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回关中去,想要继承王都尉的遗志,继续保卫洛阳城池四周,但苦于朝廷压制,天策军洛阳大营,没办法公开招募新兵。
便想请河洛帮援助一二。”
李卫国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对雷诗音和沈秋说了一番,要借洛阳城中重组府军的机会,为天策军在洛阳练出一支精兵。
而这洛阳城,经此一战,只要脑子还清醒的人,都知道,此地官府,早已被河洛帮架空,这事若没有河洛帮相助,肯定是办不成的。
沈秋看了一眼雷诗音。
这丫头在雷爷,浪僧故去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老成起来。
她从小被雷爷用心培养,天资聪慧,又有谋略,这等事,沈秋觉得自己不必多嘴多舌。
“李校尉不必担心。”
雷诗音想了想,便笑语盈盈的对眼前李家兄弟说:
“这事,我河洛帮绝不阻拦,甚至是钱粮缺失,我也会鼎力相助,只是要说服帮中高层兄弟,就得有个说法。
不如这样。”
诗音对赵管事吩咐了一声,很快,赵管事送来一份精美的帖子。
雷诗音将那帖子递给李报国,她说:
“李大侠以后是要做天策军的洛阳都尉的,我河洛帮也在洛阳,就该守望相助,我欲请李大侠,做个帮中客卿供奉。
也算是与我河洛帮结为一体,有了份缘法,再行帮助,想必帮中兄弟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她眨了眨眼睛,对李报国和李卫国说:
“这份帖子,只是挂个虚名,不参与帮中事务。
李报国大侠也算是个江湖人,在江湖上,也有偌大名气,我想,这应该不犯天策军的忌讳吧?”
“二哥,这”
李报国一时间有些踟蹰。
他受雷爷,浪僧之事感召,对河洛帮没有恶感,再加上沈秋在旁,还有那练兵事宜,确实需要河洛帮鼎力相助,他便有心接下来。
只是这等事情,天策军中尚无先例,让他有些不安。
他看向自家二哥,李卫国撑着娃娃脸思索片刻后,便对三弟说:
“无妨,你且收着,待二哥回去请示父亲,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了。”
“这魔教勾连北朝,以军国大事介入江湖纷争,我想李守国大将军乃是当世英雄,不会不知道这种危险性。”
沈秋也开腔说到:
“既然北朝那边已经勾连了江湖人,咱们这边,也得跟进,不能被动挨打。此次洛阳一战,河洛帮已是真正的江湖名门大派,与我等结盟,也不会坏了天策军威名。
那北朝狗贼,已从郑州,开封一线,进入中原腹地。
这中原大地,眼见即将乱起,此后天策军若要进中原平乱,我河洛帮定然竭力相助。
还请李校尉,代我等劝说大将军。”
“嗯,我定会竭力相助。”
李卫国是个实在人,他长久于战阵,也不客套,在说完正事后,又说想要看看百鸟朝凤枪这兵家至宝,沈秋没有拒绝。
还让李卫国握持宝兵,耍了一套枪法。
可惜,依然没能唤起宝兵共鸣,这倒是让李家兄弟颇为遗憾。
以天策军天下强兵,若是在得了百鸟朝凤枪相助,击溃北朝狗贼,那当真是轻而易举。
送走李家兄弟后,在雷府门口,沈秋摩挲着下巴,对身边雷诗音说:
“这李守国大将军当真有意思,三个义子,分别叫定国、卫国、报国,自己又叫守国,真是一门忠烈。”
“就是不知道,天策军忠的是南朝赵家人,还是大楚范家人呢。”
诗音大小姐站在沈秋身边,意味深长的附和了一句。
惹得沈秋看向她。
心中狐疑,是不是这冰雪聪明的雷诗音,已经猜出了青青身世。
眼见沈秋哥哥看过来,雷诗音立刻露出一脸甜甜笑容,天真无邪,但眼中一抹悲伤,确是瞒不过沈秋的。
他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因雷爷,浪僧之事,颇为悲苦。
但诗音,你打小聪慧,又有谋略,万万不可急火攻心,就行险事,雷爷心中所想,皆是为你,就算为了你的长辈,你也得好生活下去。”
雷诗音低着头,许久没有回答,她仰起头来,瘦瘦的脸上尽是笑容。
她打了个呼哨,原本那只走地鸡,也扑腾着翅膀,自天空落下,她有些艰难的,把那瘦了一大圈的去疾兽,撑在手臂上。
她抚摸着爱宠的翎羽,对沈秋说:
“哥哥不必担心,我省的。
小铁那驽钝家伙,定然也是被哥哥指点,才晓得送我礼物,却又躲着不见我,他心中,肯定是觉得我两人相处挺怪的。
我心里也有别扭,但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不讨厌小铁,觉得他甚是可靠,就请哥哥告诉小铁。
守孝期满,我便等他来娶我。”
“小丫头家家的,心思倒是多。”
沈秋伸手在雷诗音脑袋上拍了拍,他说:
“诗音,咱们人活一世,想要一成不变,那是不可能的。
咱们必须习惯,随着人生成长,这世道,总会抽离,换掉一些咱们喜欢的,熟悉的,舍不得东西
这个过程,就是成长,它很残酷,但却是避不开的。
虽然没了雷爷,浪僧,但你还有我等,还有青青。”
沈秋看着那双深藏悲伤的眼睛,他说:
“你是注定要做一番大事的,一定要撑下来,也让雷爷走的放心,若有处理不了的事,就来寻我,我必会竭力相助。”
“嗯!”
雷诗音使劲点了点头。
沈秋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天色,便对雷诗音说:
“我出去一趟,今夜可能不回来了,你替我转告瑶琴,青青。”
“哥哥你去干什么?”
雷诗音多问了一句。
沈秋自腰间,摸出那个涂成黑色的般若鬼面,扣在脸上晃了晃,用老头子的声线说:
“老夫乃是江湖奇人何忘川,行走江湖要讲信誉,一个唾沫一个钉,既许了一群小辈恩惠,今夜,自然是,要去赴约了。
总不能,让一干小辈,轻看了老夫。”
夜里近子时。
洛阳城东擂台处,一夜战乱时,这擂台已经被烧毁,原地只留了个烧的漆黑的石台。
李义坚,张小虎,易胜,司长道四人聚在此处。
今夜傍晚,有人留信于李府宅中,落款是奇人何忘川,约当日五人,在擂台处相见。
可惜,最终只来了四个。
“唰”
轻风鸣动,一老者如风中孤烟,踩着街边树枝,款款而来,轻巧的落在石台边缘。
弓着背,穿着黑衣,带着斗笠鬼面,手里抓着烟袋锅子。
这江湖奇人,依然是之前那副垂垂老矣的样子,只是这十多日之中,却已是物是人非。
“怎得才来了四个?”
沈秋站在台子上,往下扫了一眼,他皱着眉头,哑着声音说:
“那河间五虎刀,井沧鸣呢?莫不是离了洛阳?连武艺都不要了?”
“老丈不知。”
手臂上扎着白布的李义坚,朝着奇人何忘川抱了抱拳,他语气悲痛的说:
“井少侠,已经在那一夜里战死洛阳,拼杀北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