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赫敏,甄婉肯定要困难和危险很多。
但是,甄婉的资质实在是惊才绝艳,一个没根底的散修,跌跌撞撞到二十七八岁,居然筑基有望,这……
就看贺兰怎么选了,不管如何,苏成既然已经许下诺言,这锅就不容他甩。
“你仔细考虑吧!”
苏成找了个蒲团盘膝坐下,并不如何劝说。
贺兰还在挣扎,甄婉生怕她不选自己,就走过去分说。
言下之意,不过是自己一心求去,脱离这苦海般的世界,绝不做任何抵抗,求贺兰成全云云。
甄婉的死志并不是虚假,这一点给了贺兰最重要的信心,一个心甘情愿的肉身,总比阴毒散去人家的魂魄要……好!
不管什么样的借口,赫敏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同门,可以借口她的出生而对其不放心,可这并不能成为如此行事的理由。
掌门师叔并不赞同,不过看在自己过去的功劳和苦劳上,勉强同意。
罢了!
终归是赌一次。
看着贺兰终于点头,甄婉“欣慰”的笑了,转身像抚摸情人那样抚摸散魂棺,秀丽的脸庞在幽蓝的光照射之下,着实有些斑驳和诡异。
三日后,贺兰做好万全准备,苏成对她说道:“这一步跨出,就无法回头了,你是不是在考虑考虑?”
贺兰凄凉一笑,道:“掌门师叔不必说了,我绝对赌一次,赌老天爷是不是给一次机会。如若成功,这么做的牵扯最少,我也不必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为将来留下隐忧。如若事败,也是我的命,还请您不要迁怒甄婉,她……也是个苦命人。”
苏成点头,道:“其实……就算甄婉和赫敏都不行,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更稳妥的。”
“我知道,可我等不急了,奔命至今,已经一百余岁,太累了……掌门师叔,你知道吗,这辈子我一直为家族、宗门而活,做了很多事,下辈子我希望自己‘干净’一些,再没有比甄婉更好的人选了,倒不是因为她的天资。”
苏成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
“就这样吧……”贺兰突然大胆的抚了下苏成脸颊,璀璨一笑,“掌门师叔是个好人呢!”
苏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自认,两世为人都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该说的以说,该做的以做。
七七四十九日后,甄婉的肉身已经成了具空壳。
苏成反复探查过后,对贺兰点了点头。
意外并没有发生,一个让他有所触动和动容的女子就这么逝去,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已久衰老不堪的贺兰微微一笑,“看来,这次上天站在我这一边。”
夺舍开始。
三日后,贺兰驱壳死去,散魂棺中的甄婉却微微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一大团奇怪的火焰爆炸般出现,散魂棺在眨眼之间被吞并,一个浴火重生的幻影振翅起飞。
“不是极炎烈雕,竟是不死鸟!”
苏成看着从凤形火影中走出来的甄婉。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生
越是珍稀、强大的本命,就越是不容易探测,苏成的铃铛如此,甄婉的不死鸟也是如此。
夺舍之初,苏成是瞧过甄婉的本命的,奈何,他的修真知识浅薄,不死鸟的特征又太过晦涩,在没有借助本体的力量的情况下,竟是没能准确观察。
不死鸟是雌雄双对的天地珍禽,生而具有莫大威力和神通,雌曰凤,雄曰凰,雌性和雄性之间的差异极小,人们通常将两者放在一起称呼,曰:凤凰。
在现实的神话传说中,凤凰与东方神龙一样,是诸多元素组合升华后的产物,被赋予百鸟之王美誉,飞禽中于此为尊。
真正的凤凰,倒是没有这样的定义和升华,不过一个仙禽是跑不掉的,由于太过珍惜,通玄界是没有的,诸天万界的那一方世界有他们的踪迹还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夺舍中出现意外了,散魂棺并不能对付如此强大的本命。
三天后,碧波门上下满目素裹,苏成亲手将贺兰的尸身埋葬。
更遗憾的是,贺兰并不是自己的信徒,就是想对她的元神着手,都没有操作的可能。
只是……
夺舍失败者的下场,灵魂还能逃出吗?此时在甄婉这具驱壳内的,是否还有贺兰的残余?
几个小辈弟子哭的稀里哗啦,吴悠忙里忙外,莫言则是物伤其类,显得失魂落魄。
赫敏陷入到巨大的惶恐和不安中,她不知道其中的迷辛和转折,自以为在自己看护下贺兰死了,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个来回。
其他新进弟子与贺兰接触的时日还少,倒是有三分悲伤七分惶恐,碧波门上下因为这次登仙而欢庆勃发的氛围就此一变,说不出的伤感和颓唐笼罩。
什么仙师,什么修行,到头来绝大部分人也逃不过黄土一杯的下场。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修士的恐惧只会更甚,要不还去求什么长生。
但苏成却不能任由这样的氛围持续下去。
“掌门师叔!”吴悠急匆匆的打断苏成的思绪。
“何事?”苏成沉声问道。
“是你带回来的……”
苏成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贺兰的墓碑,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少了个贺兰,等于断了他的一根臂膀,多少事都是贺兰打理妥当的,庶务如此,门中弟子的课业、职司也是如此。
现在这甩手掌柜不能当了,说不得只能自己来。
而且,还有一个附带的、可以说诡异的麻烦。
一回到自己的院落,一个灵动的身影夹着一股香风就透射过来,苏成伸手将之抵住,道:“停下,站好!”
浴火重生的甄婉凭空年轻了十岁,生理和心理都是如此,最关键的是,她失去了过往的一切记忆,包括人格在内的一切东西,就像一张白纸,又像一只初生的雏鸟,本能的将第一眼看到的苏成当做自己最亲近之人。
此时委委屈屈的站在苏成身前,螓首低垂,显露这天鹅般的脖颈,一双美目波光欲滴,嘴唇高高的翘着,两只葱白玉嫩的双手揉捏自己的衣摆——既不是贺兰,也不是从前那个甄婉。
实情就这么的诡异。
“又怎么了?”苏成问。
“饿!”甄婉委屈的滴落眼泪。
苏成回身对吴悠吩咐:“去弄些吃食过来。”
“啊,噢,噢……”
苏成向正堂走去,甄婉一步一随的跟在身后。
在蒲团上盘坐,甄婉又想依偎过来,苏成冷着脸往身边的位置上一指。
甄婉却并不同意,顶着苏成的冷眼,委屈的微微颤抖,金豆子更是像不要钱的一般,瞧着又是无助,又是可怜。
可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瞧着一屋子的狼藉,都是拜她所赐,只要苏成稍微给个好脸,她就不是现在这幅样子了。
“明天就办你的入门仪式!”苏成最终胜出,甄婉只能歪歪斜斜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