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发乎情 止于礼(1 / 1)

太平歌 顾青姿 522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9章 发乎情 止于礼

  ◎何错之有?◎

  第二天晚上赵诚带着彭懿突然从别院回来。

  赵幼澄惊讶问:“你怎么回来了?”

  赵诚很不在意说:“我送赵琰回家, 他明日要跟家里的老爷子去西苑赴宴。正好我也陪阿姐去姑母府上。”

  赵幼澄听得笑起来,哪里需要他去吃酒席,上次一杯果酒被裴慎背回来, 这次可没人背他。

  “好, 我有我家阿弟,到哪里都不怕。”

  赵诚见她开心,其他的话也不多说。

  他是怕那些不长眼睛的, 又会撞上来和阿姐说些有的没的。

  赵幼澄把晚饭摆在她房间里,赵诚饭后进了她卧房坐在东炕上, 还在感叹:“还是家中舒服。”

  赵幼澄以为他累了,催说:“累了就早些休息。”

  赵诚难得撒娇:“阿姐去年还会留我在东炕上午睡。”

  其实像他这个年纪的已经不能进女眷的卧房了, 可是和阿弟分别这么多年, 她恨不得多和他呆在一起。根本不在意这些规矩, 去年北上刚见他, 只当他是小孩子,一心哄着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光性格沉稳,而且早慧, 根本不像是小孩子。

  “那就躺一会儿吧。我们聊聊天。”, 她说着将背后的枕头递过去,让他枕着。

  赵诚不经意问:“九婶当真给阿姐保媒了?”

  赵幼澄惊讶看他,他不应该知道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

  赵诚:“那陈勉我见过,人有些呆,那时候宫中宫人们会嘲笑他, 他也不恼……”

  他不确定赵幼澄的想法, 所以不敢把话说的难听。

  赵幼澄问:“如果陛下准了呢?”

  赵诚翻身看着她:“我想让阿姐等等我, 等我能背着你出门了,到那时候,我就能为阿姐撑腰了,阿姐就谁也不用怕。”

  赵幼澄听得心里发潮,笑起来:“操心这些做什么,陛下不会准的,不过是一桩传闻,九婶也只是提了一嘴。你不要当真,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长大,娶新妇。”

  赵诚已经让吴順打听清楚了。

  阿姐瞒着他,但是他懂,九婶向来嘴碎又爱出风头,京中贵女那么多,她为何偏偏要给阿姐保媒?不过是欺负阿姐无人撑腰。

  还有皇祖母和阿姐之间,怕是两不相容了。

  他对皇祖母感情是有,但并不多。和阿姐根本不能比。皇祖母若是不喜欢阿姐,将来总会在阿姐婚事上辖制她。

  他突然生出危机感,他需要权力,太平王爷固然活得自在,可那是阿姐给他的太平。

  赵幼澄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刺激了他,见他不说话,逗他:“小孩子想那么多就长不高了,到时候就娶不到漂亮的新妇,你可别怪我。”

  赵诚无奈:“我才不在意。”

  第二日一早,赵幼澄带着弟弟去了傅家参加傅容的婚宴,今日来客赵幼澄并不熟悉,方氏代表着廉亲王府,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宗亲倒是不少,因为姑母是小辈,所以那些勋贵府上的老夫人们都没来,只打发了家里的小辈们来了。

  就比如忠义侯夫人刘玉娘一个人来了。她成婚这么久,平日里本本分分,朱氏挑剔了那么久,终于算是认可了她。

  也或者是周聿昭和她说了什么,总之她现在对刘玉娘爱答不理,眼不见为净,只是会催着早点生下孙子,其他的都不怎么理睬。但也不曾给她管家的权力,只准她管着自己的院子。

  刘玉娘见了赵幼澄和方氏,就凑过来了。

  方氏倒是无所谓,但赵幼澄难免觉得奇怪,对于不相熟的人来说,她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可刘玉娘就是像看不懂她的冷淡一样。

  果然和周聿昭是夫妻。一样的难缠。

  刘玉娘却和赵幼澄说:“我有事想请教殿下。”

  赵幼澄挡了一句:“新娘子就快回来了。”

  “只是几句话而已。”

  方氏也没想到这位小夫人这么执着,更有几份执拗。在别人府上居然使性子。

  赵幼澄看了眼方氏,方氏站起身说:“你们说吧,我先去和殿下道一声喜。”

  刘玉娘小声说:“我知道夫君外面的女人是谁了。”

  赵幼澄挑眉,装作茫然:“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个?”

  刘玉娘心里其实很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殿下曾经提醒我,做正妻就要有做正妻的样子,别让外面的女人踩在我头上。可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装不知道,他既然愿意把人养在外面,那就养着吧,我只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到时候自有安阳侯和他理论。我不过是得一个咎由自取的名声,更不用担这等不容人的恶名。”

  赵幼澄微微皱眉,她好本事,居然真的查到方静云头上去了。

  “夫人自有成算,这是你们忠义侯府的事情。夫人做主就好。”

  刘玉娘心里还是茫然:“我也不知为何要和殿下说这些。大概是想让殿下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赵幼澄突然发现她其实很聪明。只是无人点拨,走错了路,倘若她嫁的不是周聿昭,她会过得很好的。

  “过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不值得的人就随他们吧。”

  赵幼澄实在没什么能和她说的,方静云这个人,她还有用处,总不能和她说,我想要你夫君的命。又或者是,不要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这些话都不合适,她不会给任何人建议。

  刘玉娘起身很认真说:“谢殿下。”

  她话刚说完,就看到傅嘉宜一身大红衣冠从游廊上过来,刘玉娘突然说:“她爱慕我夫君,是不是?”

  赵幼澄当作没听见,聪明的人还是话少一些比较可爱,话多了就惹人烦了。

  傅嘉宜是冲着赵幼澄来的,结果等进来才看到刘玉娘,她对刘玉娘的厌恶简直写在脸上。很是挑剔看了眼容貌平平无奇的刘玉娘问:“你怎么在这儿?”

  刘玉娘颇为好脾气答:“回殿下,我和公主在这儿说些事情。”

  说着刘玉娘起身就退出去了。

  傅嘉宜却回头看了眼出去的人,心里很是不舒服说:“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必然不是好人。”

  赵幼澄听着好笑,问:“姑母呢?”

  傅嘉宜简直是狗脸,说翻脸就翻脸,立刻转头问:“你今日来想干什么?”

  赵幼澄闲闲的答:“自然是看热闹。”

  傅嘉宜见她穿的虽然素净,但料子都是一等一的贵重。就手上那串珠子都看不出深浅来。

  傅嘉宜正准备问,结果听到隐隐约约的锣鼓声,新人回来了。

  赵幼澄起身说:“宝珍来了,我去看一眼就要回去了。你坐吧。”

  傅嘉宜哪里肯,紧跟着她。

  等穿过花园出去,见赵诚已经在等着他,这和上次在宋岚那里不一样,赵诚等会儿就和她一起回去了。

  赵诚听冬青说的多了,不动声色也打听过了,姐姐在姑苏是独居,并不曾受静义公主养育。尤其是傅嘉宜多次欺负阿姐。

  赵诚看了眼傅嘉宜,然后和赵幼澄说:“阿姐,新人到了。我们过去吧,等会儿和姑母道声喜就该回去了。”

  赵幼澄笑说:“那就等会儿见见五哥。”

  傅嘉宜问:“你就是赵诚?”

  赵诚淡淡说:“嘉仪郡主和阿姐站在一起,倒显得比阿姐有气势一些。”

  傅嘉宜被他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这么会气人。

  赵幼澄拍拍他的肩膀不准他使坏。

  赵诚冲她眨眨眼,惹得赵幼澄笑起来。方氏过来笑说:“新人要进门了,阿诚快去看。”

  赵诚:“我还小,表嫂不能骗我。”

  方氏听的大笑。

  少妇的恶趣味,就是喜欢逗弄小郎君们。

  新人进门,傅容今日一身大红看着器宇轩昂,牵着宝珍进门跨过火盆。赵幼澄看着一对新人,心里笑起来。

  赵诚见她开心,悄声问:“阿姐很开心吗?”

  “当然。”

  傅嘉宜看着她一脸笑意,再看看她身边的刘玉娘,心里的恼怒实在说不出来。

  新人拜天地,周围的人起哄声很高,尤其是夫妻对拜,都开始吆喝喝彩。

  宋岚跟着去迎亲,这会儿站在赵幼澄身边问:“我听闻你在城外别院避暑,怎么又回来了?”

  可见他也是知道京中关于她的传闻了。

  赵幼澄不在意说:“我想回来就回来了,难不成你不准我回来?”

  宋岚见她孩子气,失笑:“怎么会。”

  “二师兄怎么样了?他至今都没有回我的信。我送他那么贵重的礼物,他不会把我忘了吧?”

  宋岚悄声说:“不太好,而且被先生臭骂了一顿。估计是觉得丢人了。”

  赵幼澄好奇:“为何啊?”

  这事说来还是因为她,因为刘彰嘴上没有把门的,见什么说什么,把赵幼澄在京中的事情说了个干净。

  谢明松气他不知照看师妹,傻里傻气的。

  宋岚肯定不肯说实话。

  随口搪塞:“大约是他学问懈怠了吧。”

  他要是说个其他原因,赵幼澄还是相信的,但是他说学问,赵幼澄就知道是假的。

  因为明松先生对学生们的功课,从来都不苛求。更何况前世二师兄没有考中。

  这次已经在榜,先生怎么可能责罚他。

  “是因为我吗?二师兄和我玩闹惯了,是不是先生嫌他没有规矩了?”

  “当然不是,先生只是气我们没有……”

  他说到一半,见赵幼澄笑着看他。

  赵诚站在赵幼澄身侧,听着宋岚和阿姐说话,心里对那位明松先生十分感激。

  因为他人在江南,都心里惦念着阿姐。

  新人礼成后,大宴宾客。

  赵幼澄带着赵诚告辞,姑母还在待客,赵幼澄也不打扰,只是和傅嘉宜说了一声。

  傅嘉宜追到二门外,看着有话要说,赵诚挡着赵幼澄:“嘉仪郡主留步,我们先回去了。”

  傅嘉宜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他挡回来了。她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问赵幼澄为何和周聿昭的夫人关系密切,明明第一次在延禧殿遇见,她还很讨厌那位刘娘子。

  总之她的烦恼都是在这一方院子里,也都是些少女的愁绪。

  赵幼澄实在是没时间,她的心思在筹钱,和裴荀的身体状况。

  回去的马车上 ,赵幼澄问弟弟:“怎么会那么和表姐说话?”

  赵诚装作没听懂,瞎说:“我不认识他们,所以在我眼里,我对所有的亲戚都这样。没什么奇怪。”

  赵幼澄:“人小鬼大。以后不准这样,好好说话。她就是骄纵一些,不是坏人。”

  赵诚问:“那什么是坏人?杀人放火才算坏人吗?”

  赵幼澄答不上来了。

  赵诚却问:‘阿姐是不是需要钱?”

  赵幼澄收起笑,“不需要。”

  “阿姐别骗我,你那个管事来了几趟,章嬷嬷说你最近总是熬得很晚,而且在盘账。”

  赵幼澄问:“你和谁打听的?”

  她没想到弟弟会打听到她院子里来了。

  赵诚乖巧说:“因为章嬷嬷说,给你补了这么久,你的身体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我就想知道阿姐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劳累?阿姐若是需要钱,我有。”

  赵幼澄被他说懵了,突然意识到,他真的有钱。

  父王留给他的,和先帝留给他的。包括这些年的食禄……

  赵诚见她笑起来,就说:“我的钱都已经让吴顺提出来了。就在永嘉寺。阿姐需要只管去取。我又用不到那些。”

  赵幼澄转身搂了他一下,开心说:“算阿姐借你的,最晚冬至还你。”

  赵诚被她抱的不好意思,但见她开心,也笑起来。

  “阿姐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买粮。”

  赵诚点点头。

  赵幼澄这次也不瞒着他,解释:“粮价现在太高了,朝廷压不下去。”

  “所以阿姐屯粮,是想……”

  他思索了片刻,突然惊讶问:“阿姐是打算和江大族们,不对,阿姐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除非你有一个契机,能把价格压住,让他们空谋算……”

  他越说眼睛越亮,最后说:“阿姐这样做,其实很凶险。陛下未必会大开杀戒。他顶不住文臣的嘴。”

  赵幼澄听得心里惊骇,他竟然聪明成这样。

  赵诚只是听她说了开头,就大概猜到了她的计划。

  她很认真问:“你真的明白吗?”

  赵诚笑了下:“我看过父王留下的所有手记,我怎么可能因为阿姐几句话就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幼澄丝毫没有因为他聪明感到欣喜。还是觉得后怕。

  她实在对‘聪明’心生惧意。生怕会影响他的福寿。

  赵诚又说:“阿姐信我吗?”

  “当然。”

  “不会觉得我像妖孽吗?”

  “怎么会,你是我弟弟啊。不管你聪明还是愚笨,都是我的最亲的弟弟。但是我希望你笨一点。”

  赵诚心里想,阿姐,我不想做太平王爷了,因为你想做的事情我帮不了你,我很不甘心。

  赵幼澄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钱有着落了,心里也能松口气。

  等回去后,章嬷嬷就说:“西北来的信,放在你桌上了。”

  赵幼澄听后眼睛一亮,提着裙摆不自觉快步走朝书房跑去,赵诚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西北有谁。

  赵幼澄等着裴岘的信很久了,等拆开信,一目三行看过去,信写的很简单。

  裴岘在信中说,西北不安宁,他可能会回来的很迟,并且着重提醒,肃王爷和河套以北的草原部落关系特殊,所以陈勉的事情,让她不要想了。

  赵幼澄看的好笑,实在不能想他那么严肃一个人,也会拈酸吃醋。

  可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裴荀的身体出问题了。

  结果没等她再见裴荀,裴荀倒是来了太微宫。

  七月怀宁公主大婚,到时候陛下和皇后都会回宫。

  虽然怀宁公主不是中宫所出,但陛下也很宠爱。尤其是后宫的皇子除了太子,剩下只有一位长成的皇子,还因为高热最后留下残疾。剩下的几位都是公主。

  陛下不可谓不勤勉,可有些事情,不是勤勉就能办到的。

  裴荀原本等庆王妃这回事过去,托付廉亲王保媒,廉亲王也一口应下了,但看陛下的意思,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廉亲王特意提醒他,让他去见见这位殿下,再做定夺。

  并且提醒说,康亲王府的老王妃非常宠爱她。

  裴荀特意等休假的时候,登门拜访。

  赵幼澄没想到他会来,等人到了门口,她才有些慌张说:“请到书房。我随后就到。”

  裴荀一路进去,早些年他也曾到过太微宫,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竟然丝毫未变。

  可见这位公主是爱惜旧物的人,而且观院子里的布景,十分古朴大气。

  不愧是明松先生的学生。

  等进了院子,东房的书房窗开着,裴荀一眼看到墙上的画,赵幼澄在书房挂的都是自己的画,有些是花了心思才完成的,有的则是涂鸦之作。

  裴荀看着墙上的松雪图,想起弟弟书房里挂的那副,心里微微叹息,那是他去江南带回来的画,回来后就挂在书房了。

  赵幼澄进了书房见他站在墙上看着画,她也不出声。

  裴荀回头却行礼:“长公主殿下。”

  赵幼澄哪里肯受他的礼,“裴大人客气。”

  “冬青,煮茶吧。”

  裴荀见书房里有些杂乱,可见她平日里都呆在书房里。

  赵幼澄客气:“裴大人坐。”

  裴荀问:“听蕴玉说,殿下正在编撰关于各地的地方志?”

  赵幼澄失笑,裴岘不可能说的。

  她也不瞒着,起身将桌上整理好的递给他。

  裴荀看着宽大篇幅的纸张,翻开看了眼,再没抬起头。

  冬青的茶煮好了,裴荀依旧在看。

  赵幼澄示意冬青把茶添上。也不出声打搅。裴荀掌管户部,太清楚钱粮的重要性了。

  裴荀看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抬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怪不得陛下不准人提起这位的婚事,她正在做的工作不能被打断。

  这本书的价值,或许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殿下大才。”

  赵幼澄:“裴大人谬赞,我曾在江南给师叔敬过茶。师叔的兄长,也该是我的长辈。”

  听得裴荀心梗,心中暗骂裴岘。让他一张老脸简直无法开口。

  赵幼澄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裴荀叹气:“我一直不知道,蕴玉南下去拜访两位师兄,会有这么一段渊源。”

  赵幼澄一时间没听明白,不知道他指什么。

  可裴荀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

  不知道是有些灰心,还是因为赵幼澄说的师叔。

  赵幼澄等不及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裴大人,可是知道自己身体抱恙?”

  裴荀看她一眼,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只是笑说:“上了年纪的人,哪里会没有点小毛病。不碍事。”

  赵幼澄收起笑意,认真看着他说:“裴大人的身体,不是小毛病。您该知道,要爱惜自己,您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师叔,会很麻烦。”

  她口口声声叫师叔,却满心都是维护。

  裴荀问:“所以,蕴玉做下这等悖逆之事,我愧对先帝,愧对文敬太子……”

  赵幼澄面无表情:“裴大人多虑了。发乎情,止于礼。何错之有?”

  裴荀:“诱骗年幼的师侄,何来的情礼?”

  赵幼澄不在意说:“我与师叔真心相交,若是他们不容我,我不会怎么样,师叔也不会怎么样。我们照样好好的。我不会让他背上这等骂名。所谓悖逆不过是文臣攻陷别人的借口罢了。裴大人只管放心,若有人因为此事攀扯师叔,我自会向陛下禀明。”

  裴荀听得很为弟弟高兴。

  “蕴玉上月写信,让我去托廉亲王为他保媒,请宗亲中的康亲王府的老王妃做主……”

  赵幼澄没想到裴岘真的不怕背骂名。原来裴大人早就知道了。

  “我劝裴大人三思,眼下绝不可以。”

  裴荀心里叹息,她太聪明了。根本不像是十几岁的女娘子。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赵幼澄:“可我的意思,裴大人还没明白。你若是有什么事,师叔一个人独木难支。所以裴大人还请务必保重身体。”

  裴荀听得笑起来,心中十分开阔。

  他尝了口茶,叹息:“好些年没有喝到这茶了。”

  赵幼澄也说:“我父王独爱母妃制的这茶。陈年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