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资质刚刚过及格线的奸生子,还不足以公然落她的颜面。
后来,“天才”般的薛礼出世,就更莫言什么事了,因此他就一直姓莫,直到今天。
资质差就是资质差,莫言十余年才进入练气一层,又十余年进入练气二层,之后就不得寸进。
任何人处于他的位置,不说怨天尤人、愤世嫉俗,起码也会心有芥蒂、黯然消沉什么的,但莫言不是。
他天生宽和大度,憨厚老实,母亲死的如此凄烈,他也没怨恨薛家,反而还暗中关注薛仁,对薛礼心生亲近。
对碧波门更是忠心耿耿。
三十岁的时候娶了亲,妻子正是薛家的一个凡人女子。
一般修士,哪怕娶不到女修做正妻,也要将正妻之位空着,然后纳凡人女子为妾,同样能延绵子嗣,偏他不一样,对这些竟是毫不在意。
娶亲后,领了门中杂役,充做杂役弟子,顶着仙师的身份,干着凡人的活计,也从不抱怨。
二十年的光阴匆匆而过,莫言的妻子病逝,膝下空虚,他也没有再娶。
至于修行——本命之物都卖了换了点灵石,还谈什么修行。
没想到的是,宗门剧变,一朝倾覆,跟随四代掌门抛家弃业,在一片荒芜中重建家园,早已绝望的大道竟是有了一丝缝隙。
经过苏成诊断,改了本命之物和换了功法后,多年不得寸进的修为居然动了。
这一动可谓非同小可,一下子将莫言的人生规划和平常心打乱。
修真啊修真!
更戏剧化的是,从领民中,知道了道君的存在!
刚开始,他还对此忧心忡忡。
不料掌门师兄却稳如泰山。
他也就时时刻刻观察,用十二分的小心盯着,只差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生怕出什么纰漏。
但是,随着他对道君的了解深入,心中就有一丝“魔念”蠢蠢欲动!
也许,可能……
他用极大的意志力去克制这股魔念,但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上掌门师兄似乎也并不怎么排斥,这一丝魔念就突然壮大,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的参加了领民的秘密聚会,被狂热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对道君的神龛拜了一拜!
这一拜,就有一种模糊而隐晦的联系产生!
他恍恍惚惚的回山,晚上就入定打坐,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却有一种感觉,很隐晦,很微弱,鼓励他一直这样做下去。
那段时间,他很犹豫和彷徨,几次都要开口向苏成请罪,却又在最后关头咽下。
然后就是在地下河大溶洞里,发现道君的一种“真实化身”了。
那隐晦和模糊的联系加强了,大道的一线契机,玄之又玄的一丝感应,是如此真实,如此接近!
用狂喜不足以形容他那时的心情。
就在他老泪纵横、不能自己之际,苏成明确了对“道君某种具现之身”态度,更是打消了他最后一丝顾虑。
从此之后,每日早晚都要沐浴焚香,向道君的牌位膜拜祝祷。
入定修行一有时间和机会就不愿意放过,即使是雷云盟的那段时期,也将代表道君一枚徽章带在身上。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如今,掌门师兄闭关已经一年。
一年内,外面的动荡稍稍平静,游家不出所料的拉拢了一大批人,执掌了方圆两百余地的修士世界。
好在彼此都相安无事,对方不曾找碧波门这边的麻烦。
莫言也从练气二层修行到练气三层,对道君的供奉也从最初的功利,加深到现在的虔诚。
一本《圣言》早就翻烂了,凡人信徒已经不拿他当高高在上仙师,而是当自己人。
现在,他也到了极其关键的时刻,从三层到四层,从初期到中期,貌似一小步,对他来说,意义却非同凡响!
闭关到第三日,四层的关卡迟迟不能冲开,他已经心浮气躁,补气益身的丹药都已经吃尽头,却还是没什么效果。
第四日,他收拾心情,沐浴更衣,重复做了千百遍的流程,虔诚的跪在道君的神龛前,祝祷!
没想到,奇迹就这么突兀的发生。
他很清晰的感受到,祝祷得到了某种回应,一个浩大、温暖、宽和、伟大的“太阳”,分出一丝掠过了他的意识,然后,玄之又玄的感应降临在他的身上。
这是!!?
一个机灵,他赶紧盘膝而坐,拿出本命之物观想,默念口诀,暗运功法,进入特定频率的呼吸!
远比往日充沛的灵力汇集而来,功法运行无比顺畅,体内的灵力流动异常充裕,不能吸纳的灵力杂质也没做纠缠,很轻易的就排出体外。
最后,灵力的搬运来到久冲不过的关卡前,几乎没怎么努力,固若金汤、让人绝望的关卡就消融了,体内的灵力一冲而过,新的境界,新的修为,新的力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来。
莫言泪流满面,甚至顾不得稳定境界,就仰天长啸!
啸声激荡,将他五十余年的淤积的所有无奈、痛苦、绝望都发泄出去。
……
苏成在大溶洞中摇头失笑,为了这啸声,更是为了他在修士中的第一个信徒。
真信徒!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葫芦里因此的秘密
“听说来降的游家原是南地豪族,家中是出过元婴老祖的,后来子孙不肖,家室倾颓,又在超级宗门—天理门的内部斗争中落败,这才万里昭昭的逃难到北疆,暂时在无影山落脚。”
“哼,什么投降,人家明明是来讲和的!”
“讲和?就他们那几只小猫小狗,还不够吾等一口喷嚏!”
“人家来头大,我估计雷家要怂!”
“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你们想想,他们又是什么好东西?无影山二阶中品的山门,原来可是有主人的?游家当初是如何抢的山门,如何对待的原主的,不过几十年,你们就忘了?”
“但天理门毕竟是儒家道统,最是记仇和讲究,要是有一两个故旧还念着游家的旧情,我等今日不留情面,只怕来日……”
“怕个甚?有故旧还用逃难到北疆来?就算有,北地是咱道门的地界,栖霞派能放任那些腐儒乱来?”
“你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不怕,雷家确是家大业大,有万一的可能,都不会冒险。不信,咱们走着瞧!”
到处都是这种议论的声音,普遍都认为雷家这次恐怕要怂,苏成望着主帐所在的方向,同样也皱眉思考。
这什么游家原来是儒家的根脚。
如此就麻烦了,他家的凡人恐怕不好吞下去,弄不好就是一个消化不良。
“掌门师兄,吴师叔(芈璇)还在同他们商议啊?”
苏成回身一看,殷月华正舔着一根硕大的糖葫芦,带着林锦云与石敢两个小跟班,对自己傻笑呢。
“瞧瞧你们,像什么话!这几天是不是玩疯了,兜里有点灵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