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3 章(1 / 1)

左道江湖 左道江湖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得到了原谅。

在本以为会杀死心中善念,斩断过去的时刻。

他找回了自我。

一切只因眼前女子的那一番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锁二十余年的心锁。

一切都,豁然开朗。

林慧音伸出手,轻轻抚摸在眼前黄无惨的脸颊上,帮他擦去血渍。

她说:

“我就知道,你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再伤害我第二次。”

“放下吧,黄无惨。

那一夜,那些过去,那些愧疚,那些痛苦,放下吧,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也不要再憎恨自己,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这不会让我感觉到快意,更不能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那一夜,确实是个错误。

但那个错误,让我得到了这一生最好的礼物,我虽失去了你,但我得到了慧音,若没有那个错误,我到现在,可能还是孤身一人,如浮萍一样随波逐流。

但慧音是我和这方世界的羁绊。

她给了我一个扎根的理由,让我不再如飘絮般不知落向何方。”

林菀冬收回手指,她说:

“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

你不必再背负着过去,像是背着整座泰山,在黑暗中苦苦前行,其实在金陵时,我就想对你说的,是黄无敌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些。”

她长出了一口气,不再理会眼前黄无惨,转身踩着一片狼藉,往道馆之外走出。

“黄无敌的出现,帮你背负了那一切,他现在已经走了,就让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随风散去吧。

我不知道,我这一席心里话,能不能让你散去心魔,但除此之外,我已做不到更多。”

“唰”

道馆的门,被林菀冬伸手拉开。

温暖的阳光,从门外照入,正照在林菀冬身上,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这股直入心底的温暖,她长出了一口气。

将二十年中所有积攒的情绪,统统释放了出去。

心有执念,不得自由。

如今,枷锁已去。

黄无惨好不好,她不知道。

最少她的心魔,已在说出那句原谅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是啊。

笼罩一切,孕育绝望的黑暗看似强大。

但只要一缕光,就能让它烟消云散。

不必再以憎恨,去画地为牢了。

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是时候放下那些沉重的东西,向前看,向前走了。

“此番前去杀敌,一定要活着回来。”

林菀冬拨了拨脑后长发,她头也不回的走入阳光之中,挥了挥手,带着几分慵懒,很是潇洒的说:

“慧音还在潇湘等你,那些道歉的话,不必再对我说,留着给你女儿听吧。”

说完,她就要提纵离开。

但刚起身,就被一只手从背后拉住。

她回头看去。

黄无惨那张俊秀儒雅的脸上,尽是一抹深沉,却再无迟疑。

他说:

“你的心魔是散了,但我的还差一些。”

“你”

黄无惨的话,让林菀冬心中一动。

他身上再无那般超然物外,却多了一分破碎后的真实。

记忆中儿时总是陪她到处玩耍的无惨哥哥的身影,和眼前这个白发益生,年纪四十的儒雅道长,快速的重合在了一起。

尤其是那个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挤眼睛的动作,真的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知道,小冬你嘴里说的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其实,你我之间需要的,是一句歉意。

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要求,我却拖了二十多年,也没能给你。我真的是个无用的男人,让你母女两受苦这么多年。”

在阳光照耀中,黄无惨拉住林菀冬的手,语气认真说:

“我本打算说很多道歉的话,本打算说很多心里话,但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也不愿听,所以

拜托,让我用行动来表达吧。

你因我失去的那二十年。

今日,由我补偿给你。”

“我不需要!你放开我!”

林菀冬脸颊通红,这萝莉音得女侠挣扎着要离开。

但一名天榜高手的握持,让她如何能挣脱,只能在如少女般的尖叫中,被她无惨哥哥,拉回道馆里。

下一瞬,房门紧闭。

萧灵素鬼鬼祟祟的,在院子外探头探脑,他方才看到掌门和林前辈拉拉扯扯的,这会心中正是好奇,想要过去看看。

但刚踏足院落,只是一步,便听到耳中剑鸣一声。

一道紫光向上破开道馆屋檐,又在呼啸之中,如流星般刺入地面,正插在萧灵素身前一尺。

阳光照下,照亮那古朴剑柄。

太阿二字,熠熠生辉。

这警告的意味

嗯,可以说,非常明显了。

41.阵起杀生降灾厄

东营口,黄河入海口附近的一座小城。

此地并不是什么天下重镇,也不是商业繁华之地,更不是人口密集之处。

在整个齐鲁动乱二十多年的时间中,这里偏安一隅,因为有水师驻扎,所以也并未被袭扰过甚。

总的来说,它和苏州,临安,洛阳这等大城,毫无可比之处,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但今日,这里却聚集了很多人。

南七万,倭寇二万,西南之处,还有吴世峰的剿匪军两部做后援,方圆百里之内,充盈着肃杀之气,军阵酷烈带来的压抑,直冲向云霄之上。

南军军阵已经摆开,从数个方向,将眼前东营残城封锁,自城头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皆是旌旗摇曳,数万士卒的兵刃反射着寒光。

开战前的嘈杂,就像是不断响起的鼓声,一波一波的捶打在眼前小城之上。

“倭人蠢笨,竟选了这么个无险可守的地方,用作决战之处。”

军阵后方,一处地势较高的丘陵上,赵廉的指挥部就在此处,从这里基本可以总览前线战局。

一名校尉骑在马上,眺望前方小城,他颇为不屑的说:

“真乃域外蛮夷,打仗就靠着一股血勇,哪有我中土兵家万般之一的运筹帷幄?”

“冯校尉说得好。”

身边几名校官深以为然,还有人扶着腰刀,信心满满的说:

“威侯亲自坐镇,又有百战军天下强兵,那东营城之前被破,城门楼子都没修复好,根本用不到云梯冲车?我数万兵马只需一冲?便能覆灭贼寇。

此战必胜!”

部下们的讨论声,传入前方赵廉耳中。

威侯并未斥责部下大意轻心?因为他也是如此想的?倒不是说老头子傲慢自负,只是他打了一辈子仗?看眼前这局势。

不管是兵力,后勤?士气?攻守,地形,优势全在南军这边。

他实在是想不出,倭人该怎么才能赢?

“说来奇怪?侯爷?这一战咱们打的如此顺利,却也不见倭人派来使者。”

威侯身边的一名副将低声说:

“此时决战之前,请降也好,挑衅也罢,他们难道不该派出使者?来与我等舌战一番?这是自古打仗的规矩啊。

莫非,那域外野人?不懂这些?”

“本将看他们确实不懂。”

另一名副官抓着马鞭,语气鄙夷的说:

“这仗打了快小半个月?多次野战,都是咱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