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还有一个只对女人感兴趣的男库管员,又送走了两个打工者——我和贷哥,大山当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给自己做了热了些中午的剩菜,倒了二两烧酒。吃喝完毕,准备到墓地里转上一圈。推开门,一股冷气袭来,老王头打了个冷战。抬头望天,原来下起了冰凉的秋雨。没办法出门了,只好关灯睡下。空山无人,十分寂静,只有秋雨在寂静中发出丝丝地响动。伴着酒意,老王头儿逐渐沉睡过去。
“当当当,当当当”敲门声十分清晰。甚至可以说十分恐怖。因为这敲门声不是在一个人口稠密的社区当中,而是发生在荒无人烟的山间公墓。
四
寒风瑟瑟,秋雨霏霏。连绵的荒山,黑漆漆的夜色。公墓管理处的小屋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格外的阴森。王老头儿一下子酒意全无。来公墓不到两年,半夜有人叫门还是第一次碰见。很多念头在他头脑里一闪而过:半夜叫门是人是鬼?不对,世上哪来的鬼,那一定是人。是人又是什么人,外面下着雨还不回家,深更半夜到公墓管理处来敲门。他有多大的胆子。不会是抢劫的吧。可是我一个老头有什么可抢的呢。杀人灭口?碰见杀人狂魔了?那可惨了,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这里的求救声。不可否认,公墓确实是一个杀人灭口的绝佳所在。
虽然心里想了许多,也确实有些害怕,但老王头就是老王头。这倔老头儿连殡葬管理所的领导都惧他三分。他直起腰杆,握住床边的一根木棒。那是打更巡夜时防身用的武器。高声喝到:“谁呀,谁。”
外面的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喊喝,敲门声依旧那样有节奏地继续。“当当当,当当当。”
老王头握着木棒渐渐接近前门。还是高声喊喝:“谁呀,谁敲门。”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师傅,我打听个人,郑占田在这里住吗?”
老王头来不及多想。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声回道:“这里没有活人,死人我这儿倒是有八百多个。赶快走,别在这儿呆着。”
外面没有人回话了,整个世界安静的出奇,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
“听见没有,快走,别在这儿呆着。”老王头听不见回应,只好再喊一次。
还是没有任何地回应。
老王紧握着木棍,耳朵帖在门口。听不见外面有其它的响动。也不知外面的人走没走远。不敢冒然地做任何举动。
五分钟,十分钟,时间过得出奇地慢。老王头那光秃地脑门上渗出了斗大的汗珠。
已经十多分钟了,想来那个人应该走远了吧。老王头明白了,刚才那个人不知道是附近哪个村子的醉鬼,喝多了酒又迷了路。才半夜跑到这里来叫门。现在可能被自己给吓走了。想到此,老王头不禁暗笑自己,虚惊一场。他虽然释然,但仍旧小心翼翼。小心地打开门插,用半侧的身子准备把门推开一个小缝……
他失败了,门并没有被推开,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门。老王头暗暗加了把劲儿。还是不行,门还是没有被推开。刚刚落了地的心又被悬了起来。
五
五
老王头没有办法把门推开。难道那个人还没有走?老王头一动也不敢动了,握着木棍顶在门口,心咚咚地跳,脑中盘算着能解决眼前这件事情的办法……
时间过得出奇地慢,老王头和自己斗争了十多分钟以后终于暗下了决心。拿着木棒悄悄地摸到了后窗口。向外望去确定窗外无人,打开窗子,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窗外,秋雨冰凉地拍打在他的身上。窗口的灌木枝也划破了他的手臂,但他顾不得这些,踮起脚尖拿着木棍顺着墙根向前面绕过去。
转过前面的墙角就能看到前门了,越到这个时候他就越紧张,不敢想象,一会儿他将看到什么。身上的雨水、汗水还有手臂上的血水都混合在一起,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老王头探出半个头,前门的情况逐渐拉入了他的视野。
门前什么都没有……
次日,雨还没停,虽然不大,但却坚持着不肯离去。
我和岱哥没法骑车上班了,只好打车到公墓,真不合算,鸡西的出租车历来跑市内只要五块钱,但来公墓却要十元。这一场雨又得让我们破费了。一边埋怨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把几块新石碑抬到铁架子上。
老王头生好火,胳膊肘上敷了药,又倒上了二两烧酒,一边喝一边象往常一样看着我们干活。
“昨晚我可见着鬼了。”老王头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打开了话匣子。
他把他的经历讲给我们。我们一边干活一边象征性地回应一下。因为老王头年纪大了,还有口臭,每次喝点小酒就自己唠叨个没完。为了让他的话题早点收场,我和岱哥一般都是采取置之不理或是礼貌地附和。
但今天的这个故事确实吸引了我们,虽然我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但是思绪已经随着他的讲述飞入了昨天发生的离奇事件中。
老王头讲到了门外的那个声音。“门外的那个人向我打听,郑什么田在这里住吗?”
岱哥突然停住了手中的锤子,我放下了手中的笔,我们两个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一个名字“郑占田”。
老王头愣住了。他不明白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同时说出这个名字。的确,这就是昨晚那个人问的名字。“你们,你们怎么知道郑占田?你们认识他?”
“我昨天刚刚写过他的墓碑!”我说。
“我昨天刚刻过他的碑!”岱哥说。
这下老王头的嘴巴闭不上了。他瞪大了眼睛说:“你们两个小子可别骗我。”
岱哥劲儿大,每次刻完碑他常常会帮工人抬到墓地中。所以他对公墓石碑的排位十分清楚。他和老王头说:“真没骗您,您如果不信可以去墓地里看,昨天下午我帮工人抬上去的,二区四排第三个就是。”
老王头没再多说什么,他打开一把伞,直接去了墓地。按岱哥的指引,他找到了那块石碑。
雨一直在下。老王头站在郑占田的碑前,久久不动。
我和岱哥也不再敢开什么玩笑了,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思维来试图解释这件事情,但思考出暂时的结果又立刻被自己否定。我们都不敢往那个地方想,那样想会让整个事情变得可怕。可怕,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六
六
前文讲过,曾经老王头一个人单枪匹马大半夜在公墓上喊退好几个偷东西的农民,为此殡葬管理所的孙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