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摆酒宴,徐平盛是想做和事佬?”
“这个和事佬可不好做,他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站在宋天耀那边?”
谭经纬含笑说道:“虽然现在大家都扮聋哑人,但谁都知道这次航运牵扯到的事情有多大,一群跟红顶白的商人贸然牵扯进来,恐怕立刻就会被连皮带骨头被吞下去。”
盛兆中点点头,诚如谭经纬所说,虽然现在香港的生意人都假装不知道宋天耀和谭经纬的恩怨,但实际上世上怎么可能有不透风的墙?
宋天耀要将两航起义员工从美国飞机上拆下来的七十一架发动机送去大陆,谭经纬则要阻挡宋天耀将这批发动机送出去,这已经不是个人之间的碰撞,而是台湾和大陆的一场博弈。
在这场博弈里,徐平盛也好,于世亭也好,哪怕把全香港所有的大亨加在一起,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那徐平盛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盛兆中思前想后,还是猜不透徐平盛安排今晚酒宴的目的。
谭经纬摇摇头:“这种积年老鬼的想法,不是那么好猜的。
不过既然他给了请柬,还是要去一趟的,正好当面问问徐平盛,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把徐家往火坑里推?”
盛兆中顿了顿,开口询问:“那今晚那艘巴西的船?”
谭经纬没有立刻回答,盛兆中也不多问,站在一旁等候。
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以后,谭经纬停下脚步,慢慢开口:“宁杀错不放过,不过这趟四哥你不用亲自去,今晚我还要让你陪我去赴宴,让狄震他们先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动手。”
盛兆中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我出去安排一下。”
房间中再次只剩下谭经纬独自一人,谭经纬凝视着迟暮的夕阳,喃喃自语:“党国……党国……”半岛酒店,宋天耀放下电话听筒,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站在他身边的黄六迫不及待开口问道:“怎么样?
徐平盛那个老家伙怎么说?”
宋天耀笑盈盈回答道:“徐平盛今晚请了香港和上海两拨人,还有一个谭经纬,在他家摆酒宴,刚才是徐恩伯打电话给我,请我今晚去他家里赴宴。”
说到徐恩伯,宋天耀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沉得住气,就算明知道今晚有大生意要做,在电话里依然一句口风也不松,只谈晚宴的事。
听说谭经纬也会赴宴,黄六摩拳擦掌:“我觉得徐平盛未必信得过,这个酒宴多半是鸿门宴。
不过老板你放心,除非今晚他们把飞机大炮开出来,否则我一定护住你!”
听到黄六这番豪气干云的话,宋天耀不以为然的笑笑:“你先照顾好自己吧,徐平盛请了上海人,说不定连于世亭身边那位水叔也要来,小心被人家的辫子勒死。”
“老板,你别开玩笑了,边个不知道你马上就是于世亭的乘龙快婿,他怎么会对付你呢?”
黄六一脸不信的模样,大剌剌开口说道。
宋天耀嘿嘿一笑:“这种事哪说得准?
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就越不能放松警惕,你不会真以为于世亭缺我这个女婿吧?”
一句话噎得黄六半晌无言,最后才瓮声瓮气开口道:“算了,反正今晚不管边个动你,我都护住你就是了,当初子雅哥怎么护送贺先生杀出澳门街,今晚我黄六就怎么护着你走出徐家的大门。”
宋天耀不置可否地一笑,伸个懒腰,懒洋洋开口说道:“开玩笑的,今晚多半无事发生。
南美巴西那艘船马上靠岸,今晚你去跟船,不用跟我。”
黄六一怔,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宋天耀。
宋天耀语气轻松:“六哥,不要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你都说自己是食脑的,麻烦用你的大脑想一想好不好?
徐平盛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都不可能在今晚的宴会上在动我的,除非他真的老糊涂。”
“但是谭经纬……”黄六立刻出言反驳。
宋天耀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这是在香港,谭经纬在徐平盛家动我?
那他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我在九泉之下都要赞他一句。
况且谭经纬动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那批货在哪里他都没有搞清楚,杀了我他就更加可能回去交差。”
黄六怀疑的看着宋天耀:“你这么说好像自己又非常安全一样,那最近几天怎么连酒店都不敢出去?”
宋天耀翻个白眼:“大佬啊!一千二百万的暗花悬红,徐平盛、谭经纬这些大人物可以不放在心上,下面那些人恐怕早就红了眼睛,你有听过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句话?
我惊自己走出门都不知道有多少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烂仔想斩死我啊!”
“那我就更加不能走了!”
黄六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今晚我还是要跟在你身边。”
宋天耀无奈的叹口气:“不得,今晚你必须要上巴西那艘船,如果你出现在我身边,之前我们花费的心思全都泡汤。”
见黄六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宋天耀只得继续好言相劝:“放心啦,我等会就会打电话通知蓝刚,让他开警车送我,加上孝叔他们在暗中保护,有你没你都没分别的。”
黄六一脸受伤的表情:“不是吧老板?
我都准备今晚跟你出生入死了,你居然说出这种话?
好!就让你自己去赴鸿门宴,我自己出海去看风景!”
黄六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身后,宋天耀面对黄六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神情变得严肃无比。
五四八章 梦想的圣地
四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将一辆老旧的福特49围在中间,平稳向徐平盛家中驶去。
福特轿车内,警队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蓝刚亲自开车,宋天耀坐在后排,姚春孝和哑巴阿四一左一右将他护在当中,“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宋先生你知道的,阿业跟你是表亲,我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蓝刚手握方向盘,紧盯着前方路面,偶尔瞥一眼后视镜,向宋天耀诉苦。
从蓝刚口中听说了赵文业仔金源俱乐部和吕乐呛声的英勇事迹,宋天耀咧嘴笑笑:“没想到阿业这么有胆色,不错,不愧是我珠姨的仔!”
蓝刚无奈道:“大佬,你仲有心情讲笑?
现在警队因为假钞的事搞得一团糟,而且听说最近又有黄砒在市面上流通,这种东西从李裁法死了之后已经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了,偏偏赶在你跟台湾佬打生打死的时候出现。
一哥最近每天都把那些探长叫去训斥一顿,阿业这时候跳出来跟吕乐打对台,我担心鬼佬一怒之下把他们两个都革职呀!”
宋天耀闻言也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