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公墓1995 宫小桃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个就要几十块钱,小字还要七块钱一个,这在95年来讲是比较奢侈的。光是刻碑这一项就要几百块钱。所以一般老百姓只好删繁就简。

刻碑的工序一般有四步,第一步就是打格。用尺子计算好碑额到碑跌之间的距离。然后平均分成数份。把大小字的位置确定好。

第二步是写碑,古人叫“书丹”。自古就是书家用毛笔直接书于墓碑之上。上面一般有两种写法,一种是“显考、显妣”,显是尊称。考代表男人,妣是女人。这是比较传统的写法。另一种是子女给父母立的,大字写上“慈父母×××字墓”一目了然。小字除了籍贯、生卒以外,还有不少人要把自己的名字也弄上去,显示自己的孝心。形式是“子女×××敬立”。

第三步是雕刻,刻工在古代也是技术高超的手工艺人。刻手的技术高低,刻法的不同,以及对原碑的体会,都会对原迹发生某些差别。象北魏《元晖墓志》,左上角为一人所刻,其它部分又是一人所刻,其效果就有很大不同。

第四步是描摹,描摹是指用染料对雕刻过的字重新勾勒一遍以增强碑的视觉效果。现在一般常用油漆、金粉、银粉来进行描摹。讲了这么多,主要说的就是这里。中国人讲究合葬,即夫妻二人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处。所以很多人丧偶之后,买块墓地,把自己和配偶的名字一起刻上去。只不过死人用黑色油漆描摹,活人用红色油漆描摹。待活着的那个也死了,下葬之前再把红色字改为黑色。

今天我就犯了这个错误,明明碑文确认单上在写得清楚。夫妻二人一个在世一个不在世。我却只准备了黑油漆。差点把人家活着的老伴也给涂黑了。那就惨了,人家家属还不非找我们拼命不可。

我连连道歉。岱哥去准备红漆,在他和老王头的注视下,我刷刷点点,描摹红色的部分。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升起。对呀。那个半夜闹鬼的郑占田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男人过世,女人还在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许通过这个还在世的女人就会解开所有的迷团。

我也顺利地完成了工作。收拾工具,我和岱哥终于可以搭上主任的车下山了。下山之前,我特地跑到墓地的二区四排去看那块郑占田的碑。

那块碑上这样写着,“显考郑占田,显妣张淑清之墓”张淑清三个字赫然就是红色的。

十七

十七

隋主任今天情绪十分低落。他在屋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一早就接到了所长打来的电话,说税务局长的亲属明天要下葬,要求他亲自来盯这件事。昨天在张达的练歌房喝了不少酒,现在胃还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胃部的阵痛和心里的阵痛相比算不了什么。昨晚,在练歌房里,张达趴在他的耳朵上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中像针刺般的难受。

隋主任这个人活的有些窝囊。没有主见,胆子小,老好人。但必竟还不算个坏人。年轻时当过兵,部队转业以后分配到殡仪馆,两年前他被调到公墓工作。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山。是他带着一帮民工把这里建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应该说他是公墓的建设的功臣。后来其他的人陆续地分配过来,徐会计是第一个。这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荒山野岭,再加上那徐会计也非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地节节高升,不惜卖弄风骚,终于两人一次在公墓的办公室里发生了肉体关系。自打那时起,他这个主任就只剩下了一个幌子,其实在公墓真正当家的是徐会计。

他们两人之间的奸情掩藏的十分隐蔽,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张达死也不会趴在他耳边说那句刺痛主任心口的话:“主任,呵呵,我刚才把徐会计给办了。”

十八

十八

张达虽然表面上事事都从着主任,其实压根就没瞧得起他。而主任呢,手下有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又苦于没什么办法来摆脱。所以说主任和张达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貌合神离。张达告诉主任自己办了徐会计就是想通过交换隐私来达到和主任拉近距离的目的。没想到,这马屁一脚踢到了马腿上,正中了主任的痛处。这徐会计虽然不是隋主任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好歹也算一小密。自己的马子被别人把,这对哪个男人来说都奇耻大辱。

下班的时间到了,隋主任把最后一根烟蒂狠狠地戳在烟灰缸里。叫我和岱哥一起坐着他那辆“丰田皮卡”下了山。

主任的车今天从北侧下山,也就是路过小静所在的那个村子。车子一路驶过小静上班的那个饭店,小静住的那条胡同,我才十分留意着这个村的村口立着一块石刻的牌子。上面写着“朝阳村”三个字。

刚过村口岱哥就要下车,他的自行车就停在路边上。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主任多送我一程,于是和岱哥一起下了车。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鸡西这座小城应该说是我们国家最东部的一个城市了。太阳最早从这边升起,附近的一个林场叫做“东方红”也是因此得名。天亮的越早,黑的也就越快。冬至附近那些天,不到四点钟天就黑下来。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冷了一些。我在路旁边等出租车。咦,这不就是我昨天打车的那个地方吗?那个“夏利”的司机就是从这里把我送上公墓的。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

一辆红色的“夏利”停到我的旁边。我惊魂未定地上车。

“师傅,去哪里?”

“去公墓”我回答道。

十九

十九

司机有些发愣,声音都显得不是很自然了,微微有些发颤。“这大黑天的,您去公墓干嘛?”

“我?我去公墓?是我说的我要去公墓?”我的思绪突然从梦飘回现实。

“是呀,是您刚才说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噢,对不起,我说错了。我要去设备厂家属楼。”我更正了自己的说法。

司机明显是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地踩离合、挂挡,车子加速……

我怎么突然间说成了自己要去公墓?奇怪。难道昨晚我也是和司机说的同样的话,他才把我拉到了公墓?是我自己带着自己来的?

别看我练书法,有时还搞搞文字创作,外表看来比较持重,像个文人。但其实我的胆子还真的不小,对那些什么鬼呀神呀什么的事情一直是嗤之以鼻。虽然这几天发生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但除了当时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