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个年轻人,正提着灯,牵着一个半大丫头的手,走过眼前的石桥。
那丫头叽叽喳喳的对年轻人说着什么,那握着刀的年轻人却面无表情。
“那便是沈秋,杀了周七的少侠。”
秀禾在小姐耳边耳语到:
“旁边那丫头,是他师妹,范青青。”
“范青青”
沈大家的目光根本没有在沈秋身上停留,在面具之下,她的眼睛盯着天真烂漫的青青,她说:
“灵气充盈,兰心蕙质,步伐轻快,身体柔韧这丫头,倒是真有好根骨,就如当年的我一样,就连那发髻,也像极了当时的我。”
“门主自然也喜欢这等灵气少女。”
秀禾悄声说:
“若我等将她献于宗主,说不得那老不修便能不再觊觎于你”
“秀禾!”
沈兰沈大家的语气骤然变冷,她对身边的丫鬟说:
“这样的好孩子,怎能送给那老魔?你我还是留点好心肠,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咱们魔教中人,污了手不要紧,反正我等名声从来没好过,但要是污了本心,可就真入魔了。
不许动她!你可明白?”
“是。”
秀禾被小姐冷漠的话,吓得脸色煞白。
她也是五行门弟子,武艺也不错,但论起暗杀术造诣,又岂是小姐的对手。
小姐要杀她,也不过是挥挥手指的工夫罢了。
“但小姐,这苏州城里的五行门弟子,可不止我两。”
秀禾跟在沈兰身后,她轻声说:
“就算我两放过这那丫头,那些想要向宗主献媚的弟子,比如周晟,也不会放过这等出众女子的,我之前在这坊市看到数个宗门标记。
再加上周七死于沈秋之手,恐怕,那范青青,已经被周晟那等欺下媚上的狗贼盯上了。”
“那不是更好?”
沈大家坐在小舟船舱中,她拿起酒杯,解去面具,放在唇边,她眯起眼睛,如狐媚一般。
她轻声说:
“这沈秋少侠已经杀了一个周七,想必对那采花贼们是恨极的。再让这少年英雄去铲除几个魔教中人,为苏州城除去一害,岂不美哉?”
“就他?”
秀禾诧异的说:
“他怕不是周晟的对手。”
“有人帮不就行了?”
沈兰瞥了一眼秀禾,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说:
“秀禾啊,你的眼光还得练练,这落月琴台啊,可是苏州累世豪商。那位身如拂柳的瑶琴姑娘,也有手段,我猜她也来历不凡呢。
小小周晟,若行错事情,便注定要死在这苏州繁华之地。罢了,回烟雨楼吧,我乏了。还有,让那惜花公子张岚,今晚别来烦我!
若是敢来,小心他狗头不保!”
“师兄,我去买点胭脂。”
青青站在一处铺子前,将手里的灯递给沈秋,她对沈秋说:
“你要不要帮我去看看?”
“化妆品啊,算了吧。”
沈秋想起了前世陪前女友逛街的情景,他摇了摇头,对青青说:
“你自己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
青青嬉笑了一声,拿着荷包就走进了商铺,今晚这商铺的生意也好的出奇,青青丫头的身影被那些姑娘们一挤,就如淹没在潮水里了。
沈秋倒也不着急,他站在商铺门口,眺望着眼前的苏州夜景。
这灯火飘荡的景观,在前世那水泥森林里,也是极少见的。
他的心似乎也因此静了下来,直到一刻钟之后。
“这丫头怎么还不出来?”
沈秋回头看着人潮涌动的胭脂铺子,便将手中灯熄灭,放在地面,走入铺子里。
片刻后,沈秋脸色苍白,他看着眼前的香风摇曳的姑娘们在挑选各色胭脂,但其中惟独没有青青。
青青丫头
丢了。
5.宋乞丐
“饶了我等,饶了我等,苏管事,我是府中老人啊,我怎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不是我做的!不是!饶命啊!”
落月琴台,临湖小筑之外,落月商坊的胭脂铺掌柜,被几名家丁压在椅子上,在他身后,还有手持棍棒的汉子。
那日为青青诊治的苏管事,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待人和气,但今日却满脸寒意。
他捻着胡须,站在那杀猪一样嚎叫的掌柜身前,他冷声说:
“何管事,老夫再问你一次,青青姑娘去了哪?”
“我不知道啊!”
那胖胖的管事已经吓得快魂飞魄散了,他挣扎着尖叫到:
“我看到青青姑娘走出门去”
“唉。”
苏管事摇了摇头。
他后退了一步,对身边的两个持棍的汉子说:
“何管事受了惊吓,有些失魂了,你等帮他清醒一下别打死了,瑶琴姑娘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是。”
两名汉子走上前,就如公门中人打板子一样,举起棍棒就朝着何管事的背部与臀部打去。
这管事刚要开口嚎叫,就被另一个家丁往嘴里塞入核桃。
他身体颤抖,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落月商坊的主家,这苏家在苏州世代豪商,还是前朝皇商,家大业大,府内自有一套规则。
青青在自家胭脂铺里失踪,这可谓是一巴掌打在落月商坊脸上,更别提商坊主人,瑶琴姑娘与青青情同姐妹。
这事算是闹大了。
尽管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查找之事,从今早便已经开始了。
何管事不是第一个被用私刑的,那铺子里的所有伙计,都已经体验一遍苏府的棍棒滋味了。
临湖小筑里,瑶琴带着面纱,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冷意。
这位执掌整个落月琴台的姑娘,在等消息。
能把如此大的产业管理的井井有条,上下一心,瑶琴姑娘自然不只是心思聪慧,她只是看起来娇弱,但也有自己的手段。
这商场如战场,在该狠心的时候,她亦不会留情面。
而在房间角落,沈秋正坐在那里。
他脸色惨白,双目赤红而又呆滞,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手里死死的抓着雁翎刀,就像是怒极的野兽,随时会亮出爪牙。
“沈秋师兄,你一夜未眠,先去休息吧。”
瑶琴轻声说:
“若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我睡不着。”
沈秋声音枯槁又沙哑,他说:
“师父临死前,让我保护好她我还答应了那太行故人,会护住她,我失信了。我把青青弄丢了”
沈秋的拳头攥紧,骨节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前世看到的那些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孩的遭遇,杀周七时见到的那些女子的惨状,一遍一遍的在沈秋脑海里翻腾。
他怎么能睡得着?
“这也不怪你,沈秋师兄。”
瑶琴叹了口气,她内心也如刀绞一般,她强打起精神,对沈秋说:
“我已请了苏州丐帮的老掌事,去商铺街上寻访,这事透着古怪,你先别急。”
“丐帮?”
沈秋回头看着瑶琴,他满含杀气的说:
“你怀疑,是那些叫花子做的?”
“不,不是他们。”
瑶琴解释到:
“我落月商坊与苏州丐帮一向交好,此地的老管事与我父亲有旧,当年也参与过临安之事,是忠义之士,也是信得过的人。
我已差人询问过他,他向我保证,青青失踪,和本地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