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剑大笑一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你像反贼,还是我像反贼?”
“程青杉,你区区一个江南监御史,竟然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驱使近卫军陈兵宫门!按大秦律例你是要诛九族的!”
程青杉眼角闪过一抹疯狂怨毒之色,说道:“公孙剑,你给我等着瞧!”
“你隔绝内外,控制陛下,我今日必定将你斩首,以护卫陛下周全。”
就这样,双方一个在宫墙之上痛骂,一个在宫墙之下痛骂。.CoM
二人都指着对方说对方是反贼,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公孙剑不敢真的硬闯宫门,因为那样就坐实了他反贼的言论。同时他被架到这个地步,又不能撤退了。
既然陈兵,他必须要拿到一个结果。否则被骂反贼就退下,岂不也是坐实了自己做贼心虚的事?
就在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突然李当归走上了宫墙之上,在面红耳赤骂着程青杉的公孙剑耳旁附耳说了几句。
公孙剑立即停止了继续怒骂程青杉,对旁边的侍卫说道:“传我命令,打开宫门,让程青杉跟他的手下都进来。”
宫门缓缓打开。
眼看着面前那仿佛坚不可撼的宫门,竟然就如此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程青杉看着那黑洞洞的门,不知怎地竟然心中升起一抹恐惧。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当先骑马也就踏入宫门。
此时的承明殿偏殿赵亥所休息的主卧之内。
赵亥正在龙床上躺着。
“臣,程青杉,求见陛下。”外面传来声音。
赵亥并不做声,装了一回聋子哑巴。
外面的沈公公看着面色已经癫狂的程青杉说道:“监御史大人,到底有何要事要如此晚上来当面奏报陛下?陛下最近身体疲劳,恐怕已经睡了。”
“不如程大人就打道回……”
府字还没说出口,程青杉一脸威胁阴鸷的看了过来,让沈公公只感觉一股寒气扑面。
“我让你说话了吗?”
“闭嘴,阉狗。”
程青杉此时心中的情绪,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他正在谋的是一件惊天大事,因此他的心理已经处在极度紧张和崩溃的边缘。
谁要来阻拦他,他必然恶语相向。
一旁的李当归,听完当即怒气上涌,就想走上前来质问程青杉,却被一旁的沈公公面色平静的拦住,只好作罢。
程青杉此时神情忽明忽暗,看着面前暖黄色的灯光充斥着的房间,仿佛看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在他的脚下匍匐。
大秦天子啊,多么令人迷醉的名字。程青杉的双腿微微的颤抖,带动他全身的肌肉小幅度的跳动。
如果能够就这么进去,控制住病危的大秦皇帝。
整个朝廷,不,整个天下,还不是由他一个人做主?
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谁低头,谁就得低头。
程青杉,一向是个贪婪的人。
这样的诱惑摆在面前,程青杉已然抵御不住,昏了头。
“臣,江南监御史,程青杉求见!”
“臣,江南监御史,程青杉求见!”
程青杉在门外,高声以此话呼喊三遍。
面前的门仍旧没有动静。
程青杉面色一沉,对着一旁的沈公公,说道:“我现在担心陛下龙体有恙,必须要进去看看。”
李当归刚想说话,一旁的沈公公拦着他,说道:“程大人,此门若推了进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哼,用不着沈公公操心了,你倒是多多提防你的小命不保才是。”
程青杉说完,对着身后的甲士使了个眼色。
身后四个成一个小组的甲士,走上前来,用力一撞。
赵亥承明殿偏殿这间主卧的殿门,门上的名贵木质门上就被撞碎。
众多在卧室之内侍立的太监宫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
他们知道,一个不好,他们这些人,恐怕也要人头落地了。
程青杉一眼就看到了那黑色的纹龙帘帐,以及昂贵的金色龙床。
程青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拱手抱拳说道:“陛下,臣江南监御史程青杉,参见陛下。”
赵亥身在黑色帘帐之中,把帘帐拉开了一个缝隙,就看到了面前连跪礼都没有行的程青杉。
赵亥以嘶哑的声音说道:“程青杉,你好大的胆子。朕说不见任何人,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程青杉一听赵亥这气若游丝,声若蚊蝇的细微声音,心中的燥热更加上一层楼。
程青杉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现在禁军大统领公孙剑接着陛下虚弱之时,以陛下的名义假传圣旨,祸乱朝纲。”
“臣以为公孙剑已经趁危挟持陛下,妄图号令诸侯。”
“因此臣这才特地前来接见圣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赵亥虚弱的说道:“那你带这么多的兵,是为了什么?”
第六十七章 还没死
公孙剑面色一变,心中一股寒意升上来,看着那黑色的蚊帐,仿佛陡然在他面前变成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好像下一步,他就会万劫不复似得。
公孙剑知道举大事者,最忌讳瞻前顾后,因此他强行把这股恐惧压了下去
他对着赵亥说道:“陛下,臣这也是为了怕公孙剑陈兵谋反,对陛下刀兵加身。若是没有了甲士,臣如何能够保护陛下?”
“咳咳咳。”赵亥咳嗽几声。
“朕没有被公孙剑挟持,公孙剑也是老实本分,恪尽职守的人。你退下吧。”
“朕的安危,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程青杉看了一眼那黑色床幔,又眼尖的看到龙床之旁那一桶装着略显腥臭的黑色的血液的青铜小桶。
他心中顿时大定,说道:“陛下,现在陛下还能说话,公孙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臣怕的是陛下一旦不能开口,公孙剑必定会对陛下出手。因此臣一定要护卫陛下左右啊。”
赵亥在床幔之内,怒道:“混账!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出去!给朕滚出去!”
赵亥一边说着,一边半个身子已经挪出了床幔。
黑色的床幔被掀开,赵亥那张惨白如同白纸的脸,立即映入程青杉的眼帘。
赵亥半个身子斜出了精致金龙床的黑色窗幔,整个人的气息已经肉眼可见的萎靡。
赵亥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到一道一道的黑班。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仿佛他的力气让他眼皮睁开这个动作都难以支持。
“陛下!陛下,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程青杉见状,心头狂喜,跳的如同蹦极一般。
他走上前来,就要来扶赵亥的胳膊,却被赵亥躲过。
“你这乱臣贼子,你这乱臣贼子!咳咳咳,噗嗤!”赵亥仿佛怒急攻心,咳嗽几声之后,一股鲜血从嘴中喷溅出来。
“快!快点!”一旁的小太监,赶忙上前,拿过一张早有准备的白色手帕,走上前来,给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