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传闻
路飞目光还呆滞着, 那人已经恢复如常，对着路飞鞠了一躬，抱歉地说：“真的不好意思, 刚刚我不知道您是季总的朋友, 如有冒犯还请您谅解, 真的非常抱歉。”
他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看起来非常畏惧季白清。
季白清嗯了一声，平淡地问：“有什么事？”
那人连忙回，“噢季总，刚刚得知您回来, 我把这星期的报表拿来了。”
季白清道：“放在桌上, 我过会儿看。”
那人应声说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离开了。
听到门关闭的声音，路飞回神，转头望向望向季白清，眼神惊恐：“季哥……？”
“你……”
他刚说半句, 没了音。
季白清望着他。
“他是我的助理。”季白清解释道。
路飞内心崩溃——他在意的是那人是谁吗？
他脑子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联系诸多疑点以及刚刚那人对季白清的称呼, 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他季哥和他们一样,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测评师，他们工作室也只是和银河有合作。
他以为季白清在银河黑心老板的压榨下整天被迫两头跑。
没想到季白清居然是……
人家分明自己就是老板啊！
自己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路飞恍惚了。
季白清见他半天没反应, 走到他身后，望向屏幕：“进度怎样了？”
“还剩一些。”路飞回道。
他突然生出一种名为胆怯的情绪, 不太敢和他季哥说话, 因此连回答时的音量都小了些许。
然而季白清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之后伸手拿起助理放在桌上的文件, 走到一旁坐下，翻看起来。
空气静静的，他和季白清谁也没说话，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操作电脑的声音。
季白清并没有跟他解释自己的身份，态度也依然如同往常。路飞忐忑了半天，发现季白清居然毫无变化，不禁有些出神。
思考片刻，他猛跳的心脏忽然沉寂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算知道了他季哥的真实身份，那又怎样呢。
身份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他季哥从始至终都是他季哥，从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今后也应当如此。
路飞凝了凝神，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在面前的电脑上。
游戏中。
沈如元上了线，从楼梯走下来。
他心中还在为季白清的效率咂舌，谁知刚来到大厅，他的脚步骤然一顿——
这是哪？
不光是他，紧跟在他身后走下来的翟渊也愣了。
怎么一晚上不见，他们帮会竟成了这样！
原本空落落的大厅竟被填充得像游戏官方宣传时的海报。
不光家居多了不少，还都被精心装饰了起来。
两人望着这些装饰，一同沉默了。
似乎不像是他们的审美能布置出来的。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他们帮会唯一的姑娘。
翟渊震撼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合理，这确实是林依可能干的事。
“不过……”
他喃喃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沈如元思考了一阵，“没有吧。”
“那为什么……？”
沈如元没接他的话，走到手边最近一处装饰前。
他点开道具详情，发现上面写着这样的说明：
[派对彩带]
来源：玩家Q
沈如元：“……？？？”
原来不是林姑娘，是季白清弄的？
翟渊见他站在那不动了，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边说边探头。
也看到那行来源的翟渊：“……”
他傻眼了，“什么情况？”
他季哥会有闲情逸致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两人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会儿，觉得自己心中季白清的形象幻灭了。
再一看这些装饰，总觉得精美华丽中透着一丝少女气息。装饰物的颜色都是玩家自定义的，很多处都选择了浅粉的色调，翟渊从没想过他季哥冷漠的外表下竟藏着小仙女般的内心。
“……”
半晌后，翟渊看看周围，问道，“对了，季哥呢？”
“哦，他今天有事，白天不来了。”沈如元答道。
不过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之前没想过的事——季白清昨晚既然和林姑娘在一起，是怎么有空弄这些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时听到翟渊又道：“诶，好像今天也没见到林姑娘。”
沈如元想起季白清一早对他的嘱咐，于是哦了一声。
“她昨天通宵，在补觉。”
翟渊：？
翟渊突然转头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林姑娘通宵。”
沈如元一愣，意识到翟渊似乎想岔了，赶忙摆手澄清：“喂喂，你可别多想，这是季哥告诉我的。”
他把早上遇到季白清的事情和翟渊说完，翟渊的神色总算恢复如常。
“哦，那难怪……”
“哎等等。”翟渊面色突然再次异常起来。
就算是季哥说的，那也不对啊。
他季哥难道和林姑娘在一起吗，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疑惑地望向沈如元，刚要开口，就见沈如元对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别问。”
翟渊：“……”
那问路飞总行了吧，翟渊心想。
结果这回沈如元摇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可能也有事吧。”
翟渊：“……”
晚上就要打帮会战，竟然一早上三人都有事，今天这帮会战到底能不能打了。
翟渊苦恼万分，也没心情再和沈如元聊什么，整个人立地成佛，抛去一切杂念，投入一天的工作之中。
没想到到了晚上，消失的三个人竟都准时出现了。
林依是最后一个从楼上下来的，路飞和季白清已经先一步回来。帮会几人都聚集在客厅，见林依下来，纷纷打招呼。
林依回应完，目光转向他们中的黑衣剑客。
季白清无论是装扮还是姿态都是他们中最显眼的，分明是随意坐着，却显得身姿极正，与旁边七倒八歪的几个大男生形成鲜明对比。
林依微微一笑，径直走过去。
谁知她走到季白清面前站定，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翟渊和沈如元就同时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了个位置。
他们原本分别坐在季白清左右手边，这一挪，就把季白清身边的位置都让了出来。
季白清顿时两旁空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中央。
林依：“……”
季白清：“……”
林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二人，最后只对他们道了声谢谢。
之后她选了左边的位置坐下来。
“没事，不用谢。”沈如元看着他们轻笑了声，说完又重新投入几人在林依来之前的对话中。
林依看他的反应，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他们应该是知道了？
不过也无所谓，其实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林依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地朝季白清一笑：“晚上好。”
季白清偏过头，目光有些柔和：“嗯，晚上好。”
林依没再说什么，虽然有点想问季白清调查得如何，但一想才半天时间，应当没多少进度，而且这里人多，不太方便说话。
于是她注意力转到几位测评师聊的话题上，一听有些意外——
没想到帮会战就要开始了，他们居然在聊其他八卦。
他们聊的话题竟然还和自己有那么一丝相关，说的是Legend近期的一些传闻。
因为自己工作室目前还挂在Legend名下，林依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沈如元刚说到一半：“……那些游戏质量都不行，所以不少人都撤资了，目前陷入了死循环。”
林依中途加入，听了半天才大致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大体内容就是Legend最近因为资金窘迫，开发的游戏质量下降，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异界还在内测阶段，无法盈利，高层正急得火烧眉毛。
也不知道这些传闻从哪来的，说的竟有理有据，林依听他们说了一些佐证的细节，仔细回想，发现似乎确有此事。
之前就有矛头，只是她一心只扑在技术上，没注意罢了。
“说到这，Legend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突然出现经济问题？”翟渊突然道。
沈如元摇摇头：“不知道。”
“那异界会不会提前结束内测，直接正式发布呀？”路飞有些担忧的问。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林依。
林依作为关系最大的当事人，自己都听愣了——她这段时间都在游戏里，连这件事都是第一次听说，她哪知道目前情况。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突然觉得手脚发凉。
结果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见季白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平静，“不会。”
于此同时，她放在身侧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悄悄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