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这南朝朝廷虽然警惕天策军,但与北朝作战,还要仰仗天策军守住关中要地,不会在钱粮上卡脖子。
这洛阳大营也就不是缺吃少穿的地方,这些兵卒每日用度算不得精细,但绝对是量大管饱,也有衣物换取。
对于这些征战一生的士兵而言,在这里养老,又有同袍照料,当真的不能算是凄惨。
在洛阳大营中,现在有800多人,按照天策军的军伍来算,勉强算是一尉人马。
有个都尉主管大营事务。
李报国在洛阳大营中的职位,是主管骡马的提辖官,算是后勤人员。
“报国,回来了呀。”
刚牵着马进了大营,迎面便有一队军卒在巡逻。
虽然本地没有不开眼的匪盗,赶来袭扰大营,但这里每日巡逻,演武,都是按照本部条例做的。
非常严格。
巡逻的兵卒,穿着天策军制式盔甲,红色的,很是威武。
但为首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卒,腰杆都有些弯曲。
跟着他巡逻的四五个人,要么是身上有旧伤,要么是缺胳膊少腿,怎么看都威武不起来。
“嗯,吴叔,今日可没给你带酒,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
李报国哈哈一笑,对那老卒说了句,对方也是哑然一笑,说:
“没就没了吧,也不少那一口酒喝。报国啊,今日听说是英雄会开幕战,你打的可好?没给咱天策军丢人吧?”
“怎么会?”
李报国捶了捶胸口,大声说:
“今日连败五人,就连那大名鼎鼎的潇湘剑门的弟子,也败在我枪下,这一次,便要给咱天策军扬名!
免得那些武林人士小看了咱们这些当兵的。”
“好!”
这话引得周围一众兵卒大声叫好,李报国与这些整体比他大一轮的兵卒们待在一起,也非常舒服,正要坐下来,给长辈们吹吹牛。
便有个传令兵跑过来。
“报国,都尉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传令兵说了一句,李报国应了一声,便赶紧跟了上去,想来应是前几日询问的事,有眉目了。
他入了都尉住的厢房,进门就看到都尉穿着长衫,正在泡脚。
这都尉只有一只胳膊,年近五旬,动作不便,李报国便上前蹲下,为都尉擦洗脚面。
倒不是谄媚。
他这六年里,受了都尉很多照顾,自然把都尉当成长辈侍奉。
实际上,李报国把整个洛阳大营的老兵们,都当成自己的长辈对待。
“报国啊,前几日你问我的那个人,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了。”
都尉坐在椅子上,见李报国起身,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笑眯眯的说:
“其实,你当日问我那路不羁是谁,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这事,是大将军当年亲口下的封口令,不得允许,我是不能随便说的。”
“那路不羁,当真是我天策军人?”
李报国坐在都尉旁边,很是惊讶。
都尉摇了摇头,说:
“他不但是天策军人,还是我天策军自成军以来,一等一的大英雄!但可惜造化弄人。
今晚闲来无事,我便给你好好说说,当年那天策悍将的往事。
哦,对了,我听说那武林盟主任豪,现在就在洛阳城里,你怕是还不知道,那任豪啊,当年也是咱天策军的一员。
路都尉,便是如今这武林盟主,当年的行伍长官呢。”
20.魔教在行动
洛阳大营中,守备都尉将路不羁的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李报国。
当然,这事情只说到永定初年。
后面的事情,都尉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所知道的,关于天策悍将路不羁的故事的结局,是路不羁作为天策军代表,前往临安。
结果在正定初年,临安行宫的那一场夜火里,随着前楚王室的最后几人,一起失踪了。
但路不羁的往事,依然听的李报国这天策小将豪气勃发。
恨不得回到二十多年前,亲自看看路都尉当年的豪勇。
“路都尉当年也是大将军的心腹,若不是命数不好,现在也肯定是天策军的副将之一。”
守备都尉摸着胡须,长吁短叹,他说:
“当年,我还如你一样,只是个提辖官,但也是见过路都尉的,他那一手天策破军斧,真是威猛的很。
但你说,路都尉将破军斧传给了外人,还是个关中老汉,这个就不太像是路都尉的作风。
兴许,那老头也和天策军有些关系也说不定。”
他看着李报国,问到:
“你这几日还见过,那个神秘的何忘川吗?”
“没有了。”
李报国也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说:
“在英雄会开始前,他就不见了,有人说他是江湖奇人,玩够了,自然就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嗯。”
守备都尉点了点头,他看着李报国,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惋惜,便又说到:
“今日来的信里,除了大将军许我告诉你这陈年旧事之外,还有一事。报国,大将军托我问你,你在洛阳已待了六年,当年那事,你,知错了没有?”
“没有!”
李报国想也不想的回答到:
“我没错!自然也不需认错!”
“你这倔驴!”
这话气的都尉挥起独臂,便要打他,李报国仰起头,一脸平静,但眼中尽有不忿之火。
那执拗的眼神,和他六年前被送来洛阳大营时,一模一样。
都尉的巴掌,却是怎么也拍不下去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说:
“你这孩子,认个错,低个头,就那么难吗?你可知道,你当年仗着脾气,冲撞了赵彪,本来是要杀头的!
是大将军出面保了下你。
大将军是看重你的,否则又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把你送到洛阳避祸?”
“那赵彪欺辱我义父!”
李报国梗着脖子说:
“明知我义父年事已高,不能饮酒,非要致使走狗,一个劲的给我义父灌酒,他是存了恶人心思!
当年就该一枪刺死那姓赵的!”
“你再看他不顺眼,那赵彪也是本朝摄政亲王,你当日若真动了手,就算是大将军,也保不住你!”
守备都尉狠狠拍了下桌子,他说:
“你当年做那事,咱们天策军上下都要竖大拇指,但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年纪轻轻,就在洛阳和我等一起养老。
一身好武艺,不去建功立业,整日虚耗光阴,这怎么行?
你道个歉,哪怕只是低下头,大将军就能把你调回本阵去,六年啊!
六年的时间,你早就该和我一样,是个都尉了!就算你看不上功名,也能与同袍一起上阵厮杀。
你不是最想做这个吗?”
“我做梦都想上阵厮杀,王叔。”
李报国低着头说:
“但要我给那姓赵的低头,想都别想!我李报国宁愿老死在这洛阳大营,也跪不下去!了不起以后去做个江湖人,还乐的逍遥自在!
若是惹得小爷性起,拿了枪,就去霸都一行,取了那赵彪狗头!给我义父出出气。”
“闭嘴!”
这话说得王都尉面色大变,他呵斥道:
“你还嫌自己给大将军惹得祸,不够多吗?