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遥不可及,甚至于不处在同一个世界。
整整一个上午,蕾依丽雅就那样木然地坐在桌子.的后面,把娇小的身体藏在椅子里,既像抛弃了整个世界,也像整个世界抛弃了她,显得那么的孤独和绝望。
杜邦就在旁边站着,好比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就连目光也凝结了。回想着以前在青城山的生活,是那么的单纯、轻松和快乐,虽然没有踏上修真求仙的道路,但那120年里,每一分钟、每一小时,每一天、每一年,都是那么的充满,那么的纤尘无染,现在想来,那近乎神话里的理想国,简直就不是真实存在的。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多里,生活越来越复杂,生命的旅程也变得艰难多桀,他这颗从未经历过世事的心如何能够承受得起呢?不去思,不去想,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只要静心一想,那对未来的恐惧、对过去的渴望如同魔鬼般撕扯着他的心,折磨得他几乎濒于崩溃。
在原来生活世界里,有那么多的人渴望着穿越,.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重新开始生命的旅程,可是,穿越就真的那么好吗?穿越,就真的能如己所愿吗?杜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穿越,但偏偏他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正应了那句俗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可这片柳荫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刚来的时候,他怀着美好的期望,期望着可以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期望可以实现以前不能实现的愿望,没想到的是,每走一步,都荆棘丛生,跌宕多艰。时至今日,他才一点一点地看清,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是那么艰难,简直比打败教廷,比战胜神明都还要困难。科里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他避居葡萄园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找到一方属于自己的世界。可他做到了么?没有!“那我能做到么?”杜邦自问。以前他对未来总是充满了美好的期望,此刻,却已是一片迷茫,连路在何方都看不到了。
曾经,他一度相.信不能预言未来,但总可以把握到未来的方向,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并始终坚持方向,就绝不会迷失。经历了几番几雨后,才知道那些话,不过是些只能付诸纸端的美好理想而矣,是经不起现实生活的打磨的。
279章
古老的呼喊在灵魂里回响,
预言之书重新开启,
自然之王沐浴着血腥走出了他的殿堂。
杜邦又想起了这段预言诗,它如同一记记滚雷在脑海中炸响,炸得他心神俱震,肝胆皆伤。自然之王,到底要承受多少血腥洗礼,才能够走出黑暗而迷茫的殿堂?
是不是要让预言的载体毁灭,一切才会结束?
杜邦的脑子里猛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难道,是要将老莫杀了,这一切才会结束吗?那科里安……”他猛地打了个冷颤,为自己有这样可怕而罪恶的念头而深深地愧责的同时,隐隐明白了科里安安排他们发掘的真正意义。
那不是什么历练,也不是什么考察,而不诚心想置莫里诺于死地。科里安不会不知道发掘守护神殿有多么的危险,只要莫里诺一死,他的使命结束了,与预言有关的所有人使命都结束了。只有结束,才是全新的开始呀。可是,如果科里安真的想置莫里诺于死地,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或者说,让莫里诺死在帕瑞斯森林里?偏偏要用这么困难的任务来达到如此简单的目的呢?杜邦又想不通了。
“蕾雅……”眼前快中午了,杜邦终于打破了沉默。
“啊……”蕾依丽雅就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浑身一震,茫然地看着杜邦。
“你留下吧,我一个人去救老莫。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去……”
“我……”蕾依丽雅的眼里尽是挣.扎,她似乎已经不再坚持跟随杜邦了。
“留下来,把救济灾民的事情处理.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你,你要小心……”说完这句话,蕾依.丽雅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汩汩地淌下。
杜邦说:“我会的。你也保重!”说完,再不敢多看蕾依丽.雅一眼,毅然出了房间。在前面的大厅中,他见到了奥恩。
奥恩看上去非常的朴实,就像普通贵族家中的管.家仆役,由内而外,没有半点魔法师的影子。见杜邦一脸的悲戚,他站起身来,问:“怎么?”杜邦摇了摇头,说:“奥恩先生,麻烦您照顾好蕾雅……谢谢!”本来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又发现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奥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杜邦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快步出门而去。
在别墅的马厩.里牵了一匹上好的蛮族草原马,连鞍辔都没有上,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书房中的蕾依丽雅倚在窗前,看着渐行渐远的杜邦的身影,除了无声的哭泣,她几乎什么也不能做。直到杜邦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才慢慢地蹲下来,蹲在窗下的墙角里,发泄般的抽泣着。
出了维拉亚城,杜邦就马不停歇地赶路,两天后,一身风尘的他赶到了距离维拉亚城1700斯卡维的波贝坦王国首安德卫普。
介于王国东部近日暴发了可怕的冰冻灾害,许多灾民都朝安德卫普疯涌而来,经过国务会议的紧急商榷,安德卫普已经全面戒严。杜邦同样也被阻在了安德卫普的城外。
城外聚集了大量的灾民,还有灾民陆陆续续地从东部赶来。王国政府目前还没有拿出有效的处置措施对灾民进行安置,以至于安德卫普城外乱成一团糟,打架、抢劫、强jian、破坏随处可见。奴隶贩子在护卫的保护之下,开始大发灾难财。失去了生活来源的灾民们为了求得一餐温饱,不得不将自己或是儿女出卖,以至于原本繁华富裕的安德卫普城外沉浸在一片凄惨和绝望的氛围中。
纵是不眠不休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杜邦那头长发依然黑亮飘逸,身上只穿了一件夏天才穿的宽松的浅灰色亚麻布袍子,表情木然,眼神冷酷,胯下一匹神骏高大的蛮族草原马,没有随从和护卫。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无数的灾民围在马前,祈求他的怜悯,并希望他开恩将他们买去,不论是做奴隶还是仆役,只要给他们一口饱饭吃就足够了。
看着这些绝望的面孔,杜邦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说:“好吧。你们会有救的,会有救的。先安静下来,听我说!”他的声音蕴含着一种令人慑服的魔力,虽然不够响亮,但凡听到的人都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