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也是大大的出了风头。”
高兴见南朝人走入营帐,也是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对威侯说:
“今日一见,威侯果然有股子虎威,有胆色!本座佩服。”
“国师真会说话。”
威侯笑眯眯的对高兴拱了拱手,又看了看营帐中一众怒目而视的北朝将校,他咳嗽了一声,也不说什么外交辞令,直接了当的对高兴说:
“国师,老夫今夜前来,是送还你朝长公主的,这事,也是为了两国安定。”
他说完,被绑着的耶律婉,便在带着面具的张岚和山鬼的护送下,被推到威侯身边。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戏精。
瑶琴除外。
这耶律婉这会脸上尽是煞白,似乎真是被吓坏了。
头发也有些散乱,虽还穿着北朝服饰,但绳子绑的紧,让她看上去颇是凄惨。
看到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被如此对待,营帐中一众将校纷纷站起身喝骂,还有性急的,便抽出兵刃,要上前来解救耶律婉。
“噌”
贪狼出鞘,沈秋握刀,挡在耶律婉身前,斗笠之下,眼神冰冷,身上杀气迸溅,让那些将校停下脚步。
“退下!”
高兴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下来,他说:
“好歹也是军中统帅,别给人家南国人看了笑话。”
国师发话,刚才还一脸不忿的将校门,立刻安静下来,不再喝骂,坐回了椅子上,看到这一幕,耶律婉眼里的悲苦再也掩饰不住。
父亲啊,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一手带出的辽东强兵,现在已成高兴狗贼一人私产了!
“威侯,你今夜既然来了,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
高兴坐回椅子上,他双手放在膝盖边,沉声说:
“要平安归还我朝长公主,你南国有何要求?”
“简单。”
威侯抽出腰间短刀,亲自为耶律婉斩断绳索,这白发苍苍的老头仰起头,对高兴说:
“国师带着大军,退回山西去,两国重新以中原为界,彼此互不侵犯,长公主自然能回归北国,我南朝也不比生灵涂炭。
为天下苍生计,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
听到这要求,高兴扬天长笑,营帐中一众将校,也笑出声来。
他们已经到了淮南,已经到了长江边,说句不客气的话,再到临安,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时候,南朝人还想着让他们主动退兵。
就因为一个长公主,因为一个女人?
长公主耶律婉,可还没有值钱到这个地步!
“威侯好算计!”
高兴笑完之后,他脸上笑意尽去,就如变脸一般,他沉声狞笑说:
“你南国人都是一群软骨头,竟用一个女子的性命要挟我等!这等军国大事,事关天下之争,莫说是区区长公主,就是你等绑了我朝国主
我等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唰唰唰”
营帐中一片抽刀之声,营帐之外,也是兵马嘶鸣。
高兴扶着腰间骨刀,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一众使者,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沈秋身上。
他说:
“沈秋!威侯老糊涂了,没想太多。
可你脑子好用的很,你跟着他过来这里之前,可曾考虑过,你等带着长公主入我营寨容易,要该怎么离开,可就难了。
本座实话说吧,今夜哪怕有圆悟禅师护着,本座也有十成把握,把你这一行人,都留在此处!
而你沈秋,送上门来,你的小命,本座今晚就笑纳了。”
话说到最后,高兴语气中,已尽是杀意。
营帐中十几个将校,和北朝国师杀气尽显,营帐之外,还有数万大军枕戈待旦,圆悟老和尚周身,已起佛家真气,使者之中,也是人人拔刀。
眼看着死战将起。
但沈秋却瞥了高兴一眼,收刀还鞘,就那么摊开双手,对高兴说:
“国师,先听一听。”
“嗯?”
高兴盯着沈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吓傻了。
南朝大营那边,根本没有动静,长江天险还在,就算赵彪,任豪想要救援,在他们赶来之前,高兴也足以杀死沈秋十次了。
这还听什么啊。
威侯赵廉,被明晃晃的刀枪逼着,但老头脸上,也是毫无惧色。
他回头看了营寨外的黑夜一眼,他也开口说道:
“对,国师,且用心听一听。”
下一瞬,不只是高兴,整个营帐中所有将校的脸色,都齐齐变化。
厮杀声,号角声,还有腾起的火光,都昭示着,南朝的夜袭已经开始,但他们却毫无察觉!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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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长江之上,八艘楼船,正在夜色里缓缓靠岸,宽大的板子撑在岸边,三千名精骑,正纵马自楼船冲入岸边。
天策军的大旗在夜色里猎猎作响,此处距离北朝大营,只有一里不到!
楼船之上,也已有火光闪现。
满头白发,穿着红色战甲,拄着一把宣花大斧的天策将军李守国,正站在船舷边,看着混乱不堪的北军偏师。
在他身后,墨家巧匠制作的床弩上,已点起火光。
戎马一生的李守国,这一刻轻笑了一声,这个老将,似乎终于等到了自己等待十多年的事物。
下一瞬,他举起的左手,狠狠挥下。
“哐、哐、哐”
八艘楼船之上,近六十台床弩同时激发,粗壮的箭矢带着火光,飞入空中,这一瞬,就好像有漫天流星,自江水之上飞出,朝着北军大营狠狠砸落。
“儿郎们,上阵厮杀!”
李守国苍老铿锵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起来。
“吹起号角,擂起战鼓!让北寇好好听听,咱们天策军来给他们送礼了!”
32.百战军
天策军是从长江上游,乘船一路下来的。
在三天前,他们就已经到达铜陵,从那里到采石矶,行船只需半天,但天策军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汇合,而是在等待命令。
淮南王和威侯,根本不需要为夜袭提前准备精锐。
南北隔江对峙,大营中任何大规模的调动,都瞒不过北军探马,而天策军三千精锐,趁着夜色,从江上突击而来,却是打了北朝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赵彪从淮南撤退时,分出了一部分军士,守住了采石矶向西的数个临江县市,北朝的探马也很难突破那些地方,监控整个长江上游的行动。
再加上北朝自北边一路打过来,都是陆地作战,他们根本没有水师这个编制,更别提防备江面突袭了。
这长江就这么宽,真有船打过来,难道探马的眼睛看不到吗?
呃。
他们真的看不到。
天策军也不是孤军而来,还有帮手呢。
“感谢钜子一路相助。”
楼船只上,三波箭矢齐射,已将北军偏师的营寨点燃,天策军三千精骑,也已冲破那千人偏师的阻拦,往北军大营突袭而去。
李守国将军也骑上马,打算亲入战阵,在他身边,五九钜子也骑在马上,与他同行。
钜子还是原来的打扮,一身古朴黑袍,带着半边面具遮住眼睛和脸,腰间陪着墨剑,听到李守国感谢,他摇了摇头,说:
“我墨家不干涉天下争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