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一个小结巴 林缠棉 5638 汉字|1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3章

  张昱树到底还是遵守承诺, 带着?段之愿来到商场,两人买了双一模一样的情侣鞋换上?。

  段之愿刚才没有吃饱就被他带出来, 他们又去吃了烤鱼。

  餐上?来之前,段之愿一直在和秦静雅微信说话。

  秦静雅告诉她:【我已经从饭店出来坐上?车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段之愿:【再过一会儿。】

  秦静雅:【你去哪了?】

  秦静雅:【真?的是去工作了吗?别骗妈妈。】

  段之愿按在键盘上的手就滞了一下。

  最后,还是回复她:【其实我有男朋友了,没来得及告诉你?。】

  秦静雅:【既然有了男朋友,为什么?昨天不说?】

  段之愿:【对不起妈妈,我?今晚回去再?跟你?说,我?是有苦衷的, 是不是程明?知道我?在说谎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道歉。】

  秦静雅:【没有, 人家还让我告诉你好好工作,别分心呢。】

  秦静雅:【这么大的事一定要等到现在才和妈妈说,那你?早点回来吧,我?等着?你?。】

  放下电话, 段之愿才看见眼前多了个盘子。

  烤鱼端上?来后, 拨开一层辣椒, 张昱树将鱼肚子的位置夹出来。

  再?淋上?些汤汁,全都放到段之愿的餐盘里。

  段之愿吃了几口, 才看见鱼刺少的地方全都进了她的盘子。

  “怎么都给我夹过来了?”

  “不是跟我?装柔弱, 说脚疼吗。”张昱树又给她接了一杯酸梅汤, 放到跟前:“吃吧, 今天伺候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

  “你?吃饱了。”张昱树压低声音, 目光径直看着她:“老子就可以吃你?了。”

  他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待会儿就让段之愿给她妈打电话, 就说公司加班太晚,今晚不回去了。

  有种丢回的糖果失而复得的感觉。

  再拿回来时, 味道更甜,香味更浓。

  唇齿留香,比直接拥有更让人上头。

  可段之愿却鼓了鼓脸蛋,犹豫道:“张昱树……”

  “嗯?”

  “今天得回家。”

  “不行。”张昱树的脸沉了下去。

  段之愿近一步解释:“我得跟我妈妈说一下你的情况呀,这样以后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我再躲一天也没关系。”他说。

  “不行啦……”她打开手机,把刚才和秦静雅的聊天记录给他看。

  从?头到尾看完,张昱树扔下筷子。

  本就一身黑色衣服,再?加上?他神色恹恹的脸,好像周围的气压全都降低。

  漠然的情绪席卷,段之愿将手放在他自然摊开的掌心中。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我?家了。”

  她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轻声道:“我还想吃蓝莓山药,再?点一份好不好呀?”

  “……”

  --

  张昱树将段之愿送到楼下。

  又把人按在怀里吻到天昏地暗,直到她呜咽着?推他,这才肯放手。

  段之愿上?楼后,他又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

  看月亮上?的暗影,看风吹起地上?的塑料袋,最后调转车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段之愿进到房间时,秦静雅正在洗水果。

  听见开门声只是浅浅望了一眼,又垂下眼继续。

  “妈妈。”段之愿站在厨房外探头:“你?是生我?气了吗?”

  “你?说呢?”

  秦静雅关?了水龙头,问她:“从小到大属你最懂礼貌,今天可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说走就走了,那你?告诉我?,有了男朋友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苦衷?”

  说完,秦静雅拿着?一盘水果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要是不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今天这些好吃的,一个也别想吃。”

  段之愿乖乖坐下来,问她:“妈妈,你?还记得爸爸当初救过的那个小男孩吗?”

  秦静雅手里拿着个桃子,指尖一顿,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段之愿要说什么?,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你?什么?意思?”

  这样的情绪是段之愿一早就预料到的。

  她又向秦静雅那边靠了靠,挽住她的手臂:“他叫张昱树,后来,我?和他上?了一个高中?,高二那年分到了一个班级。”

  ……

  段之愿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全都和秦静雅讲了一遍。

  包括两人分手又复合的原因。

  这中?间大概有八年的时间跨越,不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所有情绪。

  段之愿说得有些艰难,说到分手时还掉了眼泪。

  讲述完这一切后,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她说的口干舌燥,秦静雅却一言未发。

  桃子放在手上?,咬过的地方都变了颜色。

  粉嫩的桃子,缺口处发黑,正如秦静雅现在的面色。

  她将桃子放到桌上?,转身看向段之愿:“你爸爸去世后的整整两年,你?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段之愿轻轻点头。

  “为什么?”秦静雅问她。

  几岁的事情了,段之愿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来是因为,任谁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亲人在眼前离世。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陪她说笑,给她推秋千,可下一秒,人就跳下湍急的河流。

  等再?看见时,他已经毫无声息躺在担架上?,再?也?醒不过来。

  段之愿说:“应该是难过吧,我?爸爸——”

  “你也知道是难过!”秦静雅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瞪着?眼睛:“你?因为谁难过?因为谁患上?心理疾病?一病就是这么多年!”

  段之愿直愣愣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活着?的二十几年里,秦静雅一直是个温柔的女人。

  从?未见过她对谁发过脾气,也?从未听过她有对生活的一句抱怨。

  段覃去世后,她的确消沉过一段时间。

  可是很快就带着段之愿四处求医,基本上?一天跑两个医院。

  后来她上?了初中?以后,秦静雅通过邻居介绍,去咸城找了份工资高的工作。

  即便?聚少?离多,段之愿每天和她通电话时,也?能感受到电话里秦静雅的乐观和喜悦。

  生活苛待她,岁月鞭策她。

  但秦静雅仍旧人如其名,她活得安静、优雅。

  她的衣服永远干干净净,即便?是十多年前的老款,穿在她身上依旧整洁如新。

  平日里遇见邻居,她总会率先露出和蔼的笑。

  无论段之愿遇到什么挫折,传到她那里都是小事。

  可直到今天,得知段之愿的男朋友居然就是张昱树时。

  过去一切似乎都是幻境,像是锤子敲在了玻璃最脆弱的位置。

  只需轻轻一下,满屏裂痕,所有幻境归为虚无。

  秦静雅就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

  指尖用力点着段之愿。

  “你好好想想吧!”

  卧室门从?未像今天这样关得如此用力。

  吓得段之愿浑身一抖,眼泪就簌簌掉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未从阴影走出来的人,是妈妈。

  或许在手里捧着段覃见义勇为奖章时,她也?曾在内心怨恨张昱树一家人。

  又或许,是时间将她的情绪逐渐演变成怨恨。

  她是英雄的家属,是伟大的妈妈。

  两个沉重的名头落在头顶,所以她必须要面朝阳光,必须勇往直前。

  可所有人都忽略了,除了这些身份以为,她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整个家庭的主要劳动力。

  所以即便她心如刀绞,也?得振作起来。

  或者,段之愿猜想。

  夜深人静时,她是不是也会怨恨段覃。

  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当心里的阴暗面浮出时,全世界都应该配合着她的消极情绪共同毁灭。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就要用力敲打相框,哭着?怨爸爸不能出来帮忙。

  段之愿一整晚都没有睡,巨大的压力席卷了她全部细胞和神经。

  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她实在忍不住了,电话打到张昱树那端。

  当他的声音传过来时,本来已经止住眼泪的段之愿突然就小声抽泣起来。

  眼泪越来越多,取之不竭。

  她断断续续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到最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床头柜上都是她用来擦鼻涕和眼泪的纸巾。

  “愿愿,愿愿。”

  他沉稳的声音徐徐传进耳朵:“你?别哭,听我?说。”

  “明?天我?会去你?家,我?来和你妈妈谈这件事。”

  “可是……我?妈她,她应该不想见到你。”

  “你?相信我?吗?”张昱树问她:“你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段之愿心里七上八下。

  本来都已经觉得自己必须要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做出选择,可现在,一听到张昱树的声音,想起他的脸,就好像在夜半时分看见了初升的太阳。

  她寻寻觅觅,似乎是看见前方有条曲折蜿蜒,通往光明?的路。

  “相信……”她说。

  “那好,既然相信我?,就不要再?哭了。”张昱树告诉她:“你躺下睡觉,等你?睡醒了,我?就出现在你?面前。”

  “可我睡不着……”

  “那让我看看你?”

  “不要。”段之愿掖了下耳边的碎发,手指碰到耳蜗时,带出冰凉的眼泪。

  “我现在一定很丑。”

  “不给我看看我怎么能知道。”

  段之愿还是和他开视频了。

  因为很想见他,思绪万千无限延伸,似乎只有见到他才会安心。

  张昱树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她的电话吵醒。

  他开了床头的一盏灯,暗黄色光线能看清他下巴上青灰色胡茬。

  嘴里咬着?颗烟,烟头一点猩红忽明忽暗。

  他笑了一声,靠在床头上枕着手臂。

  “怎么?就露个脑门啊?给我看你的美人尖呢?”

  段之愿抽了下鼻子,没动?。

  “不给看脸也行。”他的丹凤眼微眯,镜头向下晃了晃,露出明?显精壮的腹肌,再?到胸肌。

  手上?下划了两下,又开口:“也给我看看你的。”

  声音轻佻,吊儿郎当的样子。

  话说的又痞又野,好像完全不跟她在一个情绪里。

  段之愿才哑着嗓子说他:“你?别闹了。”

  接视频里重新出现他的脸,笑得浪荡冲她抬了抬下巴:“睡不着给你唱首歌啊?”

  “什么?歌?”

  张昱树开始唱起段之愿从小就听过的一首——

  “ABCDEFG,HIJ……”

  五音不全,段之愿“噗嗤”一声笑了,说:“太难听了。”

  “难听?”张昱树换了个姿势,说:“我?就靠这首歌才把这二十来个字母背下来的,专业老师评价一下我英语水平怎么样呗?”

  “挺好的。”段之愿点头,抿着?唇配合着说:“你能背下来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

  他俩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直到段之愿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个地方。

  张昱树问她是不是要去洗澡,不许挂视频,他要看。

  段之愿抿着唇给他看四周:“我还在房间,这是窗台边上?。”

  她说从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坐在窗台上?。

  开着?窗,等微风拂过面颊。

  这样就好像在和风相拥,自己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小时候每次想爸爸了,她也?会坐在这里数天上的星星。

  最亮的那一刻永远都是爸爸的眼睛。

  话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张昱树沉声对她说:“愿愿,以后再也不让你坐在窗台上。”

  心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

  刚好有微风从?窗外袭来,离开时卷走了她内心所有的阴霾。

  可下一秒,张昱树又开口。

  “弄你的时候除外。”

  ---

  早上?,段之愿被妈妈做饭的声音吵醒。

  本就觉浅,在床上?回忆了下昨天电话里张昱树说的话后,就彻底睡不着?了。

  洗漱完毕后,段之愿趿着拖鞋来到客厅。

  秦静雅看了她一眼,说:“饭马上?就好,你?上?班不着?急吧?”

  情绪与平日一样,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遗忘,睡一觉就湮没了全部阴霾。

  段之愿心头一酸。

  这些年,妈妈竟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她却毫无察觉。

  粥和菜端到桌上?,秦静雅说:“感觉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吃过早饭了。”

  她将排骨推向段之愿:“你说你怎么就做了这么?多的菜,冰箱里还有那么?多,都不知道要吃多少?顿呢。”

  “是和张昱树一起吃的。”段之愿说。

  秦静雅面无表情咀嚼着?,好像自动将这个名字过滤。

  “妈。”段之愿的手攥着?桌布,试探着?问:“张昱树……想见见你?,可以吗?”

  夹菜的手滞了片刻,秦静雅垂着眼:“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两人皆是一怔,随后,段之愿站起身走向门口。

  凌晨挂了电话,天一亮张昱树就出现在她家楼下。

  跟段之愿问好了秦静雅喜欢什么?,能买到的他自己开车去买,买不到的,他的兄弟们帮忙。

  没浪费一分一秒,很快就出现在他的后备箱里。

  挂念了一个晚上?,张昱树终于见到他的小结巴。

  今天更像是小可怜。

  眼眶红红的,鼻间也?泛红。

  穿着?淡粉色的兔子睡衣,头发简单弯成个球盘在脑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无助又无措。

  秦静雅并没有回头,淡然地吃着?自己的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段之愿想接过来他提着的东西,被张昱树拒绝。

  他将这些尽数放到秦静雅面前,点了下头:“阿姨您好,我?是张昱树。”

  秦静雅淡薄地抬起眼,微微点头。

  没表示出欢迎,倒也没激动到赶客。

  她依然保持优雅。

  张昱树自己拖了个椅子坐下,段之愿则跑去厨房盛了一碗粥给他。

  “还没吃饭吧?”

  “嗯。”张昱树也?没客气,拿起筷子扒了两口粥,又夹了一大口土豆丝送进嘴里。

  而后竖起大拇指:“阿姨,您这手艺不错啊,愿愿怎么没遗传您这好手艺。”

  秦静雅就像没听见一样。

  “不过幸好我?厨艺不错。”张昱树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的排骨:“这个就是我?做的,您吃着?怎么?样?”

  秦静雅抬眼:“这是你?做的?”

  “是啊!我哪里舍得让愿愿给我?做饭。”张昱树瞄了眼她手边的骨头,笑道:“好吃吧阿姨,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独门秘籍。”

  温度骤然降低。

  段之愿小心翼翼看着妈妈。

  察觉出她眼神中?的厌恶之色,就知道这道排骨她不会再吃了。

  冰箱里剩下的每一道菜,她都不会再?吃了。

  张昱树也?看出来了,但他依然努力寻找话题。

  他的花言巧语段之愿是领教过的。

  这人要么?不说话,一双眼睛看的你发慌。

  要么?东扯西?扯,你?长了多少?张嘴也?说不过他,最终只有缴械投降被他说服的份。

  可这一切,终究被秦静雅的冷漠所打破。

  任你?有三头六臂,她就是不接招,让你?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永远无可奈何。

  张昱树说的口干舌燥,一碗粥全都喝了,最后又把话题归结到礼物上。

  他拿出一盒上好的人参。

  “阿姨,我?知道姥姥身体不好,前几年我在火车站遇见过她,那时候她不小心摔倒,后来愿愿和我说恢复得很好。”

  “但老人家的身体是需要一直滋补的,这些东西?算是我?的心意。”

  “不用了。”秦静雅吃完了饭,撂下筷子。

  “这些你?全都拿回去吧,愿愿的姥姥最近几年身体很好,不需要再?补了。”

  她看着张昱树,视线上?下打量。

  “今天我?让你?进这个家门,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好奇心。”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其实我?不同意你?和愿愿在一起,并不是完全因为愿愿的爸爸。”

  段之愿眼睫微颤,不明?所以。

  “段覃当初救你?是见义勇为,是他自愿,我?们全家都为了我丈夫的行为感到骄傲,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家。”

  秦静雅继续说:“但我们家愿愿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虽说不算上?名列前茅但和你?相比,也?是出类拔萃。”

  “我?们家从?愿愿太姥爷那一辈开始,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所以我?没办法?接受她和一个……江湖气息如此之重的男人在一起。”

  “你们俩不合适。”

  秦静雅给出总结后,张昱树的确语塞。

  和高素质家庭打交道的确不容易,字字诛心,用软刀子割你?的肉,没有伤痕只剩痛觉。

  他沉思了好几秒,食指扣在礼品盒上轻轻地敲。

  “阿姨,我?——”

  “你?什么学历?”秦静雅打断他。

  张昱树动了动唇,又一次语塞。

  “你?高中?时,先是被降级,接着?又被退学,虽然被退学是误会,但你最终并没有重返校园。”

  这些都是昨晚段之愿跟她说的,她毫无保留,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妈妈。

  秦静雅说:“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像你?们这样的家庭,钱,除了能滋生出自大、狂妄、盲目的自信以外,毫无用处。”

  “你看看你们两个站在这里,你?们俩说话的方式。”

  “我说好听一点,你?们俩不合适,说难听的——”

  顿了一下,她一字一句道:“你配不上?愿愿。”

  “妈——”段之愿刚想说什么?,被张昱树制止。

  按着?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后又笑着看向秦静雅:“您说得对。”

  “的确是我?配不上?她,当初在一起又分开,直到前段时间重新复合,对我来说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我?今天过来除了想跟您聊聊以外,还想向您证明?我?的决心。”

  “放弃学业这件事也是我?的遗憾,当初我?妈被人欺负,我?……”

  张昱树仔细考虑措辞,尽量能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粗鲁。

  大脑飞速运作,想让说出来的话更委婉,更有说服力一些。

  “我?做错些事情,用我?自己的方式替我妈出气,然后……”他欲言又止。

  “然后你进了监狱?”秦静雅皱眉问他。

  他的确在狱中待了几天,朋友们把他捞了出来。

  也?是他运气好,发了狠地揍杜宇康,结果那人身体不错,加上?冬天穿得多,全身上下都疼却没一处是重伤。

  没留案底,交了罚款就出来了。

  张昱树点头:“对。”

  秦静雅荒唐地叹了口气。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当初做生意和上?学,我?只能选择生意。”张昱树说:“因为我得养活我?妈。”

  “阿姨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您,我?不是您想象的那么?混蛋。我?有担当也?有能力,我?对愿愿并不是一时兴起,八年前我?就喜欢愿愿,直到今天也一直都很喜欢她,未来也?是。”

  “从?小不学无术,长大进监狱、打架、斗殴……”

  秦静雅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一个流氓的话?”

  辍学已经够荒唐,今天又得知还进过监狱。

  秦静雅没再?给张昱树解释的机会,起身回房间前撂下一句:“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散了,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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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昱树将段之愿送到单位楼下,偏头看她。

  今早应该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她不施粉黛,换了套衣服就出了家门。

  现在看起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扎好的丸子头还落下一绺垂在颈间。

  张昱树探过身,将那绺头发重新缠到皮筋上?。

  手指下滑顺着面颊勾起她的下颌,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唇。

  笑了声:“没关系,来日方长。”

  段之愿惊讶于他的执着:“你还没放弃?”

  “这就放弃了?”张昱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男人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吗?”

  段之愿鼻子一酸,一下扑倒他怀里,攥着?他的衣衫。

  呜呜地哭:“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跟你?私奔,从?今以后都不让我?回家了。”

  他低低地笑,段之愿能感觉到他胸口的震动?。

  他说:“忘了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了?”

  “你?说,一切都交给你。”

  “对啊。”他吻了下她的头顶,清新的洗发水味道萦绕在鼻间。

  心情舒适了不少?,张昱树说:“安心工作、安心生活,这个时候就是展现男友力的时候了,你?要是敢抢我?风头,我真打你。”

  段之愿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笑了一声。

  后怕道:“我?还以为,你?会放弃说服我妈妈呢。”

  然后,她掰着?他的手指,指着其中两根说:“这个是我?,这个是我?姥姥。”

  “别忘了,我姥姥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所以现在的票数是,二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