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点了点头,他揉了揉眼睛,说:
“这是天照大神的血脉神异,历代天皇或多或少,都能看破虚妄,所以御宫京都内,从来都没有妖邪现身。
当然,之前灵气不存的时代,这双眼睛,除了看命格外,就没有什么用了。”
他指着自己说:
“我的命格呢,就是八咫乌。
神官们说,这是天照大神血脉之命格,在中土又被叫做金乌,可惜现在东瀛已乱,我也无法去神山大泽中寻觅。
若能得八咫乌守护灵,这命格才得完整。”
“哦,金乌啊,我知道。”
青青听的津津有味,她说:
“三只眼睛,三只腿,号称能看破天地人万物,居于扶桑树上,驾驭火灵,师兄给我讲过很多故事呢,那我呢,你能看到我的命格吗?”
听到青青这询问,飞鸟摇了摇头。
他说:
“命格这种东西,其实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见姐姐第一面就看了,姐姐的命格飘摇不定,初始看像御天朱雀,或者更通俗些,是凤凰,大概是因为姐姐未来要做中土女皇。
所以已有帝王之相渐生。
但这只是其一。
我还见姐姐的命格中,有白虎疾驰,这个就很难解释了。”
飞鸟揉着额头,一脸古怪的说:
“命格转换的人,我不是没见过,师父就转换过命格,那横行星海的斗木獬之相,是后来随他四处杀伐,才慢慢凸显的。
但如姐姐这边,一人承两尊主星的情况,按道理说,是根本不该出现的。”
“啊,这个啊,我知道。”
青青撇了撇嘴,她看着头顶星空,说:
“如果我没猜错,阿青姐姐的命格,应该是纯粹的白虎吧?”
“嗯。”
飞鸟点了点头,挥着双手说:
“不但是北方白虎,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那种,庚金之气,横跨星河,以后定是有大作为的。”
“这就是了。”
青青摊开双手,对飞鸟无奈的说:
“这种是血脉影响的命格了,我和阿青姐姐,都是摇光君的后裔,那千年前的老女人,就是号称‘天降白虎’,闻名诸界的。
她留下的摇光刀里,每次用起,都有虎啸声呢。”
“那就难怪咯。”
飞鸟恍然大悟。
听闻青青也如他一样,是千年前的仙人后裔,飞鸟就越发感觉亲近些,本来不打算说的话,这会也落在嘴边。
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把玩手中名刀的青青,小声说:
“姐姐,是不是有人在追求你?”
“啊?”
青青回过头来,一脸愕然。
她说:
“不会吧?我身边男人就那么些,各个都有归属了,还能有谁追求啊?你这孩子,可不能乱说。”
“有的。”
飞鸟梗着脖子说:
“我能看到的,可不只是命格妖物。
小时候神官教我辨别万物时,就对我说过,世间之事,都有所关联。姐姐命格中的凤凰之相尚未完全点亮。
但已有红鸾星动之兆,显然是情爱中已有变化。
你可以随意说谎哦,姐姐。”
飞鸟拍着手,笑着说:
“但你瞒不过我的。”
“再乱看,就戳瞎你的眼睛!”
青青凶巴巴的训了一句,但随后,这姑娘也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她摩挲着手中名刀,说:
“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确实瞒着师兄他们,和一个人一直在通信但也还没到那什么情爱之事那一步。
那人傻乎乎得,当个朋友还行,真要成夫妻,那可就要气死我了。”
“嘿嘿”
飞鸟笑了一声,很鸡贼的说:
“虽说命数之事做不得准,但姐姐你也不要多想了,以你御天朱雀之尊,外加白虎杀伐之气,这世上单论命格,能与你相配的男子,几乎根本就没有的。
但那人,与姐姐暗生情愫这么久,却还活的好好的,说明那人命格极硬。
乃是天作良缘,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你说的简单。”
青青有些气闷,哼了一声,她站起身,将三日月刀,扛在肩上,对飞鸟勾了勾手,两人走出后院,往门口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
“今天这话,可不能给其他人说,尤其是师兄。”
“若是被他知道,我一直和小哑巴有联系,那他命再硬,也抵不住师兄和山鬼哥哥的杀伐,他必然就死定了。
我和他,不可能的,最少,师兄那一关,首先就过不去。
走吧,他们那边应该完事了,咱们回烟雨楼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启程去齐鲁。哎呀,这可是本姑娘的第一次亮相。
想想都有些紧张呢。”
35.齐鲁诡变
“哗啦,哗啦”
阴沉的雷鸣声,在东营口一代的海岸边,夜色里回荡着。
这些时日,本不是季风到来的时节,海面上也不该有如此巨大的风浪,还在几日中塑造出了这如台风到来的天灾景象。
周围的渔民们都在传言说,这是因为南国朝廷不修福德,擅开战端,惹得海龙王发怒了,才招来这等天灾袭扰。
起了风暴,打不得渔,大家聚在一起,总会传出这种没由来的小道传说。
但谁也不敢声张。
原因很简单,南国的水师,此时就停在东营口附近的海港里。
前方吃了败仗,没打下燕京,还招来了北国反击,南朝军阵一路退回齐鲁境内,一连串的坏消息,本就让军爷们心情不爽利。
这会再传出这些无稽的消息,被套上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头,大伙这吃饭的家伙,也就不用要了。
不过畏惧是畏惧,但人人心里都有杆秤的。
尤其是齐鲁之地。
这里兵灾延续已快三十年了,别说什么百姓安乐,大伙在这糟糕的年景里,就连活都快活不下去了,各地都是乞丐逃荒的人。
往中原去,往江南去,有的心一横,干脆沿着山海关,往辽东去。
那边虽苦寒一些,但最少是北国腹地,起兵之处,局势比江南中原还安稳一些,有把子力气,总能活下去的。
不过这几年,齐鲁之地的局势倒是好了些。
自是非寨亡了之后,这里有威侯坐镇,大的兵灾几乎没有,还有一支剿匪军,四处剿灭山贼恶霸,所到之处,治安好了太多。
而没有人心惶惶,那些本已废弃的良田村庄,也渐渐的有了些人气。
可惜,这等平静日子,甚至连三年都没有。
前些时日,威侯又举兵往燕京攻打,各地抽掉壮丁,让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齐鲁大地,又一次陷入了兵灾混乱里。
人心越发浮动了。
有的人已经在说,若是北国这一次打过来了,干脆就投降了北国算了,这南国实在是各种幺蛾子,整的大伙都活不下去了。
但还有些年长的人,偶尔会说起大楚朝来。
哪怕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但大伙还是愿意听,不是去听那些故事中的曲折,只是想要从老辈人嘴里,听说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安安稳稳的天下。
据说大楚朝时,虽然也有皇帝乱搞事,但整个天下,最起码没有动乱,说是国泰民安,并不为过。
可惜,那等好年景,早就没啦。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