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算是祸根,一个老人,就算他自己认为永远正确。如果他没有权力,他也无法把他的疯狂正确加在他人的身上,他要疯,只是他一个人疯,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但如果他有权力,那就成了灾祸!”
我深吸了一口气:“分析得是 如果外星人答应了,你想他们会怎么做?”
铁天音指著自己的头部:“把‘权力’的概念,彻底从全人类的脑中除掉!”
我声音苦涩:“太幻想了!”
白素沉声道:“或许,不应该求外星人来消除这个祸根,人类自己也可以做得到!”
我和铁天音都睁大了眼睛,望向白素。
白素不急不慢地道:“任何人,拥有权力,都要有权力行使的对象,正因为有那么多人屈服在权力之下,才会有权力这回事,若是人人对权力的拥有者的发号施令当耳边风,不去听他的,权力自然也不再存在了 有奴隶,才有奴隶主;有服从的,才有发命令的!”
铁天音呆了一回,很是没精打采:“是地球人……自己不好?”
我同意白素的说法:“对,是人类自己不好,是许多人把权力给了少数人,许多人不给,少数人也就根本不会拥有任何权力,灾祸是受灾人自己制造出来的。”
何先达喃喃地道:“是,我就制造了一个灾祸,害了她……害了她……”
他说到后来,突然呜咽了起来,而我们都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
而我和白素,开始一五一十,把我们发现银猿的尸体之后的一切事情。以及我的设想,全都告诉了铁天音。
铁天音听得骇然:“这也难怪,因为一切的‘旁证’,都证明了我是一个失去了常性的嗜杀狂。”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我坦然道:“要不是你毁去了老十二天官的记录,我也不会一切都向坏的方面去想。”
铁天音感叹:“所以,人不能做一次坏事,红绫遇到外星人了?猜猜外星人会给她些甚么?”
他在突然之间,转了话题,表示他不想再在“误会”这个话题上再讨论下去。
而白素忽然神情紧张起来,抓住了我的手,甚至声音也有点发颤:“我……是想……想我能见一见母亲。”
由于她这个愿望是如此强烈,所以她在说的时候,也特别紧张。
这时,我对于外星人和红绫的会见经过,一无所知,也不知红绫是不是知道白素有这个愿望,所以我全然无法搭腔,我只好道:“等红绫回来,看她怎么说。”
正在说著,忽然外面又人声喧哗,峒主的声音很响亮地在叫:“天官……天官……”
十二天官把门打开,峒主仍在叫:“那大铁鸟上有怪声音传出来。”
蓝家峒的苗人,一直把杜令留下来的那直升机叫“大铁鸟”,敬而远之,忽然有怪声传出,自然当成了是头等大事,所以吵了起来。
这时,我也已听到了在直升机停泊的方向,传来了一下又一下刺耳的声响 那是通讯仪发出的讯号,但平时并没有这样响亮,此时一定是接受了特别强烈的讯号,所以才会如此吵耳。
我和白素并肩向前掠出,当然,在何先达这位武术高人面前,在十二天官面前,我们少不得卖弄一下,果然,两人一向前飞射而出,身后就传来了一片喝采声。
何先达若是要发力,很快就可以赶在我们前面,但是他和十二天官,始终只是跟著,不一会,到了直升机旁,我和白素掠了上去,白素一进机舱,就按下了一个掣钮,立时听到了红绫的声音:“爸……妈……”
我们齐声答应,红绫大是高兴:“真能和你们讲话。”
我喝道:“废话少说,你在哪里?”
红绫却答非所问:“你们快来!”
白素平日最沉得住气,这时也不禁道:“你这孩子,你在哪里啊?叫我们来!”
红绫的声音很兴奋:“你只要起飞,导航仪就会指示飞行的途径。我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说,这东西虽然七拼八凑,倒也实用,快来啊!”
白素呆若木鸡,我相信她在听到红绫说了“我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妈妈”这句话之后,已经整个人都呆了。别说是她,我已呆了一呆,也已攀上舱来的何先达和铁大音,发出了“啊”地一声惊呼,他们自然知道红绫口中的那个啰里啰嗦的称呼,指的是甚么人!
我在一呆之后,立时开始行动,准备起飞。铁天音叫了一声:“卫叔!”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跟了去,这不禁令我犹豫,因为不论从那一方面来看,红绫的妈妈的妈妈,也就是白素的妈妈,脾气怪之已极,甚至接近乖僻,若是她不喜欢另外有人在场,那岂不糟糕?
铁大音也是乖觉人,一见我面有难色,他就道:“代我提那个要求!”
我道:“好!好!”
铁天音转过头去,对何先达道:“何先生,我脑中的毛病,要靠你了!”
何先达点头:“只管试试!”
他们两人说著,已经跃了开去,我一秒钟也没有耽搁,就把直升机飞上了天。果然,导航仪的焚屏上,立刻有了指示。
直到这时,白素才回过面来,她的声音有点异样:“红绫这孩子,刚才说了甚么?”
我把红绫的话,重覆了一遍,白素把手接住心口,又是紧张,又是好笑:“这孩子,怎么连婆婆都不懂得叫,甚么妈妈的妈妈!”
白素的话才一出口,就又听到了红绫的声音:“我懂得叫,可是妈妈的妈妈不让叫,我也觉得是,她又不老,叫婆婆,多难听?”
我也兴奋得全身发热,一听得陈大小姐不让红绫叫“婆婆”的原因,原来是怕把她叫老了,我想笑又不敢笑,只觉有趣之至。
白素的声音有点发颤:“你妈妈的妈妈……我的妈妈,就在你的身边?”
红绫在几秒钟之后,才有回答:“我可以看到她,她也可以看到我,可是她不在我身边。她,她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和白素齐声:“电视!”
红绫水道:“不,比电视真得多,就像真的一样,可是却碰不到她 你们到了就明白了!”
白素低叹了一声:“立体投影!”接著,她又长叹了一声,“到底还是见不到她!”
我忙道:“可以见到,而且,已经联络上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白素的神情,很是迷惘,我操纵著直升机,依照指示,一直向西北方向飞,红绫没有再传话过来,大约半小时之后,有了降落的指示,我降低了飞行的高度,看到下面,崇山峻岭之中,有一个石坪,有人站在石坪上,双手挥舞,正是红绫。
白素在这时,握住了我的手,手冷得很。我知道这是一种“近乡情更怯”式的心理反应,就紧握住了她的手。不一会,直升机降落,舱门打开,红绫跳了上来,指著一个山洞:“那里面!在那里面!”
不多久,我们就知道,那个山洞,就是当年烈火女居住的山洞,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