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刘狂愣住了。

这种场面他见的太多太多了。

这一生杀掉的武林中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无论他们展现出怎样的意志，最后都会败在自己脚下。

可为什么，他们会为了跟自己性命无关的人事物，而拼到这种程度？

刘狂不懂，他也不想懂。

“既然你执意要死，那我就成全你！”

“腾达，走啊！”

“给我上！！”

柳姿凝的呐喊，还有刘狂的咆哮，响彻于耳扉。

这一刻，面对迎面而来的士兵们。

楚腾达的视野里，一切都变得好慢。

浸透了血的双眼凝视着下一秒就会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敌人。

楚腾达的心，却静如止水。

楚腾达的眼里，只有柳姿凝。

这一刻，楚腾达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有多么的渺小？

心痛于柳姿凝当初为了救自己，这三天里承受了多少酷刑的同时。

楚腾达更清楚的认识到…

原来，她对我是那么的重要。

坚定意志，审视决心。

面对死亡，楚腾达没有任何恐惧。

面对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真气耗尽的楚腾达也依旧以想要赢过刘狂的心，直面战斗。

为何这份执念如此顽强？

因为…

我想救她。

我和她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我还想和她一起见证更多的美景。

因为…

我也喜欢她啊。

“姿凝，我来救你！！！”

震刀一声长啸，直冲云霄。

楚腾达的意志，此刻燃烧到了极致！

砰！

本该耗尽真气的楚腾达，身体猛烈燃烧起惊人的热量。

纯银色的光辉，照耀了整个绿洲广场。

“这是……”方才得意洋洋的刘狂大惊失色。

迎面而来的罡风，吹的他脸皮生疼。

他惊愕的发现，楚腾达的真气，居然突破了一脉后期的极限。

二脉一穴，三穴，五穴，七穴…还在升高。

“难道说……”刘狂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这股真气，这股力量…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难道说…

侠之奥义！

那份沉积的思念，还有为保护重要之人而迸发的凌然正。

当日展小春所达成的奇迹，如今在楚腾达身上再一次重现。

冥冥中，楚腾达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是心魔。

而是心魔以外，不存在体内的某个人物。

那是一个无比柔和正派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明明初世为人道之天敌，此世竟能有这般澄如明镜之心，日月可鉴之志，有趣。

当初，那位天尊曾对我说过此世人道，虽为绝命所创之龙裔摧残，然人道兴荣，亦仰仗绝命之功。

有道是败也绝命，成也绝命。当日本尊还不信，如今看来，这是何等的因缘巧合啊。

……………………

。

一三九：楚腾达的侠之奥义【下】

你是谁？

时间仿佛停止。

世界仿佛静默。

半毁的身体不痛了。

世间万物仿佛都被定格在了黑白墨片。

好像世界是黑的，自己和白的。

楚腾达疑惑的望着眼前凝聚出来的人影。

那是一个纯白色，像是由高瓦数的灯泡和水雾组成的人形，不具实体。

噢？你能看到我吗？人影饶有兴致的问。

那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声线很有磁性，也很柔和，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楚腾达，是吗？好名字，飞黄腾达楚腾达，我曾见过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你，大概是二十年前吧。

他当时就说，要用飞黄腾达来命名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让本尊记忆犹新的人，是你爹吗？

那应该不是，我爹不是武者，十五年前被征壮丁讨伐龙裔战死了。

楚腾达说着，歪头打量了那个人影一会。

良久，这才想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正尊吧？

噢？你知道我的名字？

江湖上谁不知道？当正派武者生死存亡之际，有一定的概率会觉醒侠之奥义，传闻就是太古时期的高手正尊，在助正派武者一臂之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准确来说，是只有下位武者能觉醒！五脉之上的中上位武者已证道心，受人相助会致其道心破碎，反而害了他们。

正尊说着，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楚腾达。

虽然他只是烟雾一样的虚体，连五官都没有，但楚腾达却莫名的能感受到他视线。

话说回来，本尊也没想到，多少万年来，居然有下位武者能够看到本尊，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你确实是第一个。

为什么要帮正道武者？

帮助正道，惩恶扬善，需要理由吗？

正尊笑了笑，声音很是爽朗，却又透露着一丝悲哀。

太古时期的武者苦啊，那时天地初开，无数外域异族觊觎这朝龙大陆，眼瞅着人道刚脱鸿蒙，便欲崩坏。

为友人，为亲人，为爱人，多少侠客义士舍命奋战，拳拳之心苍天可鉴，然这天地不仁，任那忠义侠士肝脑涂地，也未曾赐过半点奇迹。

所以，你想代这天地，为正道武者伸张正义？

若无奇迹，则本尊便化为奇迹！

若无希望，那由本尊赐予希望！

若无正道，那让本尊替天行道！

尔欲何问，本尊知之，何为侠之奥义？是要那武者为至亲至爱，胸怀坦荡，舍身忘我，无怨无悔，是为侠道大义也。

说着，正尊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

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睛，楚腾达却能感受到。

那是如垂暮之人迎接朝阳般温柔的目光。

楚腾达，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身怀至邪至凶之力，你生而为人，宿命便和正道形同水火。

我身怀至邪至凶之力？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

正尊指了指楚腾达的额头你那生生流转，你那心魔，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我…我不明白。楚腾达一片茫然。

正尊叹了口气不明白也罢，也许对你而言，现在不明白是好事，也许这一世，你能创造不同的命运。

说罢，正尊大手一挥。

楚腾达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道暖流从全身每个毛孔侵入体内。

今天话题到此为止，楚腾达，不管你生为何人？你便是你，他便是他。

他恶事做尽，杀戮无数，你今日却为所爱舍身忘我，奋不顾身。

本尊今日助你一臂之力，愿你将来迎接试炼之际，能牢记今日拳拳之心。

想一想你为何而战？你今日为柳姿凝的这份赤诚之心，万万不可忘怀。

切记切记。

这份赤诚之心？

正尊的身影逐渐消散。

时间慢慢恢复了流动。

楚腾达细细品味着正尊的话。

是啊，正尊说的是什么并不重要。

自己的前世啊，宿命啊什么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今天究竟是为何而战！

闪烁的少年，在凌风中矗立。

枯竭的真气像是雨季的洪水般再次充盈。

这一刻，楚腾达的视线里，只剩下了正凝视自己的柳姿凝。

“姿凝，我来救你！”

这一刻，楚腾达的意志犹如铁铸。

楚腾达的视线犹如烈火。

面对扑来的人海，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