能避开周家的重重防卫,来杀他们。

  巨大的痛楚占满了她的心脏,可是方才一路过来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巨大的勇气,竟然想也不想,就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发疯一样嘶喊着,冲向应少渊。

  “我杀了你!”

  应少渊脚步一顿,居然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准备生生受下她这一剑。

  “少渊小心!”孟阑珊大喊一声,忽然扬起自己的剑,一剑刺进玉璃的胸膛。

  鹿朝狠狠地骂了一声,下一秒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周玉璃一死,关于她这一世的记忆也就中断了。

  她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她有些茫然,属于周玉璃的心痛,似乎也刻在她灵魂上,让她痛得想要哭出声来。

  而此时,帝夙和云瑶的记忆都没有结束。

  应少渊看见孟阑珊出手的瞬间,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剑砍下去,竟然活生生将孟阑珊握剑的那条手臂斩下来,才没让她的剑刺穿玉璃的心脏。

  他上前一步抱住玉璃,她却因为伤势和巨大的打击昏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孟阑珊惨叫着倒在地上,抱着自己流血的手,痛哭着尖叫:“少渊,你疯了吗?你是来报仇的!你竟然护着她!你不是说过,要杀了周鹰全家吗?为何独独要放过她?”

  她一边哭,一边狠狠地瞪着他:“难不成,你和她做了一夜夫妻,就心软了吗?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魔力,竟然让你这么着迷?她可是周鹰的女儿!”

  应少渊使了一个眼色,旁边一位魔教护法便上前抓住孟阑珊说:“大小姐,你还是冷静一点,再说下去,教主会让你和前任教主一个下场的。”

  孟阑珊忽然瞪大眼睛,泪水狂涌:“应少渊,我为了你背叛我爹,你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对待我?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就是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血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