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军得胜归来
大嫂仿佛没了魂似的。刘竿晓诡异的笑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落明珠免不了一头雾水。
“一个两个的,都跟中了邪似的。”刘竿晓那声音,白日里听起来还有几分瘆人。
落明珠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扭头就进了已经到了的三房院子。
只留下了刘竿晓站在原地。
刘竿晓瞧了一眼走的快的落明珠,眼下也没外人。
刘竿晓轻轻的撇了撇嘴角,她拿着手帕轻轻的捂了捂唇,声音格外的开怀。
“瞧瞧三弟妹这脑子,哪怕是回炉重造,也是看不出什么分毫来的。”
她且等着……瞧瞧大哥带回来的,是怎样一个货色。
她嫁进来两年多了,可没有少羡慕过,大哥院子里头只有大嫂一个人。
旁边扶着刘竿晓的贴身丫鬟是同样是满头雾水。
“姑娘此话什么意思?”犹豫片刻落梅还是开口问了。
刘竿晓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蠢货。”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后来的几天。
白吟可能是劲过了,改变不了的东西,她即便想的再多,也是没办法改变的,干脆不想了。
不想了以后。
白吟日子越过越好了。
白日去请安,回来睡个回笼觉,坐在阳光下,瞧一瞧秋乐新买来的画本子,剪剪花,浇浇水。
日子快活的不止一两日。
原本有些萧条的落叶苑,在白吟整整一年多的打理之下,枝繁叶茂,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
上辈子,她一心一意扑在王府身上,除了王府便是夫君。
她哪里有空做这些东西。
眼下,她也算是得了清闲,这样的日子,她舒服的很。
日子持续不了多少天。
七天之后。
大军得胜归来。
白吟此时此刻正在剪着花枝,她修长白皙的手捏着嫩绿的枝芽。通传的丫鬟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夫人,大爷回来了,眼下已经到城门口了!”
如今大军得胜归来,自然是少不了将军的功劳,将军自然就是王爷,其中在战役中,立下大功的自然就有秦骁印。
全府上上下下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白吟长睫忍不住略微颤抖一下,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白吟收回了手。
手指指腹殷红的血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奔涌而出。
“你这个丫鬟,一惊一乍的做什么!瞧瞧都吓到夫人了!”
秋乐猛的一惊,立刻上前捂住了白吟的手。
“姑娘,包扎一下再去吧。”秋乐自然心里面也是欢喜的。
大爷一日不回来,她就一日为姑娘担惊受怕,生怕大爷在外面有了什么闪失,如今平安归来,想来圣上的奖赏,只多不少。
夫妻本就是一荣俱荣。
大爷眼下得了大伙的赏赐,自然也少不了自家姑娘的,就光光是这面上的荣光,都叫人倍有面子!
秋乐立刻找了落叶苑经常备着的伤药,又用白纱给自家姑娘打了个结。
主仆二人到的时候。
大门口人都齐了。来的最迟的便是白吟了。
王妃回头瞧了一眼白吟,脸上面露不悦。
“怎么回事?都早早来了,唯独你难请?”
王妃面色平和,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秋乐心里咯噔一下。
站在旁边的三爷夫妇没敢吭声。
刘竿晓一心一意扑在二爷的身上,站在门口张望着,此时听到了大嫂被王妃训斥。
她回头看热闹似的瞧了一眼。
“夫君回来,媳妇儿过于激动了,不小心磕破了手指,这才来的晚了些。”
白吟并没有刻意的打扮,但是夫君得胜归来,她总要穿的喜庆一些才好。
一身曳地的浅红色茉莉绣长裙,腰上编织的彩色腰带勾勒着细腰,衣袖肩膀处格外的细,到了手肘处,衣服袖子才慢慢的松散开来。
越发显得女子背薄如纸,此时此刻,她微微低头,显现出一番恭顺的模样,反倒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
王妃听了这话这才转过头去了。
全府上上下下的主子,眼下都站在门口,百姓夹道的欢呼声,似乎越来越高了。
马蹄的声音近了。
似乎有一队人落在了眼前,眼下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仿佛多了几分炽热。
白吟伸出了手轻轻的挡了挡太阳,动作细微的很,她抬头就看见了在王爷旁边的秦骁印。
他身上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肤色相比之前又黑了许多,男人目光凌冽,他侧头看了看面前的王爷。
只见王爷翻身下马,一群家眷,纷纷见礼。
王妃先是见过了王爷,这才走到了秦骁印的跟前,王妃即便再怎么端庄,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想要向前抓住秦骁印的手,却没料到,秦骁印后退了一步,硬生生躲过了王妃的手。
从始至终秦骁印目光就没落在白吟的身上。
白吟只觉得今天的太阳很晒,她也没有在秦骁印身上多停留,反倒落到了不远处。
除了几匹马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那个姑娘呢?
那个同秦骁印在边关生有一个儿子的姑娘呢?
马行得快,马车比不得马,说不定……还在后头呢。
白吟轻轻的压了压唇,忍下了即将浮上面的嘲讽,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意。
“时候不早了,王爷,该进宫了。”
秦骁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眼下这才刚刚进城,自然是要先进宫的。
不可在家多停留。
秦王爷这些日子似乎也瘦了不少,身上的威严更重了,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刘竿晓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松掉了,紧握着二爷的手。
二爷快速的伏在了刘竿晓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刘竿晓瞬间红了一片,甚至嗔怒的,推了一把二爷的肩膀。
三爷和落明珠两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毕竟,他们在京城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但是眼下二爷去了一趟毫发无损的回来,反倒镀了一层金,三爷说不嫉妒……那都是假的。
两位未出阁的姑娘也忍不住上前去跟自己的父亲多说两句话。
四爷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秦骁印的肩膀,反倒换来了秦骁印的一个冷眼,四爷有些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再也不敢造次。
人人都涌在前头。
唯独只有白吟,脚上像是生了根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再也无法动弹。
“姑娘,大爷好不容易回来,您赶紧上前去……说几句话吧。”
旁边的丫鬟秋乐此时此刻也免不了火急火燎,她伸手催促着白吟。
白吟垂下了眼眸,她百般无聊的摆弄摆弄了自己的衣裙。
“夫君赶路那么久,已经是累极了,还是不去了。”
白吟随口胡诌了一句,无非就是不想上前去。
上马车进宫之前,秦骁印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瞧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后的妻子,从边关一路进到京城……那颗躁动的心,仿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越发的狂躁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裳,站在阳光底下,仿佛更加白上几分。
低领的长衣,她优越的肩颈,仿佛灼着人的目。
只是……
她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男人默默的抿唇,微红的唇被抿的有些发白。
他表面上不显分毫,修长有力的腿夹紧了马腹,随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驾落下。
眼前的人走了。
人都进宫去了。
王妃干脆挥了挥手。吩咐各回各的院子,晚上一起吃团圆饭。
白吟这才仿佛卸下了力气,她依旧冲着外面看了看,外头依旧没有轿子。
回去了,落叶苑,已经接完了人,秋乐便找来了大夫,给白吟破掉的指腹来上药。
白吟半靠在藤椅上,心里似乎藏了些事情,直到大夫走了,她也依旧没回过神来。
“姑娘,可真是的,您同大爷是夫妻,您瞧瞧二夫人,一双眼睛,那就像粘在了二爷身上,您这副样子……大爷怎知您关心他?”
秋乐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这话说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白吟默默地紧了紧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我知晓了,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随着军队一起回来的轿子。”
白吟眉间逐渐舒展开来,她笑着点了点秋乐的额头。
秋乐知道自家姑娘是个不开窍的,她表面上倒是答应的痛快,可是背地做不做,秋乐清楚明白的很,她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此时此刻听到自家姑娘的话,秋乐也忍不住蹙了眉头。
别的暂且不说。
军营里面都是男子,个个能跑能打的,即便是把鞋底走的磨穿了,也绝不会坐轿子回来的。
能骑马则骑马。
不能骑马,哪怕走都会走回来。
跟着军队的怎么可能会有轿子呢?
“姑娘,军队都是男人,怎么会有轿子呢!”
秋乐默默地瞪大了双眼,但是目光瞥见自家姑娘平静的脸,她微微咬了咬牙。
知道自家姑娘怀疑什么。
秋乐心里也忍不住起了怀疑。
大爷虽然洁身自好,但是如今这个世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即便自家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但是也落下了病根,此生怕不会有孕了。
男人总是要留后的。
更何况出去的这一年多,大爷一个人孤枕难眠,若是心里寂寞,在外头寻了女人,也是没人敢说半句话的。
那么正经的问题,秋乐也不敢多说一分一毫了。
立刻就派人去打听。
白吟躺在旁边的软榻上,翻着面前的画本子,时不时抬头去瞧秋乐。
许是今天天气太好了,也许是前段日子没睡好的缘由,也许是平日睡惯了午觉。
她瞧着瞧着,眼皮子竟然开始打架,再就轻轻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是影子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轻轻的睁了睁眼,只以为是秋乐回来了。
“打探的怎么样?”
女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显得格外的憨厚,同平常冷淡的样子,大有差距。
“打探什么?”
男人喉结滚动,他兴许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微微倾下身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画本子。
白吟瞬间睁开了眼,一年未见,秦骁印皮肤黑了不少,方才隔得远,她没怎么瞧清,眼下隔得近了……自然也就瞧得清楚些了。
秦骁印脸上的皮肤比出京城之前更加粗糙了些。
对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不由得脊背有些发凉,秦骁印这个眼神。
好像看着捕到的猎物,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她则是那个猎物。
“未曾打探些什么。”
她微微抿唇,是想要露出一些笑意出来的,可是到了面上,却显得格外的牵强。
她撑着底下的软塌,起了身,刻意不去在意秦骁印炙热的目光。
“夫君,怎么回来那么早?可曾洗漱了?”
她原以为秦骁印进宫去,好歹要留在宫里吃一顿饭,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来了。
男人正对着阳光之下,眼看着白吟起了身,也没有退让分毫。
她沉默片刻,若是就这么起身,那岂不是要和秦骁印紧贴着。
她光是想一想那对母子,想一想秦骁印这段时间在边关,跟谁日夜同眠,她便不想。
她特意避开了秦骁印,从软榻尾部下来了。
男人高挺的鼻梁在阳光的照射下,印下了漆黑一片的阴影。
“未曾。”
秦骁印个子高,白吟抬头只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人给夫君备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就冲着水房走,此刻,居然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秦骁印自然是要洗漱的。
他从外头一路来,风尘仆仆的,倘若就这样一头倒下去睡,那才真的是脏的很。
男人瞧着白吟落荒而逃的身影,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暗了。
白吟打开水房,里面热腾腾的雾气,直扑面门,她脑袋里面愣了一瞬。
却措不及防被后头来的秦骁印抓住了手臂,关上了门,她被轻而易举的推在了水房的木门上。
背被硌的生疼,男人一双大手,覆盖上白吟的整只腰,秦骁印瞧着白吟盈盈一握的腰肢。
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的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